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一 章 点儿太背
双庄村的事程书锦一点都不关心，她和王玉在派出所做笔录有点着急，派出所里的人对这个案子很重视，所以问得更细致。
马富贵一口咬定是误会，程书锦是她媳妇，今天就办喜事，媳妇和丈母娘和他开个玩笑。
程书锦：误会你大爷！谁家女婿半夜三更拿着尖刀撬门？
要不是自己棋高一着，提前一天报案，现在她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公安同志是一个字都不信，对付这样的人，他们自有一套审讯流程，程书锦也不能就在派出所干等审讯结果。
如果不出意外，她以后是见不到这个瘪三了，不管是流氓罪还是入室盗窃，十年以上是没跑。
从派出所出来，程书锦有点着急，再晚一点要错过买菜的人。
她们着急忙慌地赶到农机厂门口，那里卖东西的明显少了，提着菜兜买东西的人倒不少。
程书锦有点奇怪，向周围人打听一下，才知道快农忙了，农民要忙清了才能来，但这儿已经形成气候，周围的人还是习惯性地来这儿买菜。
有人员流动，就需要有货物流通。
程书锦对她的生意前景很看好，虽然是季节性生意，只要她肯吃苦一定能积攒起步资金。
程书锦盘靓条顺，往那儿一站自然吸睛，路过的人总忍不住多看两眼，程书锦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要有人多停留两秒，她就问买知了不。
大姑娘害臊？
不存在。
业绩高的销售里就没有脸皮薄的。
今天除了她们娘俩找的知了，还有河滩上赵奶奶找的，数量快六百了，有点多，她都准备大声吆喝着推销，没想到刷了把颜值的福利。
人长得好看嘴巴甜，卖的东西虽然稀奇，但是有试吃，不好吃不要钱，买多还送，凡是停下来的人尝了都会买。
不一会儿，她的摊位前就有人围观，不买东西听那娇娇弱弱的声音也是种享受。
王玉不停地数出别人要的知了数，程书锦负责收钱，她还不忘推销鸡蛋：
“大姐，鸡蛋，你们要买点吗？都是农村养的走地鸡下的蛋，健康又营养，你买回去搅蛋液的时候加一小勺水淀粉或者滴几滴醋，炒出的鸡蛋又嫩又松软。”
早上她的钱不够付赵奶奶的知了钱，还差两角，老太太一点都没不高兴，还拿出三十多个鸡蛋让程书锦捎去城里卖，价钱随便她定，村里人都忙，她不好再让人帮她卖鸡蛋。
赵奶奶的话让程书锦又想到一个挣钱的途径。八十年代，农村人都喜欢养鸡，鸡下了蛋舍不得吃，要拿去卖钱换些必须的生活用品，他们都忙着收稻谷，就没空去卖。夏天温度高，鸡蛋放不了太久，她就可以走村串巷收鸡蛋拿到县城卖。
“鸡蛋也是买十个送一个吗？”
“什么叫走地鸡？鸡不在地下走难道在天上飞吗？”
“走地鸡下的蛋是不是很贵？”
“鸡蛋液里加你说的东西炒出的鸡蛋真的嫩？”
围观的人叽叽喳喳的，一半好奇一半打趣，这姑娘人好看嘴皮子利索，知道得也多。
程书锦的摊位前哄笑声不断，王玉眼眶有点发热，她的锦儿出了双庄村，不光有朝气还很受人欢迎。
程书锦一惊，怎么把现代的词用上了，现代的养殖场里的鸡只能呆在笼子里，没有活动量，又吃的饲料食用起来肉质比较柴，而散养的走地鸡活动量大，肉质紧实皮薄骨软吃起来又健康又营养。
在八十年代走地鸡不稀奇。
程书锦无法说清30年后的人们多么渴望纯天然无公害，她选择避重就轻：
“大姐，你可以按照我说的方法试一试，看炒出的鸡蛋是不是很嫩。买十个以下一角五分钱一个，买十个以上一角四分一个，买四十个以上就是一角三，通通不要粮票。”
国营的鸡蛋是12元一斤，大概是一角二分钱一个，便宜是便宜，供应不上且都需要票，平价蛋不好买。
她的阶梯促销让围观的人发懵，忘记追问走地鸡，买四十个鸡蛋最划算，但太多，天热容易坏掉，十个以下又太贵……
“姑娘，我要十一个鸡蛋，知了再买四十个。”
程书锦一看说话的是上次的熟客，嘴角弧度变大：“呦，大姐，是你啊！昨天的知了怎么样？家里人爱吃吗？”
“爱吃，都没够，孩子还吵着要吃，这不，又来找你了。”
现在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谁家的孩子数量都不会少，程书锦这样的独生女非常少。
王玉很快数出知了和鸡蛋，收了钱，程书锦还不忘记告诉大姐，她以后她的摊位除了知了还会有鸡蛋。
趁着工人上班的时间里，程书锦将带来的鸡蛋卖完了，买东西的人明显少了，还剩下二十来个知了她也不准备死守着，她打算把这些知了推销到国营饭店去。
去之前还是要填饱肚子。
没有自行车来来去去全靠两条腿，程书锦有点受不了，她昨天就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知道一条近道直通黄婶的店。
进巷口一拐弯就被人拦住，四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色眯眯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淫秽的目光让程书锦恶心。
点儿太背了。
“你们干什么？快让开。”王玉将程书锦拉到身后壮着胆子质问流氓，小声让程书锦快跑，她双手紧抓着桶。
“不……干……什么，妹子长得漂亮，我们哥几个想好好……保护她。”
为首的男人一脸淫笑，后面的三人也嗤嗤地跟着笑。
程书锦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她攥紧藏在衣袖里的剪刀，情况有点不妙，看来今天非得有流血不可了，她根本没有废话张嘴大喊：
“救命啊！有人耍流氓！救命啊！有人非礼妇女了。”
王玉挥舞着水桶朝为首的男人脑门上使劲砸，嘴里也大喊救命。那人一个侧身躲过攻击，一把拉住王玉的胳膊，要抢王玉的水桶，另一人捂着王玉的嘴。
一人连忙去捂程书锦嘴巴，她拿着剪刀狠狠地捅捂她嘴巴的男人，那个男人侧腰被捅一刀，后退一大步，痛得龇牙咧嘴捂伤口：
“这骚娘们拿剪刀戳我，快夺了她剪刀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