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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掌心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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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溯紧张的等着陛下发问,结果陆元驹只是问他昨夜逛集市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他想了想,说没有。

    陆元驹就随意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韩溯觉得莫名,但也不敢多问,喏喏退出了大殿。

    偌大的朝堂上,只余下萧铭与陆元驹两人。

    萧铭五指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费力地咳了几声。

    陆元驹将他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起的这样早,早膳也不吃,就知道你要受不住,你还偏要来。”

    萧铭咳得脸色泛了红,倒像是气色不错的模样,只是说话间嗓音低沉无力,终究掩不住倦意:“臣不来,今日那些人便不会善罢甘休。”

    他来了,才能与陆元驹一唱一和,镇住那些人。

    “你总是有自己的道理,”陆元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将萧铭打横抱起来,“折腾了一早上,也该心疼心疼自己了,我抱你回寝宫。”

    萧铭任由他抱,难得没有抗拒。

    陆元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等到命人传了早膳,陆元驹才知道镇北侯缘何会如此听话。

    因为他想要回府,不想待在皇宫里。

    萧铭捏着勺子在粥里搅来搅去,垂着眸子:“臣既然要查户部尚书一事,还是回府方便些。”

    在宫中规矩太多,人也杂乱。

    况且,他一个侯爷无缘无故宿在皇帝寝宫,日子久了,少不了又是一桩麻烦事。

    陆元驹看着他不安分的手,不安的猫似的,借着小动作来掩饰心中不安。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皇帝陛下亲眼瞧着小侯爷手中汤匙又转了五六圈,才一把摁住他的手:“我也没说不让你回去,你紧张什么?”

    萧铭抿了下唇:“没有。”

    嘴硬。

    明明就是怕他不答应。

    陆元驹看着神情冷淡的小侯爷,满心满眼都是爱怜,没忍住捏了下他光滑细腻的脸蛋,笑道:“你想在哪便在哪,我是皇帝,我说了算,没人敢拦你。”

    确实没人敢拦。

    皇帝陛下好大的威风,朝堂上脸色一沉,就能吓得满殿的大臣不敢言语。

    萧铭终于将搅了半天的粥往嘴里送了一口。

    陆元驹却忽然握住他左手手腕:“手拿出来。”

    但他只是这样说,并未等萧铭回答,便自己动手将萧铭的长袖往上撸起一截。

    露出底下紧握成拳的手。

    陆元驹将那蜷缩的五指一根根舒展开来。

    苍白的掌心下一片红痕,隐隐透着血迹。

    是萧铭自己掐出来的伤。

    “究竟是谁教你的?”陆元驹小心翼翼地替他吹了吹,又找来药膏替他涂在伤处,“痛了也不知道说?”

    萧铭看着他为自己上药的手,半晌,才说:“已经不疼了。”

    也就是方才那一瞬间的事,他心口难受的厉害,胃里也绞痛,没待自己反应过来,指甲便已掐入了掌心。

    只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场错觉。

    实在没必要说出来。

    陆元驹上完药,揉了揉他的掌心:“突然有些后悔,你现在这样,待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萧铭安抚道:“臣一切都好,只是偶尔旧伤作祟泛些小毛病,无碍。”

    陆元驹毫无征兆地凑到他身前,漆黑的眸子夹杂着说不清的情绪与他对视,尽管嗓音依旧柔和,却还是让萧铭觉得不安:“侯爷口中的小毛病、无碍,我能信多少?”

    萧铭猛地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而后匆匆离了庆平殿。

    像只落荒而逃的小兔子。

    小兔子长大了,有事瞒他。

    陆元驹不愿逼问,又担心的不行。

    “祁进。”

    “属下在。”

    陆元驹拿帕子擦净给萧铭上药时不小心沾到的药膏,问:“小侯爷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祁进身形微滞,声音也低下去不少:“侯爷的身世似乎被刻意封锁过,臣尚未查出眉目。”

    “但两年前,侯爷离开都城之时,曾与太后娘娘见过面,陛下或可从太后娘娘那入手。”

    陆元驹手中的帕子滑落在地上,他似毫无察觉,淡淡应了一声:“朕知道了。”

    “小侯爷的事你再尽心去查,不可懈怠。”

    祁进身为暗龙卫统领,只为天子所用,自然点头应是。

    陆元驹又交给他一块令牌:“找几个信得过的,暗中摸查这几日进过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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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早朝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镇北侯时隔两年再次站在朝堂之上,陛下竟然也没有丝毫质疑,甚至以不容拒绝的态度让镇北侯审理户部尚书一案。

    大臣们在散朝后,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炸开了锅,纷纷推测起如今这是怎么个局势。

    工部的董延年却没参与这场热闹,一路脚步匆匆地回了府。

    董夫人见他出了一身热汗,气都喘不匀,不由惊奇:“你这是怎么了?”

    董延年捂着心口,重重叹了口气:“夫人,去将咱们府里值钱的物件都收拾收拾。”

    董夫人心中不安,嗓音都尖锐几分:“收拾东西作甚?这么个大个府邸你不要了?”

    “不要,不要。”一旁的小儿子不知道何时躲在了廊上的红柱之后,听见要收拾东西,抱着柱子哭喊个不停。

    董夫人赶忙将儿子抱在怀里,耐心地哄了几下:“不哭不哭,娘在这呢。”

    孩子终于安静下来,她心中却慌得更厉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好的就要收拾东西了?”

    董延年再叹出一口浊气,连连摇头:“贾致山死了,难保那件事不会查到我头上。虽说现在万事太平,但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定。”

    “不管怎么说,就算将来事情败落,咱们也能提前逃出去,路上有这些家当傍身,往后的日子也不算太难。”

    听他这话,董夫人也顾不得儿子,匆匆回屋里随他一起收拾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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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铭回了侯府,唤来宋清:“你挑个做事谨慎些的,替我盯个人。”

    宋清板直的杵在那:“是。”

    他应完却愣在那没打算走,视线飘在萧铭微蜷地五指上,忍了又忍,干巴巴地问:“侯爷的手怎么了?”

    宋清比萧铭大两岁,跟了他这么些年,虽说性子冷了点,但关心却做不得假。

    像个不善言辞的兄长。

    也正因此,萧铭被他问了,也不恼,摊开掌心让他看:“身子不舒服,没注意掐了自己一下,陛下已经给我上过药了。”

    宋清看着那只手,欲言又止,最终试探着劝道:“那侯爷今日在府中好生歇息?”

    萧铭:“嗯。”

    宋清这才放心,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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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息是不可能的。

    等到了夜间,萧铭换上一席束袖黑衣,悄悄溜出了侯府。

    正值午夜,街上空荡无人,只偶尔传来几声猫叫,衬的夜色更加寂寥。

    萧铭摸黑潜到一处宅院后门,正欲翻身进去,肩膀却忽得搭上来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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