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艾拉夫人的庄园（十一）
女仆的日记本？顾栖摸了摸下巴，也没再理会这个所谓的道具。
“支线任务完成后，道具获得，是否选择放入芥子空间？”声音再次传来。
顾栖：“……”这就开始给我的未来做打算了吗？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顾栖选择确认，也就没再理会。
“那，现在是……？”
“回去睡觉啊，小赵先生，这离天明儿还差好几个小时呢。”谢芒单手推了推眼睛，笑着。
顾栖点点头，跟安祁往外走着，心里却是想：婴儿小鬼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日记里面没有提到这个婴儿？
突然，顾栖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婴儿小鬼出事是在女仆之后！所以女仆才没来得及写在日记里。
时间线又清晰了一点……
四人回到各自的房间，也没人理会摊成一滩的艾拉夫人和在床上怨恨地看着艾拉夫人的小婴儿。
因为日记本是谢芒先找到的，所以就放在了谢芒那里。
至于那三个被控制的人，据安祈说是：只要没有艾拉夫人的鬼怪气场影响，他们应该是不会再被控制了——除非被同化了。
所以，他们好心地把仨人抬到二楼走廊上，然后各回各房间，该睡睡。
抬着仨人出门前，顾栖微微回过头，瞥向角落里的艾拉夫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艾拉夫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恐惧什么？他们都要走了……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摇摇头，顾栖也不可能凑上去问一句：“你咋地了大兄弟？”
怕是嫌命长了。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伴着陈天大兄弟轻微的鼾声，顾栖渐渐闭了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哦不，准确的说是当天一大早，顾栖迷迷瞪瞪睁开了眼，在床上又回神缓了几分钟，才整理好衣服下床。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安祁的声音传来：“西西，干饭去不？”
顾栖：“……”就挺准时的。
欣然接受干饭邀请，顾栖顺手把陈天叫醒，和自家卷毛弟弟肩并肩下了楼。
来到餐厅，看着桌子上满满的、丰盛的早餐，顾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艾拉夫人恢复了可以理解，但是记忆不会抹除啊……
顾栖小声逼逼：“你说，她会不会下毒？”
安祁看着吃了一半的香椿肉沫包子：“……应该，不会吧？”
正巧端了另一份早餐上来的艾拉夫人听见了这话，虚伪的笑了笑，说道：“不会的，夫人是最大度的。”
顾栖&安祁：“……”
不，你的眼神像是要活剐了我们。
兄弟俩同时放下了早饭，面面相觑。
谁知道这残暴的boss会不会辣么小心眼啊！要死吗！
慢着……艾拉夫人的眼珠子怎么没了一颗？！
这厢谢芒和陈天也下了楼，不紧不慢地靠近餐厅。尤其是谢芒，那闲适的模样，简直像来度假的一样。
看到艾拉夫人的模样，谢芒就笑出声来，像是察觉到艾拉夫人充满恶意的目光，他稍稍收敛了一些，道：“哟，这是cos海盗船长呢？”
“噗！”安祁没憋住，笑出了声，又瞬间收住。
顾栖：“……”不是所有的海盗船长都缺一只眼睛。
艾拉夫人：“……”
摸着良心问问！
我这是谁害的！
还不是你们！
顾栖像是回想起昨晚离开时，艾拉夫人那幽怨又害怕的眼神……
啧啧！看来是那小鬼干的。
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一段不太和谐的小插曲过去了，众人还是拿起早饭开造。
与此同时，二楼房间里。
昨晚的三名当事人渐渐醒了过来，由于艾拉夫人的鬼怪气场发挥控制作用，与婴儿小鬼的鬼怪气场发生冲突、相互抵消，他们会清醒过来。而且，这局游戏的鬼怪气场对他们的影响会弱很多。
当然，也不排除会有另一种更坏的情况……同化！
这时，三号房间的小男孩也才醒过来，简单洗漱后，套着斗篷就往楼下冲。
……
“目前的形势是，已经找到了女仆的日记本，主线探索度75，还差25是什么……”
“会不会是花园里的尸体……”顾栖接过谢芒的话，精致的眉眼微微扬起，直直看向谢芒，闪着熠熠光芒的眸子分外清亮。
晃得谢芒眯了一下眼，也没听清楚他到底讲了什么，就笑：“很有可能。”
“……和书房？”他话还没讲完呢，咋就接上了。
还接得这么顺溜……真的有这么丝滑吗？
谢芒：“……”
谢芒：“嗯，也有可能。”
还是笑着，丝毫不失绅士的风度。
见状，安祁在心里吐槽：老是一幅斯文败类的模样，我都替你累得慌。
众人正讨论着，就见一顶黑色的斗篷从楼梯上飘下来，诡异得很。
定睛一看，是个小男孩穿着斗篷走了下来，漆黑的斗篷遮住了全身。
……喔，是乔书楠啊。
楠楠小朋友看到了正看向他的顾栖，略显局促的理了理衣服，走进，坐下了，小手安安分分地放在身前，乖得不像话。
安祁就奇了怪了：原来暗夜杀手混熟了，是个乖宝宝模样啊……不对啊喂，他们很熟吗？！
对安祁来说，关乎他哥的事情就“这个世界很危险”，他带着百万的恶意滤镜来看楠楠，越看越觉得，这人一定别有所图。
不行。
不能深交。
得溜。
并不知道安祁心中的险恶猜测，顾栖笑眯着眼，揉了揉乔书楠的头发——坐下来之后，他就摘下了斗篷帽子，一蓬乌黑柔软的头发抖抖嗖嗖地趴在头上，看上去像个无害的小动物，让人很想rua一下。顾栖也确实上手了。
顾栖内心os：哇哦！手感炒鸡棒的！
楠楠的头发被rua得乱七八糟的，耳朵尖尖又是通红，但面上还是没有表情的亚子。
面无表情的害羞着：嘤……
虽然眼前这个小孩是个高阶玩家，但是，本质上还只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朋友。
顾栖圣父心的这么想着。
有防备心，但是很可爱。
顾栖母爱泛滥（bushi）过后，注意力又回到了游戏本身：还差尸体和书房没找，据观察，这些都和阁楼一样有限制。比如说，尸体只能在春天的时候挖——昨天好像大概九点的时候，谢芒说地底下没有尸体了。如果谢芒的推测都是对的，那么，尸体出现的时间就是“春季”；再就是书房，平时艾拉夫人就在书房待着，只有做饭的时候会出来，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趁这个时候。
只是……顾栖还有一个顾虑。
顾栖看向艾拉夫人转身回二楼的身影，不缺胳膊少腿的，除了眼睛被婴儿小鬼抠掉一个，基本上没啥受伤的地方。
游戏中主线剧情未推进完全之前，是无法杀死boss的，如果今天就把书房搜查了，艾拉夫人怕是要疯。
也倒不是打不过，就是第二天的时候，怕她撕破脸皮。游戏规则在破局时，是对boss没有规则限制的。这个时间段称为“掠杀时期”。通关只有一个方法：推进完全主线剧情且完成个人对应的主线任务。
所以说，如果他们要杀了艾拉夫人，要不选择在拿到线索后，把暴走的艾拉夫人解决了，不让她离开视线以免恢复，要不就等主线剧情推进完全后，再把她杀一遍。
很操，但是很有效。
在脑中规划好所有计划，顾栖斗志满满地抬起头，就注意到斜对面的谢芒手肘撑在餐桌上，白皙有力的手托着下巴，金丝镜框后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像只好奇的猫猫……
顾栖拢了拢思绪，想着：可惜是只危险的、会咬人的猫猫，很凶。
顾栖：……好的，思绪没拢回来。
顾栖不太自在地别过头，看着在自己面前稍显温柔的小卷毛，问道：“咱啥时候去挖坟……哦不，挖他俩。”
安祁：“……”虽说确实不是坟，也确实埋着人吧，但也不太算是能用“他俩”来指称的，物件儿。
对不起对不起，死者为大。
安祁：“就今儿吧，早挖早收工。”
安祁正欲起身跟顾栖一起出去，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对面的谢芒，道：“……您觉得呢，谢先生？”
谢芒温和地笑着，薄唇微张，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安祁站起身来就走，嘴边笑容一僵。
安祁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所谓的礼貌礼节，就礼貌地站起身带着他哥去了花园。
“……”所以干嘛费这劲儿问他。
谢芒笑着摇摇头，慢条斯理地吃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早餐。然后才站起来，和陈天去了花园。
只有重新戴上斗篷帽子的楠楠，静静地坐在餐厅里，吃着早饭。
各个排行榜靠前的大佬大部分都和楠楠有过游戏一面之缘，就算没有一面之缘，就比如说在场的谢芒和安祁，都知道：暗夜杀手喜欢独来独往，暗夜杀手喜欢明哲保身的游戏打法……暗夜杀手不太爱参与游戏推进，因为暗夜杀手的技能很特殊，也很危险。
只有高阶圈子以外的人才会以为，暗夜杀手的杀手排行榜第一是因为杀人杀的多。没人会同情这个身世可怜的小男孩，人们只把他当作杀人成性的恶魔……
与屋子里的阴暗环境不同，花园里阳光正好，金色的光线照得顾栖黑色的发丝亮晶晶的，很好看。
……让人有一种薅一把的冲动。
控制住自己手痒的冲动，谢芒又换上得体的绅士笑容，靠近花园里正在挥舞铁锹铲子的两人。
他双手环臂，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只是眼神漫不经心地瞟着顾栖撸起到手肘的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看起来精瘦却有力。侧脸也是很很勾人，细细密密的汗水挂在侧脸上，别增了一份美丽。
不过，谢芒最喜欢的还是顾栖那双清澈的漆黑眼睛，能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倒影
陈天：“？”您搁这儿看猴儿呢？
顾栖抬头，看见一旁笑意盈盈的谢芒：“……？”这人杵这儿干啥？
谢芒像是才注意到顾栖一样，回以微微一笑：“怎么了？”
顾栖：“……”没事，就是感觉您挺闲的。
一旁的安祁见两人也跟着出来了，不客气地又扔了两把铁锹出来，怼在两人面前：“麻烦尊驾动动金贵的身子，搭把手。”
谢芒放下手，接过挖坟工具，也是笑着：“客气了。”
安祁：“……”谁跟你客气了！
好气哦！但是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陈天全程站在旁边当木头人，接过铁锹后也是默默无言地挖着“坟”，像个勤勤恳恳被恶毒老板压榨的小员工——是的，恶毒老板就是谢芒。
拿了工具，谢芒也没再在一旁看戏，撸起袖子就往地上铲。
一时间，四个“假农民”在花园里快快乐乐地挖着尸体。
越挖顾栖就越感觉不对劲——挖得这么深了，土里怎么会没有小虫子？哪怕一只呢？
这合理吗？
其他人也像是察觉到什么，都纷纷停手研究起来。
跟着停手的、不知所措的陈天：“……？”
“没有虫子。”谢芒言简意赅地说着，手上用铁锹时不时戳一戳已经很松软的土。
微风吹在每个人脸上，再加上太阳的照拂，很温暖很舒服，舒服得能让猫咪微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花园里的迎春花和雏菊都悠悠哉哉地伸着腰，左摇右晃的，很漂亮，带着阳光。
经过一盘合计，还是决定先把尸体挖出来，再去研究为什么没有虫子——春季就快结束了，再不挖出来，又得等明天。
在四位成年男人的努力下，几分钟就把地底的尸体挖了出来。
没有棺材，没有裹尸袋，甚至连一卷草席都没有，两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坑里，身体和泥土亲密地接触着。
奇怪的是，尸体并没有腐烂——连最轻微的腐烂都没有。
这合理吗？并不合理。
和那些虫子的消失有关系吗？
众人看着坑里两具算得上是鲜活的尸体，有些不寒而栗。甚至，如果不是从地底挖出来的，如果不是以前声息气息都没有的话，没人会以为他们死了。
安祁想要缓解这寂静到尴尬的氛围，当然也主要是照顾两位新手直面尸体的感受，干笑道：“还，还挺新鲜的哈……”
谢芒也是道：“先看看尸体吧。”
众人这才注意两位尸体的脸——都有很重的利刃划痕。
是那种和张文脸上一模一样的划痕，平面蒲公英的花纹！
蒲公英……还是代表春天吗？还是，有别的含义？
那年春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两位尸体都是□□着的，很明显就能看到，身上的有关第二性征的器官，都被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