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兄弟反目
陆文轩最终还是跟着陆元驹进了卧房。
他坐在桌旁，伸手取了一只茶杯放在自己眼前：“哥，我想喝红参茶。”
茶壶中盛的刚好是红参茶，陆元驹亲自为他斟了一杯。
陆文轩的手在细密的颤抖，却还是稳稳地拿起茶杯饮尽了馨香的茶。
“啧，”陆文轩吐了吐舌头，“果然不好喝，苦的。”
陆元驹伸手盖住他茶盏的杯口，催他：“没事就回去，今晚不要再出来。”
陆文轩道：“可我不想回去。”
他挪着凳子靠近陆元驹，手肘杵在桌案上，笑得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哥，我跟你说个秘密吧。”
陆元驹手指蜷缩，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桌面：“我说，回去。”
陆文轩还是笑：“回不去了。”
“哥，”他将手中一直攥着的香囊放在桌面上，“你要不要看看这是什么？”
陆元驹闭了下眼睛，又缓缓睁开，欲要去触碰那个并不起眼的香囊。
他手指修长，手背绷起了明显的筋脉，像是极力在忍耐什么。
陆文轩却忽然将香囊一收，宝贝似的拍了拍：“不能给你看，这是我的。”
陆元驹为自己添了杯茶，神色如常，完全没将他这孩子气的举动当回事，只是又问了他一遍：“你要和我一直在这耗到天亮？”
陆文轩觉出异常，但还是笑道：“不会的，不会到天亮。”
他杯中茶水已尽，此刻正拿着茶盏把玩，漫不经心的样子与平日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大相径庭。
忽然——
啪。
瓷盏落地的声响回荡在室内。
地面霎时洇开了一片水渍。
“皇兄”
陆文轩瞳孔骤得放大，不可置信地盯着陆元驹。
陆元驹起身，挺拔的身形在陆文轩面前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神色如常，却因为居高临下的动作叫人无端心悸：“怕什么？你不就是要做这个？”
茶杯是陆元驹摔碎的，刚好赶在陆文轩之前。
陆文轩张唇欲要说话，房门忽得被一剑破开，训练有素的恪王府府兵霎时包围了整间屋子。
泛着寒光的兵刃齐齐指向陆元驹。
陆元驹却并未放在心上，反而伸手拍上陆文轩肩膀：“香囊我不必看，里面是禁军虎符，朕早就知道。”
陆文轩惊疑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忽然在某一刻变成愤怒，他猛地站起来，手中匕首直指陆元驹心口：“你知道还要纵我带人来围你？”
往日兄友弟恭的画面似若云烟，被寒夜的风一吹，便散了个干净。
陆元驹下颚绷起凌厉的弧度，抬手攥住陆文轩腕骨：“陆文轩，我们都回不了头了。”
陆文轩握刀的手颤了一下，险些握不住手中利刃。
他不满自己这副模样，发了狠抗拒着陆元驹的力道，试图将刀尖刺入陆元驹胸膛，声音都因为用力而嘶哑：“我从未想过回头！皇兄，你皇帝当得快活吗？不如让给我玩玩？”
“陆文轩！”陆元驹抬腿踹上陆文轩小腿，“你真是活够了。”
陆文轩踉跄着倒下，他双手撑在身后，衣衫微散，大概也觉得自己这副样子过于狼狈，干脆就这样顺势盘坐在地上。
“我没有活够，”陆文轩束好的头发也散落了几缕，红着双眸，偏偏笑容依旧如从前单纯天真的模样，割裂又可怖，他抬手指了指那些府兵，“现在要活够的，恐怕是皇兄。”
陆元驹眯了下眼睛，冷声问：“你觉得这些人能奈何得了我？”
陆文轩笑了一声，托腮看他：“皇兄可以试试嘛。”
话音刚落，那些刀剑齐齐向陆元驹砍来。
陆元驹随即足尖点地退至桌案前，五指拍在楠木桌上，桌子腾空而起，陆元驹顺势将其往前一踢，拦住了前面刺向他的人。
身后五柄利剑齐至，陆元驹踹向其中一个，借力跃起，跳出了包围。
但屋内终究受限，陆元驹趁着倾身躲闪的功夫，借机捡起地上散落的碎瓷片，瓷片快成了三道黑影，见血封喉，取了眼前三人性命。
陆元驹趁机冲出寝房，落在了院内。
陆文轩带得府兵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被消磨了大半。
“皇兄好厉害，”陆文轩丝毫不为此担忧，甚至还有闲情逸致鼓掌。
“但是皇兄也说了，我手中可是有禁军虎符。”
四周传来异响，身着银甲的禁卫军像夜中的狼群围住了整座院落。
陆文轩食指勾着那只香囊，来来回回在空中摇晃：“皇兄，你自己的禁卫军能耐几何，你不会不知道，对不对？”
陆元驹扔了手中抢来的剑，哪怕是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也像是能掌控全局般冷静淡然：“你一定要杀我？”
满院寂静。
连风都静止。
陆文轩愣了愣，才重新笑道：“我怎么会杀皇兄？只是要辛苦皇兄在天牢度过余生了。”
院中忽得传来一声轻笑。
陆承璟一袭红衣从禁军中翩然而出。
啪啪啪——
他鼓了三下掌，勾唇笑道：“说得真不错。”
陆文轩将香囊收在袖中，也笑着回应：“大皇兄过奖。”
“谁说是要夸你？”陆承璟手中颠着几块儿石子，二话不说冲着陆文轩打过去，“混账东西，谋权篡位的事都做的出？”
陆文轩脸色顿时沉下来，匆忙躲过接连飞来的石子。
“陆承璟！”
他胸膛起伏剧烈：“你何时同他这样好？！”
陆承璟手中还剩一块儿石子，在手里扔起又接住，他挑起眉尖，眼尾也跟着上扬，招摇极了：“一直很好啊，你不知道罢了。”
陆文轩：“”
“皇兄，”陆文轩看向陆元驹，他眼中似乎含了泪，让他此刻冷笑的模样显得格外阴鸷，“你们是一起的，一起瞒着我，将我排除在外，为什么？”
“你”陆承璟欲要说话，被陆元驹拦住，生生将脸憋得通红。
陆元驹不想对此多做解释，他不顾周遭利刃走到陆文轩跟前，沉沉的黑眸凝视着他，似是无形的威压：“陆文轩，你做了这种事我不会放过你。”
陆文轩手中的匕首横在两人身前：“皇兄还是没认清形势。”
话落，他抬手挥了挥双指，禁卫军闻声而动。
刀剑的破风声格外刺耳，满院的禁军亮着刀剑齐齐指向一个方位。
陆文轩终于将香囊中的虎符拿出，笑得轻蔑：“活捉陛下与安王者，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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