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祈神拜佛
——“公子，买个香囊祈福吧。”
叫卖声此起彼伏，贩卖香囊和福袋的小贩漾着笑意招呼来往的客人。
萧铭这才意识到，爬上眼前这座不算高大的山，便是一处寺庙。
也正因此，小贩们发现了此间商机，打着祈福的好名头，扎堆似的卖起了各式各样用喜庆的红色布料缝制而成的小东西。
萧铭偏头看了看，又很快收回视线。
他不信神佛，也不信福报。
可陆元驹牵他的手顿了下，紧接着停在一处小摊前。
摊主见有客人，笑意愈发明显，挑了最好看的一个香囊递到两人眼前，还没来得及自夸，就被抛来一锭碎银。
陆元驹拿过香囊，冲着摊主晃晃：“银钱可够？”
岂止够，简直都多了。
摊主忙不迭点头：“够够够，您这还给多了。”
陆元驹将香囊挂在萧铭腰间，白色的衣衫坠着一个红艳艳的香囊，和小侯爷冷冰冰的气场不太搭，但却意外的可爱。
摊主找碎银子的功夫，陆元驹已经牵着萧铭走远了。
萧铭大概是觉得新奇，总是时不时垂眸看向腰间的香囊。
也不知是喜欢还是嫌弃，萧铭欲言又止数次，最终还是容忍这只香囊挂在自己身上。
陆元驹以为他不喜欢，却也没给他摘下来，言语间带着丝劝慰：“祈福用的，多带一会儿吧。”
周围买香烛的信徒也不在少数，他们手中紧紧握着那几两银钱买来的东西，面容上尽是虔诚，一步步爬上山顶。
没人知道这些用钱买来的祈福之物会不会真的能在神佛那里得到青睐，可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如出一辙的这样做了。
萧铭本来也没想摘下香囊，只是陆元驹也信这些多少还是让他觉得诧异。
他伸手揪了下香囊上的穗子，忽然问道：“你何时信神佛的？”
陆元驹只是把他揪穗子的手抽出来，握在自己掌心里，不让他继续摧残这个可能会带来福气的小东西。
萧铭见陆元驹不说话，就执着地盯着他看。
他看人的时候很认真也很郑重，像极了参拜神佛的信徒，陆元驹被他的眸光看的心中微颤，终究没经受住，抬手虚虚遮了下他的眼睛。
萧铭看不真切陆元驹的神情，只听到一句不知真假的笑语：“别乱说，让佛祖听到降罪了怎么办？”
不知为何，萧铭总觉得这不像是在说笑。
于是他换了个问题：“我们不用买香烛吗？”
陆元驹摸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据说只有寺里的香才灵验。”
萧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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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验与否皆在人心，”普宁寺的住持腕间一串檀珠，大抵是年份长了，竟隐隐泛着暗红。
陆元驹带着萧铭上了香，却没让萧铭跪拜，只是自己跪坐在蒲团上，拜了三拜。
拜完还要问人家住持：“真的会灵验吗？”
住持没多言，只说灵验自在人心。
萧铭在一旁默默看着，忽然觉得这样的陆元驹似乎和平常人没什么不一样，不再是高坐明堂的天子，只是一个有着俗事困扰前来烧香拜佛的凡人。
说不上什么感受，萧铭只是不想看陆元驹这样。
就好像被凡尘因果牵累，不得解脱。
这样的陆元驹让萧铭觉得不忍。
临走时，陆元驹又额外为寺里捐了香火。
萧铭被他牵起手时，隐在袖间的折扇露出一角，住持忽然叫住了他们。
两人齐齐回过身。
住持摘下手腕处的佛珠，递到陆元驹手上，平静温和的嗓音透着股堪破红尘的超脱：“施主，缘散缘聚，春华秋实，愿你此生夙愿可成。”
陆元驹摩挲着那串檀珠，心中隐有异动，面容却不动声色，道：“住持缘何赠我这串佛珠？”
大抵又是要说“有缘”“因果”之类的话。
陆元驹与在一旁静静观望的萧铭都这样想。
但住持只是微微行了一礼：“这佛珠本就缘于施主，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这话含义太深，住持却又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只笑着送二人离开。
回去的路上，陆元驹为方才的事忧心，整个人沉思了好久。
萧铭拽拽他衣角。
陆元驹回过神，瞪大了些眼睛看他。
萧铭指指香囊：“要带多久？”
果然，还是嫌弃香囊丑。
陆元驹没忍住笑了下：“等回去就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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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等回了宫，萧铭摘下来却没扔，只是将香囊收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中。
陆元驹并不知晓这件事。
周禄说太后派人来过，送来一碗酥蜜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要趁热喝。
即是这般，陆元驹自是要去问候一声。
太后在宁寿宫中等了大半日，茶水都凉了不知多少遭。
她说着只是去送碗粥，其实还是盼着能有人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千等万等，等来一个皇帝。
太后提起点笑意的脸上霎时垮下来。
陆元驹却不是很懂了，怎么愿意给他送粥，却不愿意见他？
太后挺了挺身子，往陆元驹身后看去。
空无一人。
连小厮都被留在了殿外。
陆元驹似乎明白了，原来母后大人要等的不是自己。
那碗粥
酥蜜粥，益虚劳，和血脉。
看来那碗粥真正要给的人也不是自己。
只是太后不知道二人出去了大半日，那碗粥不管是想给谁，终究还是放凉了。
太后也并非不欢迎陆元驹，只是对萧铭仍有亏欠，想着多补偿补偿那孩子。
若是有机会，那孩子还愿在同她亲近，自是极好的。
只是，终究是被伤了心，萧铭轻易不会再踏足自己这里。
陆元驹坐在一旁，只当没察觉到太后的情绪，撒了个谎：“那碗粥儿臣没顾上喝，让人送去给遂遂了。”
太后眸中闪过一丝光泽：“好吃吗？”
陆元驹笑了下：“他说好吃。”
太后没见到人的阴霾被扫之一空，终于笑出声：“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他们明明都是把萧铭放在心尖上的人，太后却在当年逼着萧铭离开都城。
陆元驹不想再指责什么，只是轻叹一声，握住太后已经布上皱纹的手：“母后，别再让遂遂受苦了。”
太后静默良久，眼角泪光闪过，很快化作眼泪滑落。
她没想磋磨萧铭，只是在衍国和萧铭之间，她只能选择衍国。
但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有愧于萧铭。
千言万语梗在心间，太后最终苦笑着摇摇头，岔开话，嘱咐陆元驹：“上次咱们闹那一场，想必常宁宫那位已经深信不疑，认定你疑心我给你下了蚀情散，日后还是要多多提防她。”
常宁宫陈太妃，陈姝好，安王生母。
陆元驹不在意地勾了下唇角，又闲适地为自己斟了杯茶，语气莫名：“是要好好提防。”
言谈间——
“陛下”周禄被人引进殿内，神色匆忙。
陆元驹手中茶盏还未放下：“何事？”
周禄磕磕绊绊：“小侯爷似乎有什么要紧事，让奴才跟您说一声，他要回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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