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条件
室内一阵沉默，舒璃等着霍炎先开口，却见他一时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思索了下便道“霍炎，我虽没对你说过，但你应该也能大概猜到我不参加明濠项目的原因。”
霍炎继续沉默，向来温和爽朗的面容此刻却有些难掩的无奈。
霍炎回过头来，注视着舒璃，眼底有着舒璃看不懂的情绪。
”这么久了，那个人还是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舒璃怔住，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霍炎虽多次试探过寒霖的存在，却从没这样直白地把霍炎摊到到两个人的面前来。
良久舒璃才道”……并没有，不过是不相干的人。“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逃避呢？”
“……”这样子咄咄逼人的霍炎，舒璃有些不适应，回应的语气也显得那么没底气“我并没有逃避……”
霍炎似有些无力地轻叹了一下，沉默许久，语气有些决绝“事实上，舒璃，这次必须你去。”
“为什么？”舒璃不解，顿了下，脑中又忽然窜出一种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测。
霍炎看着舒璃的神色“对，他提出的条件。”
“拒绝呢？”舒璃瞧着霍炎
霍炎沉默
“我和杜工，顾娜商讨下，会尽快与明濠对接。”
“……”
舒璃笑了下“能不能换大房子，就看这次项目提成了。”
霍炎失笑，叫住正准备离开的舒璃“舒璃……下班后，我带你去看房子？”
舒璃停下脚步“不急。等出差回来吧。”
为对应明濠的项目。舒璃最后一个星期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和顾娜杜文超他们两个人一起准备各种资料和样品，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虽是和霍炎在同一个公司，也不知是谁有意避开谁，一个星期，她竟没见过他几面。
而寒霖，也似再次从这个城市里消失，再未见到。
因着明濠的项目，马上要出差到s城。s城与k城之间虽不过两三个小时的车程，终归见面没那么方便，舒璃便在出差前的最后一天给梁佳打了电话约见面。
梁佳爱吃辣，见面便还是在舒璃家附近的川菜馆。
一见面，梁佳便问“你和霍炎吵架了？”
舒璃愣了一下“没有啊。”
梁佳表示怀疑“那我最近让杨钊约霍炎带上你一起见面，他怎么总是说抽不出时间。”
“……是都挺忙的。”舒璃停顿了下“我明天要出差去s城，估计会待上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
梁佳忽然笑的暧昧“那你和霍炎好好“出差”，只要不错过我婚礼就行。”
“……霍炎不去。”
梁佳正吃着泡椒牛蛙，不小心吃到半截红椒，忽被呛到“你说什么……霍炎这次脑袋秀逗掉了了。”
舒璃忙把水杯递给梁佳“你慢点。”
梁佳一边喝水，一边咋舌“真辣！”一边又着急问舒璃问题“什么项目啊，会霍炎不去你去！你们俩不是一直都一起出差的吗？我就说你们吵架了嘛？”
梁佳一连串问题丢过来，舒璃失笑“你先缓缓，我再回答你。”
梁佳灌上一大口水咽下“好了，快回答。”
“挺重要的项目。”舒璃避重就轻，不知是顾忌还是心虚，舒璃并不想让梁佳知道明濠的事情。“因为快要到年底，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霍炎走不开，我临时替他下。”
梁佳略思索了下，点头“也是。重要的项目，霍炎只相信你。”
舒璃笑笑不做声。
“那就是你们没吵架喽？”
“没有。”舒璃解释“因为忙着出差的资料，所以我给霍炎说没时间。”
“真的？”
“……不信算呢。”
“我信！”听到满意的答案，梁佳露出笑容”不过我听杨钊说，霍炎的父亲，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他要多照顾着。本来打算今天叫上他的，便没好意思。“
”嗯……“舒璃忽然觉着有些歉疚于霍炎。她竟不知他父亲这几日身体不好。
”你多体贴着些霍炎。“梁佳眨眨眼，又是常见的暧昧笑容”患难最易见真情。“
”……“舒璃已是习惯梁佳这些调侃，并不多答。只是梁佳的话，多少在心里起了波澜。去明濠，属本职范围内。如今反让霍炎，用着请求的语气与她商量，看来外人说她的那些话，是有道理的。
她好像真有些仗着与霍炎的关系，忘记自己是谁了。
和梁佳道别后，舒璃走在回家的路上。
心中说不出的思绪，犹犹豫豫，舒璃还是拨通了电话。
那边电话接的很快，甚至没有给舒璃反悔的时间。
“舒璃。”霍炎的身边似乎有些嘈杂，但声音却似有一些惊喜。
“嗯。”舒璃忽然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她竟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还是霍炎先开了口“见过梁佳了。”
舒璃有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霍炎那边似因为舒璃的语气笑了下”能让梁佳丢下杨钊的人，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
舒璃因为霍炎的玩笑，不禁莞尔。忽又听得霍炎身边似有人在叫他，便赶紧道”你有事，先忙吧。“
”没什么事，不忙。“霍炎着急回答，似怕舒璃挂了电话。但霍炎周围的环境，显是不给力，旁边有人一声连着一声叫着霍炎快点。
声音传到电话里，舒璃听出来，那好像是霍炎母亲的声音。
“我也没什么事。”舒璃道“回去还要收拾一下，改天再聊吧。”
霍炎这边似有不甘。但终抵不过那一声一声的催促，只得同意挂了电话。
不知霍炎那边在忙些什么事……
出差的行李，这两日陆陆续续都已收拾妥当。到了家，没什么事情可做，舒璃反觉着心中戚戚惶惶，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在凯越待了这么久，她很少出差这么久的时间。而且作为霍炎的助理，也不知是谁陪着谁，但每次在外，都有他在，她觉着安心很多。
更何况，这次到了明濠，不知……那个人会在吗？
这边霍炎挂了电话，抬头。走廊尽头，便是他母亲，在那正等着他。
“你给谁打电话呢。”母亲声音有些责备“你爸爸可在里面等着你呢，你可别在气他了。”
霍炎不做声。此刻，他满脑子想的，便是立刻转身，见到舒璃。
他知道也许有一天，他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可是……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这么多年拼尽力气的事业，就这样毁于一旦。
他不甘心，就这样放手守了这么多年的舒璃。
进到病房，见到躺在床上的父亲，那些冲动和不甘心，便又立刻偃旗息鼓。
霍庆丰躺在病床上，脸色看起来不错。
抬眼瞧着坐在沙发上的霍炎，他的儿子他最清楚。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拼搏的事业。
只是他也没有料到，他的儿子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他争执，甚至差点放弃这么一绝好机遇。
“你今晚留下来，让你妈回去好好休息”霍庆丰语气严厉。
霍炎不做声。
“还是让儿子回去吧，他这两天也够累的”霍炎的母亲张丽心疼地看着最近有些消瘦的霍炎。他儿子一向又出色，又孝顺，从来不会惹他们老两口生气。这次为了个女人，竟和他爸吵成这样。
那个叫舒璃的，她倒是见过几次。她就是看着她普普通通，才放心让她一直在儿子身边待着。没想到，她倒是低估那女人的能力了。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啰嗦什么！”霍庆丰发火。
舒璃他们明天就会去s城，他是怕霍炎去找舒璃。还是让儿子在眼前待着比较放心，寒氏集团的公子看上的女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张丽不敢再做声，交代了霍炎几句，才走。
霍炎的母亲一离开，vip病房内便一下子安静下来。 父子俩都不说话。霍炎闭着眼睛休息，面色疲惫。他父亲的那点心思，他当然明白。
他不去见舒璃，并不是因为他父亲的阻拦，而是因为他还没有想清楚。
霍庆丰见到儿子蹙眉的样子，终还是心疼，忍不住叹了叹气“儿子，那舒璃和你没缘分，也配不上你！”
霍炎闭着眼睛，看不出情绪，只有唇角扯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和落寞。
第二日出发。
因要公司带一些样品，舒璃他们三个人便决定先到公司会合后，再出发。
到了公司，却并未见到霍炎或者霍庆丰，舒璃有些奇怪，今天是他们出差到明濠的日子，这么大的项目，按常规霍炎总会来的早些，嘱托两句。
舒璃去工程部拿样品，准备送到车上，路上遇到市场部经理林涛，他便跟着一起。语气倒是少有的客气和恭维“听说老霍总，前日住了医院，没事吧。”
“我不太清楚。”舒璃顿了下，她竟不知老爷子住院了，想来昨晚电话时，霍炎应该是在医院吧。
舒璃和林涛，一人抱着着两个样品盒从工程部出来，业务部的一张婷便赶过来“这么重，舒姐，还是我帮你拿吧。”
舒璃有些讶然，从没见张婷这般主动客气过，只笑道“不重，我自己拿吧。”
“还是我帮您拿吧！”
走到大厅，忽看到霍炎有些急匆的进来，见到舒璃，脸色着急的表情立刻不见。霍炎一边随手接过舒璃手中的纸箱，一边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还以为你走了呢，幸好赶到了。”
舒璃打开纸袋，是早餐。
舒璃抬头，瞧着霍炎，脸上有些疲惫和憔悴，精神却很好“和司机约好了9点，还要等一会才出发。我正准备先把样品送到车上。”
“样品，让别人送上车也是一样。”
“我来拿吧。”座位上的阿会立刻站起，积极表现。
霍炎把样品箱递给阿会。一只手牵起舒璃“先去办公室把早餐吃了！”
众人吃惊，表情各异。
舒璃也是愕然不已，想抽回手，却被握的很牢固，又不好在众人面前太大动作，只得让霍炎牵着。业务大厅可是八卦的聚集地，霍炎就这样牵起她的手，怕是办公室里又有的聊了。
霍炎牵着舒璃的手离开，业务大厅立刻涌进八方人群。
“看来舒璃这次是真的要转正了。”
“什么意思啊？”阿会拿着纸箱，靠近八卦中心。
“什么意思！就是你的沫姐，要当上你的老板娘了。”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没看到小霍总，已经牵起舒璃的手。“
”看到了，没想到小霍总，这么会疼人！温柔又霸气！“
”最重要的是，明濠的项目，老霍总亲自指定舒璃去，连小霍总都没去。你想想什么样的地位才能去，那肯定是自家人了！”
“啊……有道理”阿会眨眨眼，点点头，忽然顿悟”怪不得，你们最近对舒姐这么热情。“
心虚的人脸上闪过尴尬，有人玩笑”未来老板娘，可不得好好巴结巴结！“
阿会笑的诚心“舒姐如果能挡老板娘，挺好的啊！”
”好什么好！“一直坐着的顾娜忽然道”还不把样品赶紧送车上去，在这瞎扯什么呢。“
顾娜向来是圆滑的好脾气，很少见她对人动怒。
阿会撇撇嘴，和林涛张婷一起离开”大早上的，她发哪门子火。还没升职呢，就把自己当未来业务部经理了“
”她这是憋了火，没地方发。“张婷小声道
”她受谁的气了。“
张婷一副看白痴的嘴脸看着阿会”舒璃的啊。谁不知道她喜欢小霍总啊。你没看到，她每次见到小霍总，脸色都放光。“
”……没看到“
”这要慧眼才能看到……看小霍总对顾娜的器重，我一度以为顾娜会成功取代舒璃新晋为小霍总的情人呢……差点压错宝“
最后一句，张婷小声嘀咕。阿会没听清，只对张婷的分析崇拜的五体投地，一直以为她只会嚼舌根，说舒姐坏话呢，没想到分析这些八卦的本质来，如此清晰透彻。不过阿会依然有疑问”为什么是情人？不是老婆。“
张婷继续鄙夷阿会”霍总家这种身份的富二代，怎么会娶没身份没地位的员工，顶多谈谈恋爱，当当情人。不过实在没想到，平时不吱声的舒璃这战斗力可以啊！这么快就成功晋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