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年
许歌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件事，沈郁年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他把手卡在车门上，脚也踩了上去，他偏不出去，沈郁年想关门就把他手指夹断。
沈郁年也没再赶他，平静了一会儿，捏了捏眉心说：“抱歉，不该冲你喊。”
抱歉。
又是抱歉。
当年离婚之后，许歌在出国之前又去了趟沈郁年那里，还有一些东西要拿。
沈郁年把自己闷在家里抽了满屋子的烟，许歌进门之后差点以为失火了，也是那一次才知道，沈郁年是抽烟的。
“什么时候走啊？”沈郁年靠在沙发上问。
“明天。”许歌拿上东西准备走，回头看一眼沈郁年，忽然生出巨大的心痛和不舍，“我也可以不走的，年哥，如果你不想让我走……”
沈郁年却也只是把他送到楼下说：“抱歉。”
时隔三年，沈郁年再次祭出道歉大法。
重点是这个抱歉并不是因为朝他吼了，而是这通急匆匆挂断的电话，不想让他知道是打给谁的，说了什么事。
许歌有些丧气，突然不想继续追问了。
并觉得执着于把分手原因搞清楚的自己，真他妈可笑。
“如果你要对我说的只有这两个字，”许歌狠了狠心，“那这个mv就别拍了，也不用等我请你吃什么见鬼的饭。”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这句话的意思就跟桥归桥路归路差不多。
不知道沈郁年是真没听明白还是装没听明白，点了点头问：“还有其他人选吗？”
“祁梦不是在吗，”许歌说，“我跟他演，效果恐怕更好。”
闻言，沈郁年垂着的视线缓慢升起来，愈发寒冷的同时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确认。
他也真的问了出来：“你，跟他演，效果更好？”
许歌回了一个挑衅的笑：“你以为呢。”
沈郁年沉思片刻，只说了个“好”字。
许歌转身走了。
关上车门，沈郁年立刻放开强压了很久的嗓子眼，吐了出来。
“我的哥，”秦疏逸给沈郁年拿来温水，也终于把忍着的话说了出来，“你知道自己有恐高还要坐？不要命了吗？再有一次我直接给徐哥跪下，你忘了上次……从游乐园回去你就去医院挂水了。”
沈郁年漱了口重新躺好：“所以不拍了，走吧。”
沈郁年说不拍就真没拍，给客串的电影收个尾，就匆匆赶回了北京。
沈郁年辞演，许歌也不想演了。
他本来就没什么演技，让他跟祁梦演情侣，他演不出来。
许歌跟谢导提了谢天宇，让谢天宇跟祁梦一起出演，谢导自然双手双脚赞成。
但许歌也没离开这里，一来，他跟祁梦好久没见了，想趁这个机会叙叙旧。
再来，他不想再理沈郁年那个神经病了！
却也总是忍不住去回想沈郁年的好。
他们领证的事情被哥哥知道后，沈郁年挨了打，脸都差点破相，没有告诉他。
他生病了嫌中药难喝，沈郁年就哄他喝一口亲一口，还嫌苦就自己先含一口再用嘴喂给他。
他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沈郁年原来是恐高的，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陪他上去。
太多太多……
他们的回忆里几乎全是沈郁年对他的好，要说沈郁年对他是玩玩就算的态度，怎么可能呢。
许歌看一眼跑步机的公里数，跑了10公里，竟然还没把沈郁年的好细数完，就突然停了下来。
他擦了擦汗，喝了口功能饮料，等呼吸平复，拿起了手机。
要不，问问他身体情况吧？就当做同事关心一下。
此时凌苏寒突然闯了进来，穿着格格不入的高跟鞋，明显不是来跑步的。
果然，见到许歌就开始小声霹雳吧啦：“你俩可真行啊，说拍就拍，说不拍就不拍，玩过家家呢？”
酒店的健身房人不多，许歌带着口罩，不一定有人认得出，但他穿着简单的背心，完美到令所有人垂涎的肱二头肌一直在吸引零星的目光。
许歌无视这些注视往洗澡区走：“也没影响什么啊，这不是祁梦和谢天宇拍的更好，你也说三首歌都让他演太张扬。”
“不是都让他演太张狂，”凌苏寒纠正，“是都让他跟你演，太张扬。你也真是的，知道他有恐高还让他上跳楼机，知不知道我又被徐图骁训了，我真是受不了他了……”
许歌的脚步停住：“我不知道。”
凌苏寒：“？”
“我不知道他有恐高，”许歌重复，“他从没跟我说过。”
“what”凌苏寒做吃惊脸,“连我都知道你不知道？我现在真的怀疑，你们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合作过。”
出了一身汗着急洗澡的许歌突然不想动了，用手背抹了下额头说，情绪难掩低落：“是啊，连你都知道，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该怪沈郁年隐藏得太好，还是怪自己太粗心。
凌苏寒意识到自己可能戳到人痛处了，拍了拍他：“乖，过两天就发新歌了，状态别这么低糜。”
-
不日，许歌的新歌在各大音乐网站上线。
同一时间，各个电台、电视节目也都在推他的新歌。
曲风优美，同步上线的mv又有沈郁年和祁梦加盟，上榜一周，就拿下了周榜top1的好成绩，完爆同时上线新歌的abner。
接着这首《沙滩与风》传遍了大街小巷，还成了某些歌迷的婚礼必选曲目。
可谓是一夜百花开。
凌苏寒担心的许歌靠影帝打歌的言论几乎没有，因为全都在磕他们俩的cp，除了mv，拍摄花絮中的互动也暧昧感十足。
甚至有粉丝特意剪辑了两人所有的对镜片段。
怎么这么甜啊，这是真的在恋爱吧
齁死我吧，喝咖啡我都不用加糖了
也就greg，妈的绝配！我们年年这么美，换个人后院都起火
年年好主动啊，我也不想爱上，但正主按着我的头磕cp我能怎么办
……
感谢“心年”cp，让我今年有个美丽的收尾，大家心年快乐！
宝子们跟我念“年心”好吗？这一年辛苦了，祝大家年薪翻倍！
“心心”是许歌的小名，粉丝一般不这么叫他，但用来争论cp属性，就派上了用场。
“心年，年心？”正在吃早饭的许靳燃皱着眉问许歌，“有什么区别？”
许歌：“……”
他也是刚从叶小颂那儿学到的知识点。
“就是……”许歌等许靳燃咽下嘴里的食物才说，“年上和年下的区别……”
许靳燃勉强意会，还是咳了一声问：“那是年上还是年下？”
许歌只给他笑出一口白牙：“哥，新年快乐。”
“……”
许靳燃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站起来走到许歌身后，弯了弯腰，以一个亲密的姿势，叫了声：“心心。”
许歌耳朵泛痒，躲了躲：“你干嘛这么肉麻？”
“我当初反对你们是有些鲁莽，”许靳燃在他肩膀上说，“但是如果可以，你们再试试看？”
许靳然给许歌办了一个庆功宴，并请了沈郁年和祁梦来参加。
许歌盛装出席，不想辜负哥哥给安排的好机会，想借此跟沈郁年破个冰，但是左等右等，却只等来了徐图骁。
“他今天有别的活动吗？”许歌问。
不等徐图骁回答，他又问：“还是身体不舒服，有什么别的事？”
徐图骁也是着急的太监，扶了扶额角道：“他啊，胃病犯了起不来床，你知道他胃一向不好，这两年又不好好吃饭，有时还喝酒，不过他定了蛋糕给你，你要看看吗？”
“不用了。”许歌像被霜打了似地，跑到落地窗边一边欣赏夜景，一边自我安静。
但没安静多久，身后就站了一个人。
许歌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许靳燃。
“不开心啊？”许靳燃说，“其实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当时你们分手，正赶上他负面新闻满天飞，你参加选秀比赛不能用手机，之后又马上出国了，就不知道这件事。我不告诉你也是担心他对你不是真心，以为他是怕曝出隐婚对自己更不利，才匆忙跟你离婚……”
许歌听后先是震惊，再是恍然大悟，接着他微微笑了笑，眼神含着光，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他是你的好朋友，你也不该这么揣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