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生擒马富贵
程书锦也发现了那个“小尾巴”，她拦住程小军：“天都黑了，你要去哪？”
“大……我哪儿也不去。”六岁的程小军扯着脖子嘴硬地喊，眼睛滴溜乱转就是不敢看程书锦。
奶奶让他偷偷地跟着，结果被发现了，大姐不光人长得好看，还很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人都不喜欢她，也不让他喊“大姐”。
程书锦拿出五张一分的票子在他眼前晃：
“知不知道这五张能买到几颗糖？我保证不会离开这儿，你要是现在回去这钱就是你的，怎么跟家里人说，心里有数吗？”
有一抹熟悉的影像从程书锦脑海中掠过，“程书锦”和吴勇约会，花一分钱让程小军打掩护，看到有人来就咳嗽一声……
恋爱脑！
难怪被绿了还能做出大闹人家订婚宴的事！这种跪舔，程总可做不出来！
爱情是要两情相悦的。
只是程总有点悲催，从没拥有过两情相悦的感情。她前期在婚恋市场无人问津，小有成就后倒是相亲不断，但他们悦的是程总的金钱、地位以及人脉，而不是她这个人，她对别有所图的人嗤之以鼻。
久而久之，程总就歇了恋爱的心思……
程小军两眼都放光，手伸着要拿钱。
以前大姐只给一分钱，这次是五分！他把程老太的交代忘得干净，脑子里计算着一分钱买三颗牛奶硬糖，五分钱是多少……
他算不过来了。
“知道，大姐和大伯母都睡了。”程小军接过钱看王玉没说话，一溜烟跑开了。
王玉满脑子都想着快点找知了快点去县城，完全不在意女儿给小孩多少钱。
今晚月亮依然很亮，母女俩就着月光找了小半桶的知了。
回到家王玉烧水催促女儿去洗澡，程书锦坚持一起清洗知了、炸知了。王玉不停地忙活，脑子就没空去想明天的事。
等到她们躺在床上月亮已经偏西了，黑暗中，王玉侧过身面对女儿：
“锦儿，你把铃铛挂门上，是防你二叔拿绳子捆你？”
想到这儿，王玉一骨碌坐起来：“你安心睡觉，我守着门，不管谁来，我都跟他拼命。”
一根细绳一头栓在门后把手上，一端栓在远一点的桌腿上，中间系个中午买的铃铛。只要有人推门，铃铛就会在屋里响，这就是简单的报警器。
程书锦伸手拉下王玉，声音有点疲惫：“妈，快睡吧！我有法子对付他们，你不要总拼命拼命的，你要长命百岁，跟我过好日子。”
过了半晌，程书锦以为她妈睡着了，王玉哽咽了，慢吞吞地回道：
“妈一定好好的，以后享我闺女的福。”
程书锦又说了几句宽慰她的话，没干出成绩之前，任何承诺都是苍白无力的。实在是太疲惫了，说着话程书锦就睡着了。
王玉却警醒着，女儿的宽慰并没让她安心多少，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哪有能力对付壮如牛的程老二他们，她摸摸床头的菜刀还在，放心不少。
最近发生的事放电影一样从她脑子里过一遍，如果这时候她还认为都是一家人和睦才好，那她就是傻x！
过去程老大在时，婆婆她们还有所收敛，现在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她们孤儿寡母，这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女儿在哪，她的家就在哪。
现在谁都没有她的锦儿重要！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不睡时，铃铛响了，她马上睁开眼，拿起菜刀摸索着下床。
程书锦也醒了，她轻拉一下王玉也跟着下床。
两人轻手轻脚来到门后都不敢出声，王玉攥紧菜刀柄，程书锦拿起顶门的木头，心“咚咚咚”擂鼓一般。
村子里不知谁家的狗先叫，接着其他几只狗也跟着叫，此起彼伏，掩盖住屋内的铃铛声。
终于，门开了，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进来。然而，只听&34;嗷&34;的一声惨叫，那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摔倒在地。
那一下程书锦可是牟足了劲。
眼下正值&34;严打&34;之际，这家伙竟敢如此胆大包天、顶风冒险行事，显然是算准了她们母女俩既无还手之力，又不敢轻易声张。
只可惜，这次他算是撞到枪口上了——碰上了程总！
程书锦抬脚狠狠踹向倒在地上的人，但见那人毫无反应，依旧纹丝不动。想必是刚才那一击太过猛烈，直接将其打得昏死过去。
一旁的王玉早已高举着菜刀，在月色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她紧闭双眼，作势就要一刀劈下
&34;妈，别砍！人已经晕过去了，您先去把灯打开。&34;
程书锦连忙出声制止，同时双手死死握紧手中的木棍，生怕地上的人突然苏醒再次扑上来。
灯光骤然亮起，借助明亮的光线，程书锦总算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的模样。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不速之客并非她印象中的二叔，而是程老太的&34;好孙女婿&34;——马富贵。
&34;呀，竟然是他！&34;
王玉惊愕不已，原本以为闯入者会是那个难缠的程老二，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人。
马富贵躺在地上额头上流着血，手里握着的刀丢在一边，程书锦伸手探他鼻息，还有气。
“妈，找根长绳子，要结实点的，再拿废布塞他嘴里，送派出所。”
程书锦手握木头眼睛盯着地上的人，准备随时补一棍。
程书锦的话让王玉找到了主心骨，这样的人就该让他坐牢，她马上找来一根长绳。
马富贵虽然瘦，毕竟是男人，母女俩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捆结实，程书锦右手捏住他下巴，抓起废布要塞进去。
“你……”马富贵挣扎着还没说一句完整的话，又闷哼一声，身上又挨了一棍，程书锦趁机用废布堵住那张臭嘴。
王玉丢下棍子有点担心：“锦儿，妈不会打死他了吧？……你记住了，他身上的两棍都是妈打的，别的都不要说……”
村里都在背后说她女儿气死了程老大，要是再背一条杀人的罪名，女儿这辈子就到头了。
“妈，他还有气，没死，你别担心，公安同志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更不会冤枉好人的。”
程书锦没法解释什么是正当防卫，说了她妈也不懂，不过这个妈如此瘦弱渺小，却全心全意地为自己，为了她拿菜刀要砍人，现在居然想着替她顶罪。
程书锦自然是感动的。
村子里不时有狗叫声传来，她家出这么大的动静，左邻右舍都没有起床看看，如此冷漠！
这时候没有手表，程书锦出门抬头看天，月亮藏起来外面的天变暗了，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锦儿。”王玉小声叫人。
她看程书锦进屋赶紧说：“锦儿，你快去睡觉，我来守着。”
程书锦点点头，她眼皮胀胀还真的困，马富贵被五花大绑又被敲晕，就算醒了也无法动弹不能呼救。
“妈，你也去睡，这人跑不了。”
王玉拗不过程书锦，拿根细线把铃铛系马富贵身上，才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