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 失去
还没等阿弦反应，下一秒她就又出现在了神山脚下。
同一个位置，不同的是现在已经日上三竿。
她在原地发了会呆，心里升起了一点点的失落感。
她就这样被银棠赶走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是吧？
她冷笑了几声，在心里告诉自己，对他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
洗了半分钟的脑，她又恢复了平静。如今小七都已经出发去天神峰了，她也得准备准备去找星神了。
这样想着，她打开怀表。怀表的指针在不停的转圈，转了几圈，伊尔大美女赫然出现。
伊尔见到她时原本心情极好，可看了她一眼，又拉下脸来。
“你跟银棠就这么难舍难分吗？”
“啊？”阿弦愣了一愣，有种被点破了的尴尬感。
伊尔怎么知道她刚刚见了银棠？
伊尔缓缓伸出手，摸了摸阿弦脖子上的吻痕，继而她转身就走：“你跟他关系这么好，还找我来干什么？”
阿弦跟上去，拉住她的手，想要转移话题：“我们去天神峰吧，不提他了！以后我尽量不见他，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遇事不决，直接画饼。
伊尔回身看她：“你们一早就见面了吗？是不是他又来找你了？”
阿弦低下头，沉默不语。伊尔又骂了一声：“见鬼了！你说你被这种人缠上，跟被鬼缠上了有什么区别？”
“那……怎么办？我反抗不了他。”
见阿弦委屈的模样，伊尔心软下来，蹙起了眉：“我先送你去天神峰，你和银棠的事，就交给我了。”
……
令笠回到均衡教的时候，发现均衡教大门口围满了人。她走近，踮起脚往里面看了看，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空衡。
令笠皱起了眉，拨开人群，向空衡走过去。
“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空衡见了她，冲她眨了眨眼，笑得灿烂：“师伯，我来找你，他们都不让我进。”
令笠冷眼看他：“找我？我和你有什么关系？空衡，你念你是个后辈才屡次放过你。赶紧滚！”
“我既然叫您一声师伯，那我们怎么能算没关系呢？”
令笠慵懒睁着眼，淡淡一笑，笑得极其轻蔑：“师伯？可笑，你师父无耻，连你也跟着无耻。这满天下吹捧他的人更是无耻到了极点！你们影流教，我是看一眼也嫌脏。”
见她要走，空衡闪到她面前将她拦住。他依然笑着：“师伯别这么生气啊，我们不谈感情，谈个交易，怎么样？”
令笠眼神一暗。她挥出右臂，霎那间风云巨变，迷雾骤起，给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黑雾如流水一般滚动着，将空衡困在了一个阵法之中。
很快，云雾散去，又变回了天朗气清，只有空衡一个人不见了。
旁边观战的普通士兵打了个寒战：进了三长老的云阵，空衡这回可是要倒大霉了！
令笠扫了眼他们：“回去！下次再遇到这种人，别跟他拉扯！浪费时间。”
士兵们唯唯诺诺：“是，长老。”
进了均衡教，令笠去到一个湖边。湖里没有种什么花草，一眼望去，只有碧波荡漾。
湖的中间有一个湖心亭。令笠足尖一点，一个腾转挪移就跨到了湖心亭上。
而此刻她的师兄尧川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令笠丧气般地叹了一声，找了个地方坐下。
尧川依旧是闭着眼，他缓缓开口：“为何不高兴，不是去找那低阶人了吗？”
“见过了。我让她在城主大选开幕之时演奏一曲，她答应了。”
尧川睁开眼。他身材高大，面部线条分明，一双眼睛很是凌厉，眉尾和眼尾以同一个角度上扬，又给他添了一丝邪魅。
“其实没必要找她，那低阶人本就与我们不同道。”
“我知道，师兄觉得阿弦是银棠的人，不想和影流教再有什么牵扯。但是这件事并不……”
令笠话没说完，便发现师兄正冷冷地看着她，他的眼里有着无尽的怒意。她反应过来，无奈地垂下眼：“一提他的名字你就这样，这么多年了，你连他的名字都听不得，还怎么给师父报仇？”
“他的名字脏了我的耳朵。”尧川眼里多了几分狠戾，但他很快又闭上了眼，“他如果真的喜欢那个低阶人，我就杀了她。”
令笠猛地站起了身，皱着眉看他：“何必拿一个低阶人出气？有什么意思？”
尧川低低地笑了起来：“杀父之仇在身，你说有什么意思？师妹，你同情别人的时候，有想过别人是否会同情我们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恨他，我也恨他！但那个低阶人只是他的玩物，说不定过阵子他就扔了，师兄想报仇不如换个人选。”令笠脸色有点苍白，她无力地说道，“回来前我遇到了空衡，他屡次纠缠，我便将他关进了我的云阵，一时半会儿应该出不来了。”
尧川冷冷一笑，睁眼看她：“要是把他徒弟搞死了，你说是不是不太好？”
令笠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师兄早就变了，仇恨已经将他的心填满。
尧川瞥了眼令笠：“你倒是护着那低阶人。我答应你，城主大选结束前我不会动她。虽然杀她比捏死蚂蚁还轻松，属实没趣，但如果能让那人有哪怕一丝的膈应，也值了。”
令笠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神经有几分疼痛。她向尧川行了个礼，打算离开，却被他叫住。
“师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变成这样，可我恨他！你和师父当年便偏爱他，我又何尝不是！我对待他比对我自己都要好。我曾想过我们三个就这样过一辈子……”
转身后，令笠再也忍不住泪水，咬着嘴唇，泣不成声。
回忆如潮水般袭来，她心痛如绞。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失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和师兄还有小师弟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一如握不住的流水，再也回不去了。
小师弟，你为什么要杀师父？为什么把这一切毁得面目全非？
为什么？
……
彼时的阿弦已经由伊尔领着，前往了天神峰。
阿弦不是第一次来天神峰了。伊尔的金光门直接将她带到了远古门扉之下，她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有几个银衣服的人驱逐着她。
如今伊尔在身侧，给足了她安全感。路过的一些奇装异服的人，都会恭敬地向伊尔鞠躬。
伊尔直接无视，不给他们一个眼神。
这是圣女当习惯了才能有的神态。阿弦心想，要换做她，即便给她伊尔的脸和身高，她也走不出这气势。
她就是一整个窝囊和唯唯诺诺。
伊尔牵着她，冷不丁开口：“对了，你来这是要找谁？”
“星神。”
伊尔犯了难：“星神……我不熟，不过我跟战神还算熟，战神和星神熟……嗯，那我把你交给战神吧？”
“你要走了吗？”阿弦睁大眼睛看她。
伊尔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我那边还有一堆事……你别怕，你是我的人，那个战神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别真把他们当神，除了日月星三神，其余的神其实没多厉害。再说了，如果真有急事，还有怀表对不对？”
她竟然这样温柔，阿弦心中一惊。伊尔的本性绝非如此，可她为什么肯对自己这么好？
还是在她们没认识多久的情况下？
伊尔见她发呆，于是摸摸她的头：“我现在叫战神过来。”
过了一分钟左右，一个男人从天而降，站在了她们面前。
阿弦在心里大吃一惊，这也太快了吧！伊尔也没喊人啊……
他们用脑子发信息的？
战神完全无视了阿弦，只对着伊尔笑容满面：“圣女，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稀客呀稀客。”
“阿斯，这是我的人，劳烦你带她去找一下星神。不准欺负她，她要是受伤了我找你算账！”
阿弦对着战神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见过战神。”
战神阿斯这才瞥了眼阿弦，继而又对着伊尔笑：“你什么时候连低阶人都收？不对，这低阶人怎么这么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
阿斯陷入了回忆，开始绞尽脑汁地想。他又偷瞄了几眼阿弦，恍然大悟：“这不是……她……我想起来了，你是银棠的女人是吧？”
阿弦尴尬得心中一紧，不知如何回答，倒是伊尔一点就炸。
她跟吃了炮仗一样开始发火：“我告诉你，你别张嘴就来！平时闲得无聊净爱造谣是吧？我再说一遍，她是我的人，跟银棠没有半毛钱关系！”
阿斯不堪承受伊尔的怒火，连忙摆手求饶：“行行行，我错了圣女，饶过我吧。我现在就带她去见阿灵，绝对不欺负她，行吗？”
伊尔脸色这才好了几分，她看了眼阿弦：“我走啦？你就跟着他，他会带你去的，别怕。”
阿弦乖巧地点头。
目送伊尔离开后，阿斯这才仔细打量起阿弦：“你这……男女通吃啊。说实话我都有点嫉妒你了。”
阿弦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他：“别搞，我一个低阶人，求放过。”
她不能再承受这些人的炮火了。
阿斯倒是被她逗笑了：“星神白天不出现，你来早了。得等月亮升起来她才会现身。”
“好，那我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