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崭露头角
临近元旦联欢会了，学校要求每个班至少出两个节目，并且两个节目不能是同类的。班主任郝冶老师说上次的运动会我们赢得很漂亮，这次的联欢会也不能输！可是才艺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能赶鸭子上架。精英班的学生，平时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哪有什么时间再去学才艺？
眼看着上报节目单的时间就到了，三（1）班还是没有人报名。班主任特别着急，亲自在班里做动员。不过这也愁坏了班里的学生，不是不想积极参与，是真的没有那才艺呀。
看大家都不说话，班主任直接一个一个问：
“王一一，你会什么？”把王一一问懵了，
“会做题”。
这回答把全班都逗乐了。
“我知道你会做题，我是问才艺你会什么？”
“没有才艺，不过我觉得咱们班有个人会才艺，韩沐辰她会画画。”王一一没有办法，不然会被全班灼灼的目光烤化的，不如拉个垫背的。
韩沐辰心里嘀咕：“一一呀，你这是实力坑朋友啊，联欢会也不能去画画吧？”
班主任显然也觉得画画不妥，“韩沐辰，你除了画画还会别的才艺吗？”
“没有了，我只会画画。”韩沐辰回答完也长舒了一口气，她自己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唱歌跑调，跳舞能把脚崴掉！
班主任只好按着学号顺序接着问郝好：“郝好，你有什么才艺吗？”其实班主任心里最清楚自己的儿子了，唱国歌都找不到调。
“我有才艺，我会唱歌。”郝好回答。
天啊，班主任闷死他儿子的心都有，他可真是敢说呀，别人唱歌要钱，他儿子唱歌那是要命啊！但是全班同学都看着呢，也得接着问：
“你会唱什么歌？”
“国歌！”
哎呀，瞬间哄堂大笑！
班主任也跟着笑了，但也不得不拆穿，怕这小子继续浪费时间。
“你快拉倒吧，国歌你也跑调！”
全班都笑得前仰后俯，要说这班主任，拆起墙来，还真不给他儿子留一点脸面啊！
问到文向尧时，郝好抢先回答，他会唱歌，而且特别好听。于是班主任让文向尧现场唱一首，大家以为他会推脱，可他真的大大方方唱了起来：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这首《萍聚》唱完，大家都沉默了。
一是沉浸在这美妙的歌声中，二是想到初三的她们相聚也有小半年了，时间虽不长，但每天从早上六点多到晚上近九点，十几个小时的陪伴，让她们的同学情更浓。明年的分别迟早会来，她们就犹如水中的浮萍，聚时短暂，别时也是身不由己。
沉默总得打破，言总归要回到正传，班主任率先鼓掌，唱得很好！转身在黑板上写：
“只要我们曾经相聚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相聚时珍惜，分别时珍重，这才不枉我们相聚一场！”
随后把班里每个同学都问过，再没有人有其他才艺了。还差一个节目呢，难道就出一个节目吗？
正当大家作难时，郝好又站了起来，
“我可以诗朗诵！”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朗诵什么诗呢？”班主任问道，“你再找找有没有合适的诗，我先把这个诗朗诵报上去凑个数。”
看来班主任也不太相信郝好的诗朗诵，只是凑个数而已。
最后两个节目就上报了郝好的诗朗诵和文向尧的独唱。
“你疯了？你报什么诗朗诵？”文向尧下课后问郝好。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自从上次的事情，王一一已经很长时间不理我了。我给她的情书都退了回来。”郝好一脸苦闷。
“那你是想…想把情书当成诗朗诵。”文向尧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我哪有那个胆子，不过这首诗我要自己写。”
“自己写？你连作文都写不好，我看还是算了。”文向尧不是泼冷水，而是提醒，毕竟写诗可不容易，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写诗的。
“你忘了我写了那么多情书，诗和情书是一样的，都是有感而发。”
“好吧，真服了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文向尧怕他再说下去就得把古代诗人的有感而发都归到情书一类了，只好打断他，不过也很期待郝好是怎么把情书搬上舞台的。
随后的几天，郝好像是魔怔了，他想朗诵一首诗，让王一一快乐起来，但也不能太露骨，以防被他的父亲大人听出来意思。他的诗里不能出现“女孩儿”这个字眼，也不能有“道歉”，更不能有“喜欢”，还得适合舞台朗诵，这也太难了。
郝好时常把一个笔记本卷成圆形抵在下巴处，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文向尧心想这是到了写作的第一个境界了“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后来去食堂吃饭时，郝好也拿笔在笔记本上沙沙地写，根本顾不上认真吃饭。
这就是所说的第二个阶段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突然有一天晚自习时，郝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喊“想到了”，把周围的同学都吓了一跳，不过好在守晚自习的物理老师刚好出去了。
文向尧把郝好按回座位，无奈地摇摇头，心想终于到了第三阶段“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郝好的问题解决了，文向尧开始上愁自己唱什么歌，他答应了王一一不能对韩沐辰表白，却又抑制不了内心日多一日的喜欢。但是他想到韩沐辰的目标肯定是高中，而自己的目标是警校，终归会天各一方，就算表白了，也始终会分开，也许此生也只有默默祝福的份儿了，但即使是默默地祝福，也是最放在心底的那种吧。
他不禁唱到：“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我只能默默地祝福你，默默的祝福你……”找到了，他想唱的就是这首《祝你一路顺风》。
元旦这天，太阳特别暖和，丝毫不觉得冬日的寒冷。联欢会在操场举行，那时候学校还都是平房，也没有什么报告厅，每年的元旦联欢会都是在操场举行，虽然冷点儿，但是那份快乐无以复制。
韩沐辰和王一一坐在台下的本班队伍里，手里都拿着单词在背诵。杨小菊突然过来小声对王一一说：
“郝好的诗是为你朗诵的，一会儿仔细听”。
节目单没有按照班级排列，而是从初一到初三都打乱了。郝好的诗朗诵在中间，而文向尧的独唱被排在了倒数第二个。前边的节目都很精彩，有歌曲，相声，小品，戏曲等，韩沐辰发现这小小的初中真的是卧虎藏龙哇！
很快到了郝好的节目，主持人报幕：“你有没有过烦恼和迷茫？当你不开心时你该如何排遣？下边请欣赏诗朗诵《假如你不……》表演者郝好，表演单位三（1）班”。
郝好上台，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里边白色的衬衫没有扣领扣，略微长点的三七分头，头发上打了发胶，特别精神，剑眉浓密，眼神明亮，双唇线条分明，台下女生尖叫“好帅呀”，韩沐辰注意到今天的郝好真的不一样，脸上写满了认真。她拿过王一一手中的单词表，把王一一的下巴往上托，强制让她去看台上的郝好。
“假如你不…
假如你不幸福
也不要停下脚步
人生没有赌注
不必在意赢与输
假如你不快乐
也不要独自神伤
每一朵花都是天堂
只要尽情绽放
假如你不释怀
也不要眉头紧锁
深色覆盖浅色
笑容会赶走苦涩
假如你不再拥有生命的激昂
也不要失落沮丧
头顶的阳光
会均匀地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王一一知道这首诗是道歉也是安慰，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笑容。
“这小子行啊，真的把情书搬上了舞台，字字句句不提王一一，字字句句里都是王一一。”
文向尧这次也着实佩服郝好，事实证明，男生不管多大年龄，只要他的眼里有你，他都能为你做到一切不可能。
文向尧上台前，主持人报幕：“三年的初中生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初一的我们来说刚刚开始，可是对于初三的学长来说，还有半年就要结束，相聚总是短暂，分别就请珍惜，请欣赏歌曲独唱《祝你一路顺风》，表演者文向尧，表演单位三（1）班。”
文向尧穿着比较随意，白色的运动鞋，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衬衫，外边搭了一件黑色毛衣开衫，头发没有打发胶，随意散落在眉间，浓密冷削的双眉，明亮深邃的双眸，鼻子英挺，上唇略薄，下唇稍厚，嘴角带笑。
这个画面猛然扣住了韩沐辰的心，她想起那个早晨，她画里的少年也是这个打扮。台下已是阵阵欢呼声：
“文向尧…文向尧…”
“就是那个运动会拿了好多第一的，穿着钉子鞋陪跑的，太帅了”
文向尧开口：“这首歌送给初三的你——和我们”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
却打不开我深深的沉默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
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
却不肯说出口
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
却不敢说出口
当你背上行囊 卸下那份荣耀
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
面带着微微笑 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当你踏上月台 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 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文向尧的歌唱完了，人们还沉浸在他的深情里回味：是呢，分别时纵使千言万语说不出口，但我们也可以祝对方一路顺风！
最后一个节目是所有的表演者上台演唱《难忘今宵》，“大白天唱什么难忘今宵，抄袭春晚的套路也不看看时间”，韩沐辰腹诽。
这场联欢会结束了，人们记住了郝好朗诵的“阳光会均匀地洒在每个人的脸上”，记住了文向尧在唱《祝你一路顺风》里的深情，更记住了这两个帅气的男孩儿。但是在王一一和韩沐辰的眼里，这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