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宴会02
舒璃回了包间内。
不知几圈酒水下了肚,包间内的人,正聊的热烈,舒璃进来,也没人在意。舒璃刚坐下,那边寒霖便推门进来,包间内便一下子没了先前的热闹,声音也小了不少。
顾娜见寒霖坐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边的舒璃,笑着道”璃姐,你和霍总感情真好,一个电话聊了这么久。“
顾娜明显话里有话,又加上酸味十足,在场的人自然好奇起来“霍总是哪位?”
“我们老板啊。”顾娜笑着回应
张仲看了眼寒霖,笑着道“你们霍总,对待员工一直很好。”
顾娜笑的意味深长“璃姐可是我们未来的老板娘,哪能和普通员工一样。”
张仲有些不安地看向脸色沉沉和淡然沉默的舒璃,一时不敢再多说。
“啊!这样啊。”众人顺着顾娜的话暧昧地笑着,连连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舒璃侧首看向身侧的顾娜,微微蹙眉,却并不辩驳。反倒是杜文超先行开了口”顾娜,没有的事,你可别乱说。“
顾娜不悦”我哪里有乱说了,你没看到璃姐都默认了吗?“
杜文超吃惊”舒璃,真的啊。 你和霍总隐藏的可真好。“
顾娜一副鄙视的神态”你什么眼神啊,璃姐可从没隐藏过,你没见公司里一天到晚的有多恩爱。“
顾娜又转身望向舒璃,语气有些隐隐的落寞“璃姐,应该很快能吃到你和霍总喜酒了吧。”
舒璃笑了笑“这个要问霍炎了。”
顾娜怔愣了下,对舒璃的反应有些意料之外。她原以为舒璃至少会辩一番她与霍炎的关系。舒璃与霍炎虽一直是暧昧不清,但也一直仅于此。她这样说,不过是想试探试一下,从没真正认为舒璃会嫁给霍炎。只是听舒璃刚刚的回复,等于认同了她与霍炎的关系, 看来公司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舒璃与霍炎真的要在一起了吗?
只是——
顾娜的眸中闪过一丝嫉恨之色。
只是,舒璃,她并无真心,根本配不上霍炎!
张仲偷偷瞥了眼寒霖。
“张仲”淡淡的声音忽然在包间内响起,却成功让屋内正在热烈讨论霍炎与舒璃的声音停了下来。
“寒总。”张仲赶紧应声。
“我还有事,先走。你好好招待下舒小姐他们。”
“啊。”寒霖说的突然,张仲一时没反应过来。
“殷娅刚逛完商场,我要去接她”
“嘎?”张仲又惊了一下,他可没有问寒总为什么离开?更何况还是这么私密的理由,哪里用得着给他详说。
瞟了一眼依旧漠然的舒璃,张仲忽然明白,这话压根就不是说给他听的。
寒霖要离开,众人起身相送。
寒霖只回身望了眼随着着众人站起的舒璃,语气淡淡“舒小姐,今日玩的尽兴些。”
舒璃立刻露出标准的客套式笑脸“谢谢,谢谢,您客气。”
寒霖瞅了一眼舒璃,眸中闪过压抑的怒气,转身大步离开。
待寒霖走出门外。舒璃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有些颓然地坐回位置。
虽是再三警告自己不动情,亦不动情绪。只是迎着他那样冷冷,看着她诸多不耐的目光,心口还是会一下一下的刺痛。
这,是旧疾,要如何根治
寒霖离开,包间内的人,便又开始不受拘束的热聊起来,话题自然又是围着离开的寒霖和他的未婚妻殷媛。
顾娜靠近舒璃,语气羡慕“寒总,对殷小姐真是好。”
“又多金,又帅气,又绅士,又温柔,又体贴……”包厢内女人们间的讨论,恨不得把所有好男人的标准都放在寒霖的身上。
有人望洋兴叹”像寒总这样的人,也只有殷小姐配得上吧……“
舒璃默默坐在位置上,心中一片凉薄。脑海中浮现的的却是他曾经的柔情与绝情。
“好了,好了。”张仲看了一眼舒璃,打断了众人的聊天“寒总你们是没机会了,还不如多讨论吃完晚饭去哪里玩……”
一群人从包间出来,便继续转战到附近的一家酒吧。没了寒霖在场,张仲又是个随意好处的主,众人没了约束,便尽兴地玩了起来。又跟着喝了些啤酒,舒璃便有些疲惫地倚靠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聊的正热闹,毫无倦意的顾娜,舒璃不免有些感叹自己是真的有些老了。这种喧闹的环境,舒璃只觉着吵闹,完全跟不上小姑娘们的节奏,就是杜文超玩起来也比她有精神多了。
从舞池回来的张仲,刚坐下,便又接了电话出去。很快回来,张仲坐在舒璃身边,靠近舒璃的耳朵,大声道“舒璃,我看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先回酒店休息。”
舒璃微微诧异了一下,难得张仲这样好心竟放她回去。
“好啊”舒璃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事实上,吃过饭时,她便提出来先回酒店休息,只是众人非要拉着一起。而她担心扫了众人兴致,又想着多相处熟悉下,后面一起合作多有些便利,便跟着起过来。到了才发现,这种喧闹的环境对她来说,几乎是种煎熬。
“我送你出去。“
”不用的,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舒璃客气
”走吧,我已经给你叫好了车子。“
有些讶然,舒璃没想到张仲如此客气。
到了酒吧门口时,一辆车已经等在那里。舒璃觉着这车有些熟悉,好像是下班时寒霖开的那一辆,猜想是明濠公司用车,便和张仲道别,拉了车门进去。
坐上了位置时,舒璃才发现后排并排的座位上竟还坐着一个人。舒璃被吓了一跳,几乎要拉开车门跳下车,却被那人一把按住,熟悉的声音传来”还是这样的粗心大意,上车前不知要好好看看吗,真是坏人怎么办。“
饶是舒璃这样的好脾气,惊恐之后,也控制不住要爆粗口的冲动”你有病啊。“
身侧的人倒是很识时务,知道自己做错,一句话不吱声。一如从前,先等着她慢慢气消。心中却内疚心疼不已,能逼到她骂人,他是真吓着了她。
只是前排的司机却没寒霖这么好的定性,不知是被舒璃这一声响亮的怒骂惊到了,还是没见过自家老板被一个女人如此凶过,没忍住似地”噗“的一声笑出了声,让被硝烟弥漫的安静车间瞬间变的有些尴尬。
舒璃怒瞪向前排司机的后背,恨不得双眸变火炬,在司机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真是什么样的老板,便有什么样的员工,一丘之貉。
车子缓缓前行着,心中的惊惧与怒气渐渐平顺,舒璃怔怔瞧着窗外,见霓虹闪烁,一片繁华,车内却是安静到近乎沉寂。明明这么近的距离,一道车窗玻璃相隔,却似隔了两个世界。
她和他,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中间隔的又是什么。
心中渐生荒凉和茫然,不知自己的坚持是不是对的。
“还在生气”他在身侧,用着近乎祈求的温柔语调。
眸中的泪水,几乎顷刻而出,似含着无数的委屈和愤恨。
呵,这一句啊,曾是魂牵梦绕。
不敢回头,甚至不敢眨眼,她怕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让她极力忍住的泪水决堤。而她绝不愿在他的面前露出丝毫的脆弱。
他靠近她,从车窗上看着她悲伤的样子,语气郑重“对不起。“
对不起?舒璃唇角露出一丝苦涩,他们之间若是一句对不起,便可从此云淡风轻该多好。
两个人的视线在车窗上相遇,映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有些看不真切。舒璃把视线移开,便静静瞧着窗外,不再做声。
两人各怀心事,车内一时寂静下来,只偶尔闻得车内暖风送出的丝丝声。
车子路过舒璃所在的酒店,却并不停下,反是转了一道弯,驶进了一条巷子。
舒璃的方向感一向很差,更遑论大晚上的七绕八绕。直到车子停下,只觉着离酒店并不远,但具体在酒店的哪个方向却毫无概念。
车子在一道小门前停下,舒璃暗自吸了一口气,下车。
舒璃在门外站定,略微打量了所处的位置,一路灯光到底,前前后后并不见什么人影。
寒霖站在门口等着舒璃,并不催促她。
心中有些犹豫是否要随着他一起进去,只是抬头看到了站在灯光处的寒霖,那丝犹豫与不确定便立刻被日夜折磨自己的愤恨遮去。她何必要惧着他,避着他,她倒是要看看他准备对她说些什么。
舒璃跟着寒霖身后,进了门才发现内里是一处院落,上下两层,木质窗棂隔着一间间的,竟是一家酒店。
寒霖这边刚进去,屋里已有人迎了出来,对着寒霖笑道“你来的倒巧,我正让阿庆打电话给你呢。”
“吴叔”寒霖笑着打招呼,语气温和熟稔“路上有些堵车。”
“来了就好“那人年龄不过五十出头的样子,看起来和蔼可亲”快进去,外头怪冷的。”
舒璃跟在后面,寒霖并不做介绍,只是那吴叔却不时打量着舒璃,神情倒像是看着未来儿媳的样子。
舒璃有些尴尬,只微笑着应对,当是问好。
寒霖显是熟客,和吴叔并排着,有说有笑。舒璃随着他们二人进了最边上的一间房,舒璃略微打量了下,房内并不见豪华装饰,反倒是处处透着一丝古朴,让呆在屋里的人觉着挺是舒心。
“你们俩先坐着,我去把粥端来”吴叔笑着招呼,便关了门出去。
“坐吧”寒霖为舒璃拉开餐椅,待舒璃坐下,便坐到了对面。
舒璃瞧着寒霖,不做声,耐心地等着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寒霖并不着急,只为舒璃倒了一杯水“你先前喝了不少酒,先喝些蜂蜜水。”
舒璃唇角扯出一丝冷笑。
寒霖瞧见了舒璃脸上的嘲讽之意,面上并不见什么不快,只是笑着说“这方法还是你教我的,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着管用的很。每次酒后,喝上一杯,觉着舒服很多。”
他倒是说的坦然,舒璃却觉着心中怅然。
毕业后,他找了份销售的工作,饮酒应酬便是常事。她哪里懂的什么方子,不过是在网上到处找偏方,多试些花样。蜂蜜水,西瓜汁,牛奶,小米粥……只要让他酒后少些难受的,她便多找出来试一试。
舒璃瞧了眼面前的水杯,并不打算喝。
“怎么?”寒霖轻笑,似在开玩笑“怕我在水里使坏?”
舒璃便又露出那种嘲弄的笑容“你在我心中虽属于人渣类别的,但在人品上还不至于使出这些下作手段。更何况,凭什么呢,我凭什么认为你要对我使用这些手段呢。”
寒霖摇头失笑,却并不见生气,语气中甚至有些细微的宠溺“我当你是在夸我吧。”
沉默了瞬间,寒霖又接着道,目光盯着舒璃,似有些无奈“你倒是对我放心。只是面对的是你,我怕都没有这种信心。”
舒璃心中惊了一下,避开寒霖的视线。他这样子说,又是什么意思?
舒璃的目光有些无处安放。在公众处,她虽偶尔觉着寒霖的视线有时落在她的身上,却是含蓄与隐匿的,并不会造成太大困扰。如今两个人的空间内,她只觉着他的目光,似去了那层遮挡,目光热烈又直白……以至于她甚至不敢直视。
舒璃心中有些鄙视自己。觉着自己特没用。 她在他面前,不管哪方面,似乎永远占不了上风。
如今跟着人进来,原是准备把话说清。如今却连人家正脸都不敢瞧,还有什么好谈的。
舒璃正在尴尬与纠结中,那边有人推了门进来,却是先前带着他们进门的吴叔。
寒叔把手中的砂锅放在舒璃面前,笑着对舒璃道“寒霖先前就打了电话过来,嘱我熬好了小米粥等着。这粥刚熬好,你们就到了,时间赶的刚好。”
不待舒璃反应,又转头对着寒霖道“你还愣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着,给人家舒小姐把粥盛上。趁热喝正好。”
说罢,也不待寒霖多说,便又接着道“你们两个先好好聊着,我出去忙会,有事就叫我。”
这吴叔来去风风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