第15章 试探
暴露了？
许歌的第一反应是把手腕抽出来，趁沈郁年睁开眼睛之前逃离这间屋子，让沈郁年当做自己是在做梦。
但沈郁年抓他抓得很紧，生怕人下一秒就跑掉似地。
紧接着，床上的人嘴角动了动，压着笑意又问了一遍：“问你呢，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声音听不出一丝朦胧感，明显是一直醒着。
许歌装听不明白：“忘了什么？”
沈郁年朝许歌的方向移了移，亲一下自己的手指，放到他唇边：“这个。”
许歌也礼尚往来地回了一个手指吻：“好了，现在补上了。”
这个动作偷偷做还挺浪漫的，但现在许歌被发现了，两个人面对着面大眼瞪小眼，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就很傻逼。
尤其是沈郁年还把床头灯按亮了。
米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氤氲开来，沈郁年躺在这片柔和里看着他：“我不想只要手指吻。”
“……”
不想只要手指吻。
还想要脚趾吻吗？
许歌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冒出了这句跟浪漫毫不相关的话。
或许是因为，他晚上练舞的时候脚趾在木地板上擦破了皮，沈郁年把他按在沙发上，蹲下去亲自处理伤口。
然而只是轻轻一吹，他就可耻地起了反应。
更别说，沈郁年看了又看后，四两拨千斤地来了句：“真是个脚趾漂亮的男孩子。”
“……”
简直让他落荒而逃。
许歌对沈郁年一直没什么定力，尤其是沈郁年致命的眼神。
沈郁年曾经问过他是怎么喜欢上他的，他给过各种答案，但一个版本他一直没说，也不打算说——
跟沈郁年对视的第一眼，他就in了。
虽然生理反应不能算作真正意义的喜欢，但对许歌来说，是颠覆性的。
因为只有沈郁年一个人，能带给他这种莫名其妙又心甘情愿沦陷的感觉。
许歌盘坐在床上，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沈郁年也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然后轻轻在他脚背上抓了抓。
又来！
这一次，许歌一点也不想调情了，想报复。
那就都别睡了，许歌把沈郁年的被子掀开，扑过去直接攻击他脚心，逼得沈郁年连连求饶也没打算放过他：“还欺负我吗？”
沈郁年不服：“谁欺负谁啊？”
“现在当然是我欺负你！”许歌又去掐他肚子，沈郁年自然是要躲的，半推半就的打闹下，两个相同的东西碰在一起，许歌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一番操作的危险性。
沈郁年胸膛起伏：“想要吗？”
许歌觉得自己长这么大没有这么为难过，憋了三年，他妈的想疯了，但几个小时后，他们就要赶去综艺录制现场，还要进行彩排，不宜折腾。
况且……沈郁年信誓旦旦地说要交代自己的过去，这几天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吐露给他，现在又一副躺在床上不想动的样子，哪有不劳而获那么美的事呢。
不让沈郁年尝一下求而不得的滋味，怎么能学会珍惜他。
但许歌还是抛了个话题出来给他机会：“是不是我每次过来，你都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沈郁年说，“你是担心我睡眠有问题吗？”
“没有最好。”许歌说，“我乱猜的。”
“我本来不失眠，”沈郁年说，“你一来我反而睡不着了。”
许歌：“……”
那怪我喽？
“只是偶尔……”沈郁年顿了下说，“会做噩梦。”
许歌笑了笑：“有我的噩梦吗？”
“有你怎么能叫噩梦。”沈郁年说，“不过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不会了。”
许歌又等了等，没有下文。
很好。
他推开沈郁年：“我饿了，想找点东西吃，家里有苏打饼干吗？”
许歌下床时没有一丁点犹豫和留恋，冲到厨房就开始冰箱抽屉来回翻找，受了冷落的沈郁年完全愣住。
他以为许歌想。
哪怕任由他来追，想吊着他，也还是想的。
但其实，想的只有他自己。
三年没让人碰没让人摸，现在这么个大活人突然呆在自己身边，还整天背心短裤地他在眼前晃悠，怎么可能一点想法没有。
尤其这两天，许歌每天晚上都让他帮忙录跳舞视频，他录着录着手机都要拿不稳。
但沈郁年也知道，追人追得不上不下，自己也什么都没交代，卡在这个点上提这件事，挺没立场的。
于是他慌乱地追过去，退而求其次道：“那你至少抱一抱我吧？”
许歌放下刚找到的饼干，一把抱住了他。
吸两口对方身上的味道，沈郁年满足了，他从许歌手里拿过饼干扔到一边：“别吃苏打饼干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许歌说，“别麻烦。”
“不麻烦，”沈郁年已经拿出了食材，“我追你呢，做个宵夜怎么就麻烦了，虾仁小馄饨？我之前去你家跟佟姐学的怎么包。”
提到小馄饨，许歌的眼睛亮了，他在国外馋的就是佟姐包的小馄饨，沈郁年亲手包的……
他就更馋了。
馄饨皮是现成的，只需要弄一下馄饨馅，一个忙着一个看着，水刚烧开，许歌的电话忽然响了。
是凌苏寒打来的。
许歌等铃声响了很久才接，这边接起来，那边沈郁年的电话也跟着响了，是徐图骁打来的。
“祖宗，你在家吧？”凌苏寒说，“节目组临时改了流程，第一期拍封闭创作，怀旧经典换到下一期，初舞台结束就集体入住别墅，所以明天一早，节目组会去你家，从提行李出家门开始拍摄，你准备一下，我一会儿打电话给叶小颂，让他提前去你那。”
许歌：“……”
他现在不在家啊。
沈郁年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但徐图骁交代完，他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说家里有人，这人明天也要参加这档节目。
时间忽然静止下来，四个人的电话里都循环着相同的开水煮沸的声音。
而且许歌听到了徐图骁的声音，从他自己的电话里。
四个人同时问：“你们睡在一起？和好了？”
四个人同时回答——
凌苏寒：“才不是！”
徐图骁：“目前还没有。”
许歌：“没。”
沈郁年：“我在追他。”
许歌：“……”
这也要说？还真是不拿他们当外人。
挂了电话，许歌和沈郁年商量对策，沈郁年把煮好的馄饨盛出来：“先吃，你要是想回去，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回去也来不及回来了，”许歌给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正好是凌晨三点钟，“咱俩同时出现在我家和同时出现在你家有什么区别？”
“说得也是。”
沈郁年眼皮有点睁不开了，却还是硬撑着看他的男孩吃东西，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最后，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被闹表叫醒时人在床上，应该是许歌把他……抱上床的？
楼上安安静静的，沈郁年努力回忆睡着之前许歌说的话，似乎是想在这间房子，跟他同时出现在镜头里？
这是官宣的节奏吗，也太大胆了。
想把人叫醒想跟他商量商量怎么办，发现楼上空空如也。
再一看手机，有留言——
[哥，我回家了，安，一会儿见。]
沈郁年盯着手机愣了愣神，怎么突然之间，就感觉人有点抓不住了。
节目组准时来到沈郁年家，进了门就连连为流程变动而鞠躬道歉，又配合沈郁年布置了一下场景，前后一共录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到了拍摄基地附近，先入住酒店，稍事休息后，下午进行初舞台彩排。
被不同的导演和摄像师傅跟着，沈郁年跟许歌一直在分开行动，直到到了现场，沈郁年才看到台上正在彩排的许歌。
叶小颂抱着许歌的衣服和水杯站在台下。
现在是冬天，又是室外场地演出，沈郁年本想先去休息室休息，等轮到自己了再出来挨冻，看到叶小颂怀里抱着的风衣就忍不住了，支开秦疏逸自己走了过去。
叶小颂见男神朝自己走来，欣喜若狂地想着要说些什么，沈郁年却指着叶小颂怀里的衣服问：“他就穿这个出来的？”
“嗯。”叶小颂说，“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不穿羽绒服的。”
沈郁年看了看台上的许歌，虽然是彩排，舞蹈动作都跳到了八九分，出汗是一定的，只披一件风衣不是妥妥的要感冒的节奏？距离上次发烧才几天？
沈郁年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扔给叶小颂：“你让他穿我的。”
叶小颂唯唯诺诺地接着，也不知道一会儿他哥发现他敢让沈郁年挨着冻回休息室，会不会揍他。
不过沈郁年没有立刻走，又看着台上的人问：“他睡过觉吗？”
“车上一直在睡，不知道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我今天一早到他家的时候，正好在门口跟他撞上。”说着叶小颂看了一眼沈郁年，“您知道他干嘛去了吗？”
“他是成年人，爱干嘛干嘛。”沈郁年说。
许歌彩排结束，下一位是魏哲昊，歌坛前辈，也是位大咖，电吉弹得一绝。
沈郁年多逗留了一会儿跟叶小颂聊天，想等许歌下台跟他说句话再回去，却见整首歌都没往台下看一眼的许歌，走向了魏哲昊的方向。
连叶小颂都开始替许歌着急了。
简直想拿个对讲机喊，你知不知道这边有人在等你啊喂！
聊不过瘾，许歌还试了试魏哲昊的吉他！
足足五六分钟，许歌才走下台来，叶小颂立刻迎上去：“沈老师的羽绒服。”
许歌头一次不反感羽绒服三个字，穿上了。
“那咱去哪儿？”叶小颂问，“休息室吗？”
“当然是休息室。”许歌的脚步很快，想快点见到沈郁年。
休息室里除了沈郁年还有另外一位艺人，花滑冠军吕晨影，他们两个都在跟小导演对表演流程和细节。
许歌跟吕晨影打了招呼，又跟沈郁年对了眼神，就自己坐了下来，没有打扰他们的意思。
吕晨影的初舞台要秀一段高难度舞蹈，空中旋转、托举动作，都会融入到歌曲里。
沈郁年的表演则简单得多，只加了个升降台，配合沈郁年的形象，特别适合这种惊喜式出场。
徐图骁也在场，他打断小导演，看了看沈郁年。
沈郁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让小导演继续。
徐图骁似乎不放心，又向小导演确认：“一共升多高？”
“舞台下面是两米半，舞台上面会高一点，三米，一共大概五米半。”小导演说。
这样的高度确实没什么问题，沈郁年就算恐高，也不至于一个圆柱形的升降台都驾驭不了，不然电影里的高难度动作那么多，他还怎么演？
徐图骁也愿意让他试试看。
但有人却不愿意了：“不行，不用升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