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思念
甩开寒霖的手臂，舒璃踉踉跄跄的向客厅走去，却被寒霖一把拉住，不容拒绝地抱到沙发上。
挣扎的舒璃，被强制固定在怀抱中，动弹不得。
寒霖把舒沫放在沙发上，去倒水。
水壶是空的，寒霖四处找水。
“水在哪里？”
没有回应，寒霖回头，才发现，舒璃竟睡着了，眉目紧紧蹙着，眼角依旧挂着泪痕，惹人怜惜。
终不再是梦境，没了白日里的冷漠和攻击，舒璃这样信赖无防备地躺在那里，一如从前，寒霖发觉他竟这样舍不得移开目光。
终抵不住这么多年的思念， 寒霖垂首，轻轻触上渴望已久的唇。
梦里的舒璃只觉口干舌燥，唇上忽有温润的触感，便不管不顾地张了嘴巴伸着舌头去舔取更多……
寒霖喘了一声粗气，唇齿纠缠间加重了力道，似乎怎样撷取都不够填满心中的空缺。
舒璃的衣扣不知何时被解开，香肩半露。寒霖腥红的双眼像一只兽盯着渴望已久的猎物。
狠狠地在舒璃的锁骨处吮吸，舒璃吃痛轻嘤了一声。寒霖心中只叹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便硬生生忍住，只温柔爱怜地抱住舒璃，努力调整呼吸。
良久。
寒霖才小心地把舒璃放下，动作轻柔地给她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又进了卧室拿了一床薄被盖上和背垫，才起身站起。
进入厨房，寒霖才发现水壶里一滴水都没有。
四周安静了下来，躺在沙发上，舒璃在梦中隐隐听到厨房有厨具碰撞，流水的声音。
厨房里的水壶噗呲噗呲作响。
杯中置了茶水晾着，又用热水烫了毛巾，拧干，寒霖轻轻的给舒璃擦拭。白天被烫伤的手，起了一串水泡，有些已经破掉漏出皮肉，寒霖小心翼翼地涂上烫伤药。眸间有心疼有自责。她从前最是怕疼的……
熟睡的人睡的香甜，做了很久不再出现的梦……
凝视的人小心翼翼守着，像守护失而复得的珍宝……
窗外的雪似乎大了些，屋内温暖安静，时间也似乎一直静止在七年前的某一天，未曾流逝……
清晨。
舒璃从床上苏醒的时候，时间已近10点。她向来有失眠的症状，似已很久没睡过这么久。
好在今日周末，不用早起。
静坐了片刻，才想起昨日最后的片段是吐了酒。
忙起身，冲出卧室……并没有他的痕迹，一切像梦境一样。房子里依旧是她一个人。
不经意垂首，看到桌上的药及留下的便条“早晚各涂抹一次”
舒璃呆呆坐着,昨日的一切像电影回放般……
电话铃声响起，舒璃如梦初醒。
是梁佳约她出门，电话里火急火燎，说是有大事。
梁佳，她大学同学，最好的朋友，这座城市，唯一 一个知道她所有心事，所有过去的人。
舒璃出门，原以为今日会有积雪，却没想到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只是有风，空气有些寒冷。地上某些隐蔽处还有些潮湿和未消的雪花，显示昨夜下雪的痕迹。
舒璃到的时候，梁佳已坐在位置上，老早就给她招手。
“早饭肯定没吃吧。想吃什么，今天可劲点，我请客。”
舒璃坐下“捡到钱了？今天这么大方”
梁佳送她一个白眼“我就不能心疼心疼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今天风再大些，你都能被吹跑。”
“那我可就点了”舒璃笑笑，认真点起菜来，难得有机会敲诈这个向来一毛不拔的人。
到了午饭的时间点，小饭馆的人渐多了起来，暖气被开的十足，舒璃渐觉热了起来，便脱掉身上的大衣和脖子上的围巾，只穿了一件v领白色毛衣。
发丝被别到耳后。
对面的梁佳不经意间抬头，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忽然大叫“你有男人了！”
正在喝水的舒璃，被呛的连声做咳，脸色通红。未来的及说话，梁佳又出其不意的大声道“靠，这谁啊，给你种了这么一大颗草莓，都紫了。”
梁佳的嗓门向来中气十足。她这样两声惊叹句，压下了小饭店的人声鼎沸，引得周围几个邻座回头，低低嗤笑。
舒璃的一张脸，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胡说什么呢！”
“不信你看呢”梁佳把手机打开摄像功能，递给舒璃
半信半疑，舒璃接过手机。锁骨处，确是清清楚楚有一小片淤青。舒璃也是疑惑“许是昨天醉酒，不知撞了哪里去”
“那你可是真会撞！”梁佳翻个白眼，继而又担心道“你不会昨天喝醉，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吧”
脑中浮现寒霖的面容，舒璃蓦地想起昨日的梦境，一张脸灼热不堪，好在室内温度高，脸色已不能更红，也没被梁佳看出什么。
“不会是霍炎吧……”梁佳继续猜测
“别瞎猜了！”舒璃笑着打断“没有任何人！更不会是霍炎！”
梁佳叹气“也是！你要是有个男人，管他是霍炎还是火焰的，我也不用这么担心了……人家霍炎帅气又多金，最重要的是对你这么用心，你怎么……”
舒璃笑着说，准备转移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你还有空操心我啊。你和杨钊的婚礼准备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嘴上不在意，眼角眉梢却带着些许失落“他最近有些忙，也没空陪我。”
舒璃有些不知怎样安慰“我陪你啊！”
梁佳失笑，这个傻丫头“那你下午陪我去试婚纱，正好也试试你的伴娘服？”
“没问题！”
饭吃到一半，梁佳欲言又止太过明显，这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舒璃放下手中的筷子“还有其它事？”
“不知道怎么对你说！”
舒璃失笑“还有你不知怎么说出口的话！”
“……寒霖回来了！”
舒璃沉默。
这样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外，梁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舒璃点头。
“我说的是寒霖！寒霖哎！”梁佳强调
是那个几乎让她失了魂，丢了命，依旧念念不忘的人。
“我耳朵没问题！”舒璃莞尔
“那你还……”没任何反应。梁佳咽下后半句话，从包里抽出一本杂志递给舒璃“杨钊昨晚带来的。”
舒璃静静望着杂志的封面……原来他是寒氏集团的大公子，继承人，最近才回国，携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准备再创帝国宏图。
因之前一直在国外，寒氏对他很是保密，近期回国准备接班，才成为财经杂志争相报道的对象。
怪不得，她无处寻他。国外……隔了那么远。
再看杂志上的照片，果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虽饭店里开着空调，舒璃却只觉着心底冷冷的。怪不得！怪不得他从不带她见亲朋好友，怪不得别人说她是痴心妄想。他与她果真是云泥之别啊！
平静的脸色看不出情绪，良久才道“我见过他了！”语气淡淡，舒璃像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梁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昨天见的，还有他未婚妻！”看着梁佳一时半会无法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替她省掉下面的询问，舒璃接着说“他是霍炎一个客户的朋友，昨日无事，便带着未婚妻一起来我们公司。”
许久，梁佳才从震惊中恢复,但依旧疑惑“这么巧！”
”是很巧。“舒璃苦笑。
她从没想过会是在公司以那样的方式见到他。明明是怎样都寻不到的人，隔了这么久，久到她快要她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相见时，他偏又这样巧的到了他们公司。
梁佳小心地打量着太过安静的舒璃，心中有些犹疑不安“你还好吧？”
舒璃一愣，似思索了下“我很好。”
电话铃声响起，梁佳小心提醒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铃声的舒璃“舒璃，你电话。”
“……哦”舒璃转身去翻包
“手机在这，桌子上……”梁佳把就在舒璃手边的手机，放到她手上
舒璃接过电话。
“在吃饭”
“和梁佳”
“……”
挂了电话梁佳问是谁。
舒璃蹙眉思索……竟一时想不起是谁。
这边梁佳手机响起已接起了电话
“嗯，是和我在一起……她很好，没事……我们下午去婚纱店……恩，我晚会把地址发给你。”
梁佳挂上电话“是霍炎，他说给你电话里怪怪的，有点不放心你，给我打电话确认下。他下午去婚纱店接你。”
“……嗯”
心底的不安在扩大，梁佳忽然想起舒璃七年前的样子“舒璃，你心里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别憋着”
“……我不难受，真的！”舒璃扯出一丝笑容“我很好，真的很好！“
“……“
吃完了饭，舒璃放下碗筷，忽然笑着说“梁佳，我好像吃多了，胃疼，很疼！“
梁佳看着忍着疼痛微笑的舒璃，忽然替舒璃觉着很悲伤。
梁佳一直想让舒璃断了寒霖的念想，给舒璃看寒霖的消息，就是想让她彻底死了心。
只是到了今日梁佳才明白，寒霖至于舒璃是侵在心口里的毒，早已漫延至五脏六腑，无药可医。
婚纱店内
梁佳正在试穿婚纱，和店员商量着修改细节。
舒璃坐在窗前，远远看着。阳光正好，从窗外铺洒进来，人身暖暖，舒璃却只是觉着心里有些麻木，空空落落的像个无底洞，快要把自己湮没。
她害怕这样的自己。
店里的服务员照顾的殷勤，不时过来问询问是否要加水。舒璃疲于应付，只道不用管她，却还是挡不住服务人员的热情。
“好看吗？”梁佳提着裙摆过来，想逗着意兴阑珊的舒璃多说说话。
“嗯，好看。”舒璃点头。
“要不你也试一试？“梁佳怂恿”你穿着肯定比我好看多了。“
舒璃笑着摇头拒绝”你这婚纱，穿起来都要半个小时……我可不受这罪 “
“那你试试你的伴娘服好不好？“
“不用试，尺寸合适就可以了。“
“试一下吧，万一大小不合适还有的修改“梁佳继续催促舒璃”你是伴娘哎，到时候穿的不好看，可关乎我的面子。“
“……“
梁佳的心思，舒璃了解，她是怕她一个人坐在这里胡思乱想。
舒璃觉着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作陪对象，明明是陪伴梁佳，反倒需要让她事事迁就。
舒璃站起，跟着服务员进了试衣间。
霍炎进入店里的时候，舒璃正站在试衣镜前，被梁佳评头论足地做打量。
一袭米色长裙，修剪合宜地束着腰肢，长及脚踝。头发被松松垮垮地挽起，露出玉色肩颈。背影看去，霍炎忽想起一个文绉绉的词“拂水之柳”
舒璃回头发现霍炎的时候，便看他这样在身后站着，唇角含笑，面露温柔。
“真好看！”霍炎走到舒璃面前笑着说
舒璃被霍炎盯的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先进去换了衣服”
等一下，梁佳喊道。手上已同时扬起了手机，快速拍下了几张照。
梁佳笑的得意，拿给霍炎和舒璃看“是不是俊男靓女养眼的很！”
手机上，舒璃穿着抹胸长裙正回首，稍稍诧异的面容精致温婉。霍炎正垂首瞧着舒璃，看不清目光，只是唇角挂着浅笑，满满的宠溺。
这照片晒出去可以当做婚纱照了。
霍炎一副满意的神情“发给我。”
“有什么好处？”
“请你吃大餐。”
“成交”梁佳笑的像做成了大笔买卖的商家“我还有一些舒璃的个人照要不要？”
“不要”
“为什么？”
“我更爱看本人”
“那双人照呢，要不要”
“和谁的？”
“当然和你的。”
“多多益善”
“价格呢？”
“随你开！”
“哈哈，霍老板果然豪气”梁佳笑的得意，又转身对舒璃说“舒璃，我以后能不能发家致富可就靠你了哇。只要你以后和霍老板约会，就叫上我， 我保证只拍照不说话！”
舒璃是听习惯了梁佳和霍炎两人的胡扯，但凡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爱拿她开涮。所以懒得搭理，便径直走了试衣间去换衣服。
梁佳随后便拖着厚厚的裙摆跟着一起进来。 换衣空间不大，梁佳一站，整个空间便都是她的裙摆。舒璃怕踩脏了婚纱，便停下自己的先帮梁佳解下后背的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