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思念
现在已经是半夜,小七已经去天神峰了,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一切可还顺利。
她也要去天神峰,但并不与他同路。
忽然想起了伊尔,阿弦决定还是不瞒她了。于是她打开怀表,呼唤着伊尔。
伊尔很快出现,她靠着一棵树,不耐烦地开口:“你喊我能找个阳间的时间吗?”
阿弦走近她,将怀表摘下递给她:“伊尔,刚刚银棠来找我了……”
伊尔一愣,见她要把怀表还给自己,她无奈地发出冷笑:“你也太没出息了吧?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他说,他有很多你没有的东西。”
伊尔挑了挑眉,面露微笑:“比如呢?他下面那个把?”
阿弦一愣,反应过来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惹得伊尔也忍俊不禁。
伊尔手肘顶着树干,一边笑一边捂着脸。她此刻笑得灿烂,美得不像话。
阿弦还想逗她:“银棠还说,一百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此话一出,伊尔笑容僵住,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他以为他很了不起啊?我打不过他又怎样,恶人自有天收!”
看她气急的样子真的太有趣了,阿弦在心里笑。
伊尔骂够了银棠,又垂眼看她:“所以呢?你还是打算跟着他是吗?”
“我没有跟着他,只是他给我提供一些资源,我替他办事。”
“那不就是跟着他吗?你变心变得也太快了吧!”伊尔看她一眼,愤愤地夺过怀表。
阿弦试图解释:“我以后不待在影流教,平常也不和他见面,只是他提供东西给我而已。”
伊尔气得半死:“然后呢?你想既跟着我,又跟着他?脚踏两只船?”
阿弦一愣,这个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伊尔:“要么我,要么他,只能选一个!”
阿弦还没回答,伊尔又急忙补充:“我告诉你,你要是选了他,以后我就跟你势不两立!”
阿弦没办法,于是默默地走近伊尔,牵起她的手晃了晃:“我和他只是逢场作戏,实在是需要他的资源罢了。伊尔姑娘是天下最美最好的女子,可不可以不要怪我……”
她刻意摆出撒娇的神态,恳求地望着她。伊尔注意到阿弦的眼睛,狠狠一怔。
阿弦的眼睛似乎有魔力,像一个旋涡一样,将伊尔吸引住。
她这才发现,这个低阶人竟然生了一双如此惊绝的眼睛。
“怪不得把银棠迷成傻子了……”伊尔喃喃开口。
阿弦踮起脚看她:“什么?”
“没什么!”伊尔往她脑门上轻拍了一下,又把怀表扔回给她,“银棠的资源确实比我好一些,我理解你。只是你继续跟他在一起,就不怕接下来再被报复?”
“他说不告诉别人就好……”
好啊,真行,还搞偷情是吧?伊尔莫名恨得牙痒痒:“他脸都不要了?他堂堂影流教的教主,活得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阿弦心里一颤,想到银棠也说他自己是阴暗的蛆虫。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同情起他来。
等一下,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别被他装惨给骗了!
一旁的伊尔把银棠痛斥了一顿,继而看向阿弦:“你要是还想跟着我,就少和他来往!”
“伊尔姑娘,我并不想横插在你和影主之间,我一个低阶人,在这里想要做点什么事情,实在是需要靠山……”
伊尔摆摆手:“和这个没关系,银棠其人狡诈无比,我是怕你被他蒙骗。我认识他几千年,你才认识他多久啊?我和你说,他要是在你面前表现得惨兮兮的,那绝对是装的!千万别信!总之以后除了我谁都别信……”
“可是我认识他至少比认识你久吧?”
话音未落,伊尔一愣,惊觉她与阿弦不过才认识几天,之前见她时还剑拔弩张,现在却和她一起说起了银棠的坏话。
不对劲,这事儿太奇怪。
伊尔脸色一变:“总之你现在跟着我,听我话就行了。我先回去了,有事情喊我。”
阿弦叫住她:“我明天可能就要去天神峰了。”
“去那鬼地方干嘛?一群不讲理的老巫婆和一群自大的大叔,我小时候去过一次之后再也不想去了。”
阿弦看着她笑:“嗯……去那有点事,银棠说他会带我去。”
伊尔眉头抽搐,她现在似乎听不得“银棠”这两个字。
“犯不着,我不能带你去吗?当我是死的吗?你让他滚,明天我带你去,你到时候叫我。不行,我现在太困了,这地方怎么这么多鸟叫,吵死了。”
阿弦目送着伊尔走近金光门:“好,那我明天早上在神山脚下等你!”
天将将亮的时候,阿弦就已经到了神山脚下。她一夜没睡,蹲在路边玩着狗尾巴草。
遇到了几个齿兽族的人,阿弦曾经见过几面,只是没那么熟。他们见了她,却跟没看见似的,快步离开了。
阿弦不以为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了片刻。
日出时分,天边被浸染成一片红,霞光满天,普照大地。阿弦痴痴地望着日出,不能回神。
直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阿弦,看来你活得挺好。”
阿弦抬眼望去,竟然是令笠。她站起身,对着她礼貌一笑:“托您的福。”
脑中浮现银棠对她说的话,令笠是他的师姐。原来银棠和均衡教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
令笠身上的气质很是特别,她看上去孤傲、阴冷,眉眼间永远都有淡淡的杀意。她想必十分恨银棠吧。
令笠盯着她,淡淡一笑:“上次听了你的曲,我心里佩服。阿弦姑娘比我想象得还要优秀,就是挑男人的眼光不太好。”
果然。
阿弦有些尴尬:“我只是碰巧会点音乐罢了,实则只是个低阶人,担不起您的夸赞。”
“不用谦虚。半个月后眉城就要举行新一轮的族长大选,这事一向由我们均衡教来办。到时候,能请你弹奏一曲吗?”令笠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这算是我私下邀请,放心,我会付给你报酬,你想要什么,到我那儿去选就好。”
还有这样的好事?
阿弦强压着上扬的嘴角:“那就先谢过长老了。”
令笠点了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再会。”
她优雅又冷漠地离开了。
阿弦盯了会她的背影,回过头继续等着伊尔。伊尔迟迟不来,她撑着下巴差点睡着。
困意袭来,昏昏沉沉之中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阿弦觉得舒服,于是枕着那人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中午。
她迷茫地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一片又厚又软的花瓣上。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景致,熟悉的梨花林……居然又是那个“梨花源”!
她猛然坐起,便看见前方的银棠。
银棠走近她,挨着她坐下:“见了我有这么不开心?”
阿弦不解地看他:“我怎么会在这里睡觉?”
银棠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身上,温柔地搂着她:“我带你过来的。你坐在路边,我怕你被人捡走。”
阿弦低下头,小声嘀咕:“我怎么会被人捡走”
“阿弦,我很想你。”银棠捏住她的下巴,闭着眼就吻了上来。他抵着她的唇,想要把她整个含住。她不断地在躲,可依旧被他勾住。
他忘情地吸吮、舔舐,一刻也不愿松开。
亲吻的间隙,他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我每天都想见你。”
阿弦已经被他亲得难以思考,此刻的她眼眸湿润,楚楚可人。
银棠换了个姿势抱她,又一点点吻上了她的脖颈,她怕痒,向后缩了缩,却被他摁住脖子。
她喘着气将他推开:“影主大人,不要再继续了。”
看见她通红的脸和水润的眼睛,银棠的心更加的软,他重新搂住她,恨不能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
“我总是这样,你会害怕我吗?”银棠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间,轻声问道。
阿弦有些不知所措,她心跳得厉害。似乎一次次的亲密接触,让他们更加的熟悉,也更加的亲近。
她闭上眼,轻轻地回他:“有一点。”
“可我忍不住……”银棠眼尾猩红,他低头看着她,声音低哑。“怎么办,你教教我可以吗?”
教他什么?教他怎么忍吗?
阿弦靠在他的怀里,觉得特别舒服。很神奇,明明不是第一次被他抱,但这感觉却像第一次一样。
也许是她昨天进行了脑清除的缘故。
阿弦发现自己竟然迷恋他的怀抱,她想要在他怀里睡去,她不想再这样有负担地醒着。
她好累。
躺在他怀抱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填满了。
她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向他表白:“我喜欢被你抱着。”
银棠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他将她抱得更紧,低头亲她:“真的吗?”
“真的。”
他却自嘲般地笑了笑:“你总是爱我一时,恨我一时。你是世界上最善变的人,我再也不能信你的话。”
阿弦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你知道吗,今天也有人说我眼光差了,真是稀奇。”
银棠垂下眼帘:“是令笠吗?”
“对。”
“她没说错。你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确实委屈你了。但是这段感情本就是我强迫你的……”
阿弦摇摇头,搂住他的脖子:“我不信你会杀了你的师父,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怎么不去向他们解释?”
话音未落,她猝不及防被银棠拉入怀中。他这次抱得格外轻。他依偎着她,蹭着她的头发。
“如果我真的是个坏人,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他此刻眼眶泛红,看着脆弱极了。原来他才是最惹人怜爱的那个。
她盯了一会他的眼睛,笑了起来:“坏就坏吧。”
管他呢,反正目前来看,银棠对她不算坏。
他牵过她的手,在她手上落下一个吻:“这里是我的幻境,我送你出去吧,送你去天神峰。”
啊?这么快?
阿弦愣了一愣,心中一凉:“不用了,圣女说她会带我去。你送我出幻境就好了……”
银棠苍白着脸,神色极其不自然:“好。”
阿弦离开后,银棠便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十指开始蔓延,蔓延到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一度没法思考。
他趴在地上,无数的回忆如浪花一样打在他的脑海中。他青筋暴起,艰难地在地上爬了几步,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