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定策交州
秦昊所言,简直是颠覆了白墨对岭南的认知。
秦昊看着白墨大为不解的样子,不由笑道:“我秦家行商数百年,除了对交州各大郡县知之甚深外,尚有一秘路直通海外,兄长,且随我来。”
对于取得龙国高等学历的秦昊而言,天文地理皆在胸中囊括,更何况是与龙国接壤的中南半岛,秦昊更是了然于胸。
两人片刻至书房,秦昊将一卷白布铺开,白墨搭手研磨,眼前的幼童带给白墨的震惊是越来越多了。
秦昊持笔,脑中回忆片刻,随即提笔落下,将整个中南半岛与交州地形图拓印在白布之上。
“兄长且看,此地乃交趾郡,秦时又称象郡,在此郡入海口所在,有大河平原之地,我称之为红河三角洲。”
“若从番禺海路出发,横穿朱崖洲海峡,顺风季节仅需两日。”
“沿海岸线往下再右转,行船有三日,有一广袤平原地区,我将其命名为湄公河三角洲,后者的面积为前者的三倍,二者相加可耕种面积超六千万亩。”
“我秦氏祖上曾有人携带稻种前往这两地耕种,你猜结果如何?”
秦昊在地图上一边撰写地名,一边将心中所知抛出,说到最后更是卖了个关子。
“莫非极为适合耕种?!”
白墨惊呼,眼神发亮,能耕种,面积大,这对于老秦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耕战耕战,耕与战不分家,军功体系由此而立。
秦昊将笔放置一旁,吹了吹墨汁未干的白布,转过头对着白墨咧嘴一笑道:“一年三熟,足以养活三千万人!”
秦昊其实很想说,这两块土地放在后世养活了一亿多人,而且还做到了全球粮食出口的第二名。
但鉴于如今生产力,秦昊给出了一个保守数字。
白墨被此言冲击的有些发懵,脑海只有一句话:“额滴,统统都是额滴!”
论对土地的占有欲,尤其是可耕种土地,炎黄子孙向来只有一句话:谁敢阻止我种地,我就把谁种地里。
愣了老半天,白墨目中带火花,嘴中憋出一句话:“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更何况,自古以来,此地就是我华夏不可分割的领土。”
秦昊不由的给白墨竖起一根大拇指,果然,这老传统自古有之。
拍了拍白墨胳膊肘,秦昊继续道:“此地除了可耕种之外,还有丰富的铁矿与煤矿。”
“铁矿乃铸造兵甲不可或缺之物,而这煤矿更是能让百炼兵变成千炼,甚至万炼的神物。”
“此言当真!”白墨急声道。
“岂能作假。”秦昊笑着再次提笔,将记忆中的几处采矿点标志出来。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难处只有一个,就是怎么在朝廷和士燮的眼皮底下,拉起一支足够强大的队伍,交趾郡是士家的老巢,湄公河三角洲也不是荒芜人烟之地。”
秦昊眉头微皱,继续道:“这南海太守士武对我秦府金库窥视已久。”
“昨日我为了安其心,做出了献金三万的承诺,若想在此地平稳发展,以我现在的势力,是无法与士家正面交锋的。
“蒙山献计,诛士家,留士燮,可保交州不乱,且又有发展空间,不过此计虽能稳一时,但过于掣肘,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白墨衣袖一挥,目光不舍得从地图上收回,再次看向秦昊,笑容无比灿烂:“蒙山所言,小家子器!”
秦昊摸了摸下巴,这白墨够狂,不过想必敢出此言,定然胸有良策。
要知道,蒙家祖上原先是白起手下的副将,其家族底蕴和白家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筹。
白墨在书房踱步片刻,坚定道:“若换我来操持,必先拿士燮开刀,士燮一死,士家群龙无首,士武,士之辈庸人尔,只需派两路死士,翻手可灭之。
白墨继续道:“士家既没,交州大地定起风云,如今的朝堂卖官鬻爵之风盛行,我只需派一队行从,携重金前往洛阳贿赂十常侍,这交州刺史之位便唾手可得。”
白墨握紧双拳道:“届时携朝堂大义,收拢交州郡县之兵,不出两月,交州便可传檄而定。”
“交州在手,辅以天下粮仓,造大船勤练水师,再搭配铁矿与千炼之法,这半壁江山,未尝不可一争。
“更何况,纵然失败,我等也有足够的退路,又何惧天下群雄哉!”
说到最后,白墨更是忍不住高举右手。
“彩!!”
秦昊拍手大喝道,白墨之策,简直让人拨开云雾见青天。
从大局切入,从细节入手,翻掌之间化战略被动为主动,进退有度,言语之间,将几方优势发挥得淋漓至尽。
只此一策,在秦昊看来,白墨有统帅之姿。
白墨冷静了片刻,声音低沉道:“交州易取,若想争霸中原,还有一个硬伤,人口,是限制交州最大的因素。”
“交州之地,人口最多不过一百五十余万,按十抽一的比例,能拉起的大军只有十五万,若要炼精兵,撑死不过三万,三万精兵扔进中原大地,溅不起一丝水花。”
秦昊知晓古代对甲士的分类,精兵和辅兵完全是两种概念,前者是厮杀的主要力量,后者更多的是承担壮声势、运粮草的责任。
二者分工完全不同,在面对惨烈的战场,优秀的精兵队伍甚至能做到全员战死而不退。
但辅兵不同,顺风仗可以,但一旦溃败,这些辅兵绝对是跑得最快的那批人,世事如此,非人力所能改变。
白墨的潜在意思很明确,入场容易,但一旦战局有变,以交州之地根本撑不起一场持续的战争,这一点秦昊很是知晓。
沉思片刻后,秦昊道:“我有一法,以钱粮向中原各州换取人口,兄长觉得可行否。”
“如果只是少数购买,根本起不到大的作用,若是大范围购置,钱财不足以支撑。”白墨很实在的给了建议。
汉代奴隶存在的数量,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各地豪强世家对土地的占有量,皆以万亩起步。
如此数量的田亩所需耕力可想而知,可以说,这其中卖身的农奴超过耕种人数的七成还有余。
奴隶买卖屡禁不鲜,饶是官方镇压也改变不了这种社会风气,明面上你情我愿之事,到最后也变成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打秦昊有争霸之心,就从未放弃过对这些农奴的觊觎。
农奴,不,准确的说是农民加上足够分配的田地,天知道会爆发出怎样的力量。
秦朝成与此,也败与此,这就是一捆平日放在角落的干柴,只要遇到一点火光,就会燃起冲天火焰。
打定主意,秦昊目光炯炯,直视白墨道:“我有数法,可尽取天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