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程家父子回村
马富贵被公安抓走了。
他和小破鞋本来今天要结婚，等不及半夜撬媳妇的门，结果被媳妇五花大绑，天刚亮，公安同志从天而降送他一副手铐，宣布他被逮捕。
这真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关键是马富贵睡到没，要是没睡到，那不是冤死！
这无疑是双庄村乃至十里八乡的爆炸性新闻。稻谷还要挨两天才能收，现在总能看见三五成群的人围在一起，话题一定是程书锦。
有人说她阴险，公安同志怎么就能来得那么及时，就是她，闷不吭气地算计马富贵，不嫁就不嫁，为什么要设计整人……
有人说她狠，先气死程老大，现在又把自己男人送派出所，她要是一口咬定马富贵耍流氓，马富贵就要吃枪子，他那三个娃怎么办……
还有人说，就凭两个女人怎么能放倒马富贵，一个娇小姐再加一个枯瘦的王玉，肯定有人帮她，那一定是吴……
最后总结为一句话：程书锦不太好惹。
就是没人为程书锦说句公道话。
隔壁村的二流子朱旺财也悠哒悠哒晃到双庄村头，听说马富贵被抓，他心里怕得要命。十里八乡都传他和程书锦滚草垛的事，别人问他，他虚荣心作祟只笑不否认，大家就把这事当真的了。
程家一直没有人出头，万一这次程书锦也在派出所告他呢。别人七嘴八舌的，朱旺财从中了解了事情的全过程，他就说，程书锦那女人要是好惹的话，他早就占到便宜了。
眼尖的人一下看见朱旺财眼睛一亮，像破了千古疑案一样兴奋：
“二流子，是不是你帮你那老相好捆了马富贵的？我就说嘛！那母女俩没有人帮忙治不了马富贵。”
其他人也都让朱旺财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旺财连连摆手：
“你们别瞎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可不像是朱旺财，以前别人一问他和程书锦滚草垛的事，他必会说得眉飞色舞，所有细节一个不落。程书锦那么漂亮，能沾上她是朱旺财最得意的事。
吹牛又不会死人。
现在马富贵被抓了，什么时候出来，能不能出来没有人知道。
吹牛说不定真会死人。
此时的程老太却急得团团转，她们和程书锦家前后排，夜里的动静程老太一清二楚，她本以为一睁眼，就有好消息传来，没想到却是马富贵被抓。
那个讨债鬼现在有点滑不溜手的，不好对付，居然给她来个釜底抽薪。
张红让程小军自己出去玩，她关紧门来到程老太房间：
“娘，马富贵被抓，现在怎么办？”
马富贵被抓，程书锦不出嫁，前排那房子就无法做大柱的婚房，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这是出了天大的事……
“能怎么办？程家农忙完办喜事。那个丧门星还能反了天了，老大一走，我就该把那母女俩扫地出门，现在不嫁人也一样要滚。老二他们今天就回，你还害怕我们一家子治不了前院的。”
程老太有自己的人生智慧，她心里也发慌，却不能表现出来。她是一家之主，虽不识字也知道戏文里将军领兵打仗，将军自乱阵脚，那还赢个屁。
听这意思是要来强的，张红皱起的眉头越发紧了：“娘，大柱还有把柄在……”
程老太从鼻孔出气：“你提这个做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没有苦主去派出所告，那破鞋说得话谁信！程慧明年考大学，这事你烂在肚子里。不要影响她学习，你记住了，什么都没有程慧的前途重要，那也是老程家的前程。”
程老太有很重的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她心里只有孙子，但是常校长说程慧会考上大学，程家要出金凤凰，程老太的一颗心就越来越偏，连孙子都排在程慧后边。
“哎，娘说得是。”张红讪笑着回应，心里想的却是，女儿再大的本事也要嫁人，儿子可是要在自己身边给养老送终的。
“吱嘎”
门被推开，程家老二程春生和大柱带着外面的热气进来，张红看了老公儿子一眼，出去准备饭食。
“我听说马富贵被逮捕了，这是怎么回事？被抓了还怎么娶书锦？”
程春生还没坐稳，就急问出口。
要放在平时，程春生都不会拿正眼瞧那瘪三，但现在这事事关他能不能顺利娶上儿媳妇，他必须上心。
程书锦跳河的事他也听说了，他还故意拖两天才回来，人死了和嫁人于他而言差别不大，剩下王玉还不是任他们老程家捏圆搓扁。
最主要的是儿子能顺利结婚，大柱两年前办的事，附近的人好多都知道了，有女儿的都不愿跟他们做亲家，媒人也不愿意上门，最后订的是几十里外大柱外婆家那边的女孩，人家就一个要求，要有自己的房子。
婚期在即，程春生说什么都不能让此事黄了。
程老太大致讲了最近发生的事，最后她略显忧愁地说：“我总觉得那小破鞋跳河没死，像变了一个人，我们还是小心点。”
程大柱轻嗤一声：“奶奶，你太拿她当回事了，她不搬也得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程大柱遗传了程老二的体格，身高有180，膀粗腰圆一身腱子肉，却是个头脑不会转弯的主。在他心里大伯不在了，王玉和程书锦就该滚，气死大伯没让她一命抵一命就不错了，还赖着那房子不走。
程春生不悦地喝住儿子：
“大柱，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你安安稳稳地准备当新郎官，不要有什么对你不利的流言传出来，这件事我来处理。”
“你对大柱凶什么？他都是大人了，人前人后要想着给他留脸面。”程老太又对孙子温言细语：
“大柱呀，你要听你爸的，在外面可不要乱说那丧门星什么话，别人要问，你就一概不知道，只说她是你妹，男人的名声也很重要。”
程老太又安排他吃完饭拎袋白糖去老丈人家看看，帮他家做点农活之类的，大柱点头答应。
张红端着饭食进来听见就不高兴了：“娘，孩子刚到家，板凳还没坐热乎呢，你就让他去老丈家干活……”
“你懂什么，大柱，就听你奶的。”
程春生拧眉截断张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