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拉尔 蝴蝶武士
“bang！bang！bang！”
桃乐丝纳达尔分公司大楼天台。手枪、霰弹枪、突击步枪子弹密集射出，在黑色的夜空中，犹如天空降下了火雨。
“妈的，她太快了，子弹根本打不中她！”
“慌什么？她肯定装了战斗系统，黑进她的智脉。”
86层的楼层高度，狂风呼啸着，卷起恐怖的威压。那个女子一袭黑衣黑裙，如一只黑色的蝴蝶，在流弹中闪避，其疾如风。
“这……不可能，她身上没有智脉！”
“她不是改造人，是开印者！”
“别慌……两米之外刀不可能比枪快，她至少离我们二十米，给老子把子弹都打光……”
女子拔刀出鞘！
只见她手中那柄等身长刀通体散发着虹光，白底黑面的刀柄顶部，刻一蝴蝶，展开双翅，即将掀起一场风暴。
“蝶舞之处，即吾战场
剑锋所指，便是真理！”
她的声音轻柔似水，刀法却侵略如火。数道虹光剑气激荡而出，方圆数十米的夜空仿佛被斩裂般降下阵阵血雨，浇灭了求生的哀嚎。
她穿过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径直走向楼顶那辆悬浮车，站定在一堆打烂的弹头里，清冷的脸庞英气逼人，高高扎起的淡紫色马尾在风中狂舞，矫健的身姿不动如山。
悬浮车里那将死之人终于认出了眼前这女子，也认出了她手中那柄长刀，那刀发出的虹光并非来自刀体本身，而是来自这名女子——
四道优美的线条交替闪烁着红、蓝、绿、紫四色虹光，如蝴蝶翅膀上的花纹，源源不断从她古铜色的手臂倾泻而下，灌注进那柄摄人长刀中。
一股奇异的香味不断从她身体散出，这异香似还伴着高温，瞬间就把她皮肤上的血渍烙成了块块黑铁，洒落地面。
“四印记……你是……蝴蝶武士？！”
将死之人喘息着，耳后的金色智脉狂闪不止，瞪大的瞳孔里注满了比死亡还要暗沉的颜色。
“没错，去死吧。”
女人冷哼一声，那将死之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咽了气。
她虎口用力一震，手中那柄虹光缠绕的长刀抖落一地血渍。
“啧……又把鞋子弄脏了。”
真红武装悬浮车的警报声呼啸着划破夜空，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她缓步走向天台边缘，凝视着眼前那片闪烁的霓虹，悠长的吐出一口气。
接着，她朝楼下一跃，沉入无边的夜色中。
高速飞行的风拨开沉沉浓雾。
她眯起眼睛，从千米的高空俯瞰，脚底下那座闪闪发光的纳达尔第二领域犹如记忆里的星空，坠落在无边大地，被一条不断扩大的金色海岸线分割。
沿着这条金色海岸线一直往南，穿过一片死寂的黑色大海，她听见轰隆轰隆的机械声越来越响，脚底下的亮度肉眼可见的暗沉了下去。
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想象，在相隔不足50公里的第二和第三领域，差距大得如同隔着两个时代。
逼仄的集装楼下，睡满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肮脏的棚户区里，常年饮用雨水的女人诞下畸形的胎儿，看着他跌跌撞撞的爬向自己，发出了恶狠狠的咒骂。
拥有红色智脉的人们在这座充斥着暴乱、致幻物和仿生妓女的人造岛上，用他们廉价的劳动力和带着传染病的血液延续着这座人造岛苟延残喘的生命。
千米高的云层之上，许多秘密都一览无遗。
但哪怕是在这个高度俯瞰，也早已寻不着当年神头山和萤江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狂风带着执着在她耳边呼啸，好像那个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每当那个男人出现，她就变成了一只无忧无虑小蝴蝶，绕着阳台上叮叮咚咚的风铃，欢快的随风打旋。
她想起来那个夏天。
女人的裙摆卷起热浪，沙滩音乐节上的啤酒喝到狂吐，醒来时，车子行驶在无人的高速公路上。
她穿着一双人字拖，四仰八叉的躺在车子后座，凉爽的晚风吹过，呼声响遍寰宇，小行星都被吓得追了尾……男人和女人转过头来笑着她，身上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警告！」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
「未授权的飞行活动已被锁定，请立即降低飞行高度，否则30秒后，帷幕将按照《深空安全法》第2章第10条摧毁你的飞行载具。」
「现在开始倒数。」
「30」
「29」
「28」
「27」
「26」
「……」
一道耀眼的红光射出，锁定在她的身上，照亮了她睫毛上冷凝的雾。
她缓慢的睁开眼，望着天边那颗人造太阳，停止了遥远的回忆。
“中将，你后面有尾巴！当心，这次不简单，他们派出了黑纲！”几乎是同时的，她的耳塞里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女声。
女人回过头，只见九个红蓝交替闪烁的光点排列成一个三角形，正朝着她的方向极速飞来。
那是九辆黑纲的镇压级悬浮车。
“知道我被跟踪还联系我，不长记性！打开绿门，我马上到了。”
说话间，她下方漆黑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幽绿色的漩涡，像是海面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她调转方向，朝身后的光点群飞去。
“我先去把尾巴处理干净。”
“还有，我衣服和鞋子弄脏了，给我备好干净的。”
“另外，今晚的会议不能超过两个小时，动不动就开会，我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是！中将，我马上报告司令！”耳塞里那个急促的女声变得更急促了。
说罢，她取下耳塞，握在手里，一道耀眼虹光从手心迸出，那对耳塞顷刻间烧成了灰。
两个小时后。
第三领域居民区橙区29栋楼下。
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围坐在垃圾堆旁，大声争抢着一个沾满污渍的vr头盔，一旁的地上，散落着几管针头已呈锈色的注射器。
突然。
一个幽绿色光点如同撕裂了空间一般，出现在流浪汉们的眼前。
接着，那光点开始以逆时针的方向旋转，越来越亮，越来越大，很快形成了一个直径约2米的幽绿色漩涡。
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从漩涡中踩出，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从漩涡中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单排扣薄款西服，内搭一件咖啡色高领t恤，黑色的直筒西裤紧紧包裹着她修长的大腿。
流浪汉们一个个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女子愣了愣，随即扭过头去，无奈的自语起来：“那几个新来的菜鸟真会挑地方。”
“不是我磕大了吧？vr里的妞儿好像跑出来了！”一个流浪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浑浊的眼球里散发着久未见荤腥的光芒。
“美……美女……”
一旁几个满脸油光流浪汉张大嘴巴，喘着粗气，一股浓烈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把昏黄的路灯又熏黄了几度。
“唉……造孽。”
女子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背对绿色漩涡。
只见那绿色的漩涡开始高速旋转，光变得越来越亮，把周围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昼。
突然，一声低闷而短暂的声音响起，那漩涡如同爆炸般，消失在空气中。
几名流浪汉呆呆的立在原地，眼神失焦，如同蜡像。
……
……
……
“嘎吱……”
女子打开防盗门。
她单手扶着门框，脱下那双红色高跟鞋，换上了拖鞋，刚一抬头就发现了躲在半开房门后的少女。
“嘶……又是这张天真无邪的脸蛋。”女子倒吸一口凉气。
“看什么呢，吃晚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