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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母后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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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找的东西是一本账簿,被贾致山藏在了墙上挂着的字画之后。

    陆元驹翻了几页,脸色不大好:“他胆子倒是大。”

    萧铭抬手,抚上他半边脸颊,描摹着他眉骨的轮廓:“别生气,犯不着。”

    “不生气,”陆元驹被他抚摸得很舒适,惬意地眯起眼睛,还主动往他掌心里贴了贴。

    萧铭:“”

    丢人啊,陛下。

    陆元驹吻上他的掌心,以事实说话——

    陛下不嫌丢人,陛下还格外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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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早朝,陆元驹绝口不提贾致山一案。

    他不提,大臣们也极有眼力见儿的含混过去,没人敢问。

    倒是镇北侯,好容易重返朝堂,竟然没来上早朝。

    让人摸不着头脑。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镇北侯正在陛下寝宫补眠。

    昨夜耗神太过,萧铭本打算就此回府,陆元驹面上答应,背地里趁萧铭不备,将人一揽,拐回了宫。

    深秋夜凉,庆平殿早早烧上了银骨炭,萧铭原本要走,被暖意一烘,便暂时歇了心思。

    这事只有庆平殿的宫人知道。

    陆元驹的人嘴严,谁也不曾将小侯爷夜宿陛下寝宫的事宣扬出去。

    一大早上,五六个宫女太监就在外面候着,生怕小侯爷醒了找不着人。

    候着候着,里面的人没醒,陛下倒是下了早朝回来。

    陆元驹见他们都站在外面,问了句:“还没醒?”

    一个小太监道:“没呢,侯爷还睡着。”

    陆元驹点了下头,抬腿迈进殿门。

    萧铭恰巧在此时醒来,同陆元驹四目相对。

    他身子弱,殿里又暖和,醒来的时候脑子就有点不大清醒,平日灵动的眸子泛着迷蒙的水汽。

    倒是难得有了些二十岁的少年郎该有的样子。

    “有哪不舒服吗?”陆元驹快步走过他跟前,替他拢了拢被子。

    等到手暖和些,他才探上萧铭额头:“昨日寒夜里待了那么久,别再起了热。”

    萧铭拿过他的手塞进自己被子里,刚起床的声音泛着软:“没事。”

    陆元驹被子里的手趁机搭在他的肚子上,忽然不安分地挠了几下。

    萧铭偏头埋在枕间,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怕痒。

    腹间那块皮肤尤甚。

    为了不再被挠痒,萧铭把陆元驹的手推了出去,自己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只留下一个背影。

    “我错了,错了,”陆元驹笑着给他道歉,又把裹成团的小侯爷拽回来,“小侯爷赏脸起个床,咱们用早膳。”

    萧铭被他从被子里剥竹笋似的剥出来,又立马被披上那件狐狸毛的大氅。

    “臣不冷。”

    “我觉得你冷。”

    “”

    ======

    陆元驹陪萧铭用完膳,竟然破天荒地催着他回府。

    “我今日陪不了你,你先回府,晚些时候我去看你。”

    萧铭喝了口热茶,随口应下:“好。”

    陆元驹揉了揉他的脑袋,匆匆在他唇上偷了个吻,便带着周禄离了庆平殿。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元驹似乎不大高兴。

    走路的力道都重了几分。

    萧铭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又独自坐了好一会儿,才撑着桌子站起来。

    ======

    “母后,”陆元驹到宁寿宫的时候,太后正在修剪花枝。

    太后见他来,手下动作一顿,随即放下剪刀招呼他过来:“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母后,”陆元驹又唤了一声,声音极轻,仿佛这样就能压下自己心中万般的情绪。

    刘太后被他这两声母后唤的心中不安,但还是镇定地问他:“怎么了?”

    陆元驹步子大,几步走到太后眼前,直直望着她的眼睛:“母后,说一说当年的事吧。”

    从祁进告诉他,萧铭曾在离开都城前与太后见过面起,他就憋着火——

    “萧铭两年前离开都城的事,您知道。”

    “但您从没跟我提过一字半句。”

    “我身中蚀情散,忘了萧铭,您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可您也从未提醒过我。”

    “母后,”陆元驹垂下头,嗓音暗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太后问他:“你想起来多少?”

    陆元驹抬眸,瞳孔周围漫着鲜红的血丝,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记得萧铭自小养在宫里,记得萧铭之前并没打算离开都城。”

    他自嘲似的地勾了下唇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别瞒朕了,母后。”

    刘太后神色一直未曾变过,依旧是那副温和到近乎慈湖的姿态,但心中思绪如何翻涌,只有她自己知晓:“蚀情散解药的效用没这么快,你怎么做到的?”

    陆元驹目光落在被修剪的赏心悦目的花枝上,窗外的晨光映的他面容不甚清晰:“你们都瞒着朕,朕只能自己想办法记起更多。”

    “胡闹!”刘太后斥他,“你是大衍的天子,怎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花枝被折断,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陆元驹手里捏着那截花枝,笑了:“母后当年,也是以这样的理由劝走萧铭的吗?”

    “什么”

    直至此刻,刘太后才真的乱了分寸。

    “母后,朕知道的不少,今日来,只是想听母后亲口说出真相。”

    陆元驹说得云淡风轻,手中的花枝一下下拍打在自己的掌心。

    他周身气场骤然闲散下来,却又于无形中更加磨人心志。

    刘太后久久未言,似在斟酌他话中真假。

    陆元驹蜷了下手指,淡淡道:“母后不说,就由朕来开口。”

    “当年,萧铭出了事,”他边说边观察着太后的面容,确认了什么,才继续道:“朕要救他,母后不愿,就像母后方才说的那样,因为朕是大衍的皇帝,不能随意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够了!”刘太后打断他。

    这种反应,更加证实了陆元驹的猜测:“母后劝不动朕,便去劝萧铭。”

    “萧铭多傻啊,肯定都听进去了。”

    “他自愿去了塞北。”

    “与朕远隔万里。”

    饱经磨难,受尽委屈。

    一身傲骨成病骨。

    “母后,”陆元驹握住她已不再光滑细腻的手,轻声问,“朕说的对吗?”

    刘太后眼中淌下一行泪:“你做了什么,才想起来这么多事?”

    陆元驹却摇摇头:“没有,方才都是朕猜的。”

    “但看母后这样,朕猜对了。”

    其实,若要深究,不难发现陆元驹方才话中的模棱两可。

    他并未明说萧铭出了什么事,只说了一个发生过的事实。

    就是萧铭当年去了塞北。

    只是他言谈间太过胸有成竹,让人不疑有他。

    刘太后愣在原地。

    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崽子是真的长大了,成了运筹帷幄的帝王,如今,都能毫无破绽的套她的话。

    陆元驹抚着太后的手背,神情寡淡:“都到这一步了,母后就全都说了吧。”

    他顿了顿,又说:“朕甚至在想,蚀情散,可是母后给儿臣下的?”

    刘太后被他握住的手微微发着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怀疑母后?”

    陆元驹似乎疯魔了,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回应太后的话:“也未尝”

    也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季鸿远就算有蚀情散,也不可能当着自己的面下毒,除非宫中有人接应,在他日常吃食上动手脚。

    而这人

    “不是!”一道清冷的声音染着几分急切传入殿中,阻止了陆元驹未出口的话,也将他偏执的思绪拽了回来。

    “蚀情散与太后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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