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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帝王术(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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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宫时车上坐有两人,回程则多了一人。

    和这天家父子俩待在一个车厢里,小公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得别人都看不见才好,却被病躯拖累,坐不住,眉心一蹙,就被太子闷不吭声地拽进自己怀里去了。

    男人身上很暖,能嗅见点浅淡的微凉花香。是碧园的梅顾。

    皇帝看着他们,意义难明地说了句:“一同长大的情谊果真不一样,朕还未见过太子对谁有这般呵护。”

    借着宽大衣袍的遮挡,太子悄悄握住了小公子的手,似一种无言的支撑与抚慰。他对皇帝言辞恳切道:“父皇明鉴,儿臣与怀月鸠车竹马,感情自是外人比不得的。”

    “是么,”皇帝不紧不慢地问:“楚家幼郞也是这般想?”

    突然就被提问了,埋首在太子肩头的小公子慢慢扭头,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来,鸦黑的睫羽不安地轻颤着,温声细语:“能跟太子殿下做朋友,是我是草民的荣幸。”

    皇帝轻笑一声,“客套话。”

    但他没有半点不悦的迹象,而是逗弄般地接着问:“那太子、康将军、苏寺丞这三个里面罢了,干脆把京中你那些个好友全都算上,这些人里面,你同谁的关系最好?”

    他甚至还笑着说:“你选一个,楚有千把儿子养得这般好,不全一桩姻缘实在浪费。”

    他自说自话,小公子却听得遍体生寒。

    百年前,这片广袤大地上小国林立、纷争不断,有时候老百姓刚拖家带口、千难万险地逃到别国,结果人是晨间到的,国是夜里亡的。一个国主一个法,更换的速度比人们换洗衣物的速度都还快,像是陷入了某种怪圈里,世界成了巨大的炼蛊场,几乎没个安生日子好过。

    直到一代枭雄萧劭吉横空出世,用兵如神,一杆长枪战无敌手,以燎原之势打下了千里江山,建立璟国,自立为王,其他国家才从“疯狂抢占地盘”的魔怔中冷静下来,谨慎且忌惮地审视这强大的敌手。

    之后数年,璟国不断扩张,终于在萧劭吉长子、亦是第二代国主的带领下实现了先辈遗志,除去个别地域,完成了自前朝割裂后的再统一。于是璟国更名为璟朝,第一代国主萧劭吉成了开国皇帝,享庙号,谥圣武。

    纷乱减少,修养数十年后终于迎来了盛世,但许是受那漫长的颠沛流离的时光影响,在朝不保夕的日子里,人们接受了不拘泥于性别的相伴,哪怕日子重回安宁,也依旧保留下了这样的风俗——同性之间亦可嫁娶。

    只不过不受律法认可,当然,也无明文阻挠。

    是在崇璟年间,当时在位的皇帝爱上了一名男子,力排众议地要给他妃位名分,这才添了律令,由风俗,变成了被律法承认的行为。

    只不过……大多是纳男子做妾,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男妻少之又少,娶男妻后不再纳娇娘的更是凤毛麟角。人嘛,大多难以知足。

    但无论如何,男子相亲本是极少数,更别提皇帝那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要把他许给某个人去。

    以男子之身出嫁,往后便如女子一般,不可进书塾、不可入仕途、更不可与其他女子、包括男子接近……几乎完全成了一个人的私有物。

    愿意做这种亲事的人,要么真的情浓智昏,要么没半点本事、只为寻条出路,要么天性喜爱,要么就是强权压迫了。

    小公子抿紧唇,垂落的眸光晦暗。

    若皇帝真那么做,他就是走投无路、吊死在皇城墙上也不会嫁!

    小公子在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在层叠衣料遮掩下攥紧了太子的手,半垂着头,脖颈折出柔美的弧度,再配上无甚血色的病容,弱柳扶风似的,仿佛一句大声的叱都能伤到他。

    一颗泪珠骤然滚落,少年弱弱地:“陛下……”

    随后应是被吓得不轻,喉间哽咽着半晌没说出话来。

    萧恪皱眉,不轻不重浮在面上的笑意淡去。

    他不明白,怎么就把人给惹哭了?

    萧恪伸出手,就要去把人抱过来好生查看。

    小公子只感觉与太子相握的那只手突然被加重了力道,用力得令他感觉骨头都生疼了,随后又被蓦然放开。

    少年的指尖落在半空里颤了颤,他回望的目光看得太子胸口剧痛。

    像是被人硬生生活/剐开了,血淋淋的,呛得萧儒君差点干呕落泪。

    但他只是僵硬地缩回手,死命地攥住,手背青筋鼓起,微抖,而他低头沉默。

    所以他便没看见,只一转眸的功夫,少年那双眸中的哀切求援消融淡去,落到皇帝身上时又不一样了。

    皇帝被他看得心尖发软。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以至于他又单手把着人的脸蛋捏了捏,而后轻轻拂过脆弱泛红的眼尾。

    萧恪盯着人看,不懂就问:“哭什么?”

    少年便求他,求别把他许出去,就算、就算一定要嫁,他也宁愿嫁给哪家的女郎,是绝不愿和哪个男人相亲相爱的!

    萧恪略略挑眉,“戏言罢了,男人和男人,怎可当真?”

    小公子心稍安,委屈巴巴地:“陛下金口玉言,我、草民又怎知就是怕嘛”

    “胆子也太小了。”

    萧恪给他擦了擦眼泪,动作有些生疏,但力道却拿捏得很好。至少小公子没喊疼,也没把那本就红红的眼眶弄得更红。

    像是从皇帝的动作中找回了些勇气,刚刚成年的少年郎,自下而上地仰望着喜怒难辨的天子,语气是纯然的天真无邪:“您是皇上呀。”

    萧恪手一顿,“皇上就怕?”

    小公子面对长辈总是嘴甜的:“天底下您最厉害嘛。”

    萧恪哼笑一声,“挺会哄人。”

    “你那些数不清的友人,是不是就被你这么哄来的?”

    怎么又扯这上面来了。

    小公子保持微笑:“我不会哄人。我不撒谎的。”

    “那就是其他人哄着你了。”

    萧恪不知如何得出的这个结论,然后还问:“太子哄得你开心吗?”

    小公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愣愣应声:“开、开心啊?”

    萧恪:“那就让他再哄你几日。”

    言语间,颇有些轻慢之意,仿佛话中的那个“他”也只是个可任其呼来唤去的玩意儿,而不是亲生儿子。

    小公子疑惑:“?”

    萧恪摸猫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孩子从不好奇。”

    小公子:“……哦。”

    入了宫,就跟在楚家时一样,皇帝不需要给任何人解释,随心所欲地把少年从家中带走,又转头扔给了太子。

    仿佛带回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可以随意安置挪动的,一盆没有生命的绿植。

    对于他之后的这个决定,虽尚不知缘由,但至少楚怀月和萧儒君都是乐意接受的。

    但服从别人的决定无疑于头顶尖刀。谁知道那把刀何时会落?

    至少,此时此刻还在。

    面色沉凝的太子将少年抱下马车,被拒绝了也不放手。

    他落下的目光苦得有些吓人了,小公子一愣,不再挣动。

    马车继续往前,帘锦掀起,萧恪从中投出幽晦的一瞥。

    太子将人抱进了东宫。

    东宫里本就有小公子的专属卧房,一直差人细心清扫维护着,甫一进入,没有丝毫久未住人的尘土气,还徐徐萦绕着清新的花香。

    明明没住人,也换了开得最娇艳的花朵进来。没人敢说那是太子亲手搬去换的,太子待在这个屋子里的时间,比待在自己寝房里还长。

    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每每有人进出,只能看见太子独自坐在桌边,身影沉静,顽石一样。

    萧儒君将人轻轻放到床榻上,动作熟练地为其褪去鞋袜,命人进来燃起熏香。

    “睡吧。”

    男人站在床头,神色不明,语气却分外温柔:“睡醒就好了。”

    小公子本想说自己不困的,却……

    少年渐渐阖上眼,呼吸轻缓。

    竟是很快睡着了。

    萧儒君转身,这才将忍耐许久的戾气释放出来,阴鸷至极,表情微微扭曲,声寒刺骨:“召集人手。”

    “一定要好好地——”

    “——送父皇一程。”

    他要让那个永远那么冷血傲慢、高高在上的天子看看,不是这世间的一切都合该任他搓扁、任他无所谓地占据、又无所谓地毁掉!

    他的母妃大悲之下痛苦离世,毅然决然地自刎殉情。因为萧恪。因为皇帝。因为那个与他存在血缘关系的父亲。

    如今,那个人,又试图将同样的悲剧在他恋慕之人身上重演——

    似有血色在眼前弥漫,萧儒君猛地转身,死死盯住少年胸膛处那小小的呼吸起伏,才骤然松了口气。

    热泪滴落。

    他想。

    不可能。

    ——绝无可能!

    ……

    “去。”

    皇帝回到无极殿后便招了王符下令。

    “去找些干净的少男少女来。”他低声地,神情中找不出一丝欲/状,仿佛要的不是年轻鲜活的人,而是一些乏善可陈的死物:“别让其他人知道。”

    顿了顿,他补了句:“尤其是东宫那批人。”

    王符:“……是。”

    作为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大太监,王符阴谋诡计样样精通,倒是第一次被派去办这种似和巫山云雨挂钩的差事。

    他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要来又究竟是想做什么。总之,得把差办好咯。

    符合要求的人很多,王符很快就找了好些,从中挑了两个样貌最出挑的秘密带进宫去。一男一女,都十六岁。

    结果皇帝只百忙中抬头瞥了眼,便不感兴趣地继续批阅奏章。

    “太小了。”

    王符赶忙请罪,把这俩送回去后,又领了两个年纪较长的来。依旧是一男一女,一个十九,一个二十,长得没前两个那么好,但也绝对称得上俊俏。

    皇帝反应相同,评语则是:“太老了。”

    王符:“……”

    他这次回去后仔细琢磨了下,认认真真地复盘,最后,他悟了。

    “陛下,您看看这次这位十八岁的少年郎……可合您心意?”

    皇帝抬眸看去,一名少年怯怯地跪在地上。

    清瘦,清纯,最关键的是,那下半张脸,似乎长得和楚家幼子有几分像。

    皇帝定定看了几秒,王符心想:这次稳了!

    萧恪:“出去。”

    王符从容退下。

    他守着门,喜滋滋地想,要真出了个得皇上喜欢的,还是从他手里飞出去的,那他不得……

    结果幻想才开始没多久,就又被叫了进去。

    “……?”

    王符一脸懵地走进去。心想,不对啊,以前翻了哪位娘娘的牌子也没这么快咳。

    把脑海里大不敬的想法拍飞,王符集中精神,便看见看见

    他看见,那名少年倒在地上,脖子已经被扭断了,软塌塌地歪向一边。至于皇帝,他下身的衣物微乱,眉宇间积着怒意。

    “真是恶心!”他低斥道。

    王符吓得面无血色,当即跪地磕头求饶。额间血糊了一片,才终于消了天子的气。

    “拖下去喂狗,换个女的。”

    皇帝像是迫切地试图证实什么,神色骇人:“立刻就要!”

    “是是!奴才这就去!”

    王符手脚并用地爬出去找人。

    但新找来的女孩也死了。

    这次皇帝衣襟大敞,袒露的东西却毫无动静。

    但到了晚上却又不消停了。

    在梦里像发/情的野狗一样蛮不讲理。

    萧恪从未遇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事。比他这个皇帝还不讲理。

    又过了两日,他认了。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低头。

    向自己的欲/望低头。

    “王符。”

    大太监头皮一紧,“奴才在!”

    默然半响,萧恪一字一顿地:“去把楚家幼”

    王符:“陛下?”

    “去把,楚怀月……去把楚怀月找来。”

    瞳孔微微震动,正值壮年却从不耽于情/色的天子嘴角上翘,语气中染上笑意:

    “去把朕的月儿带回来。”

    ——————

    ——————

    无责小剧场1:

    狗皇帝:楚有千,你把儿子养得真好。

    狗皇帝:我宣布月儿是我的了。

    楚有千:……●★xx♂‥※¤(一些会被屏蔽的脏话)

    ——————

    无责小剧场2:

    狗皇帝:我想通了。

    作者本者:你想通有p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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