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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宣镇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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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铭手中匕首落地。

    他匆忙间背过身去,将滑落的帽兜重新罩在自己头上。

    “别这样看我。”萧铭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甚至比平日更冷。

    陆元驹往前朝他走过去。

    萧铭又说:“别过来。”

    陆元驹没听。

    陆元驹抱住了他。

    陆元驹摘下了他的帽兜,还吻了他。

    力道不重,只是轻柔地贴上他温热的后颈。

    陆元驹告诉他:“不,就想要靠近你。”

    月光寂寥,身边是浓重的血腥味,萧铭的手在不自觉发着抖。

    陆元驹握住他那只手,轻轻揉搓着突出的骨节,柔声说:“不怕。”

    不要怕。

    无论做什么,你都不要怕。

    萧铭当然不是害怕杀了人,他只是不想将这样残忍嗜杀的自己袒露在陆元驹面前。

    手中握着刀,刀上饮了血。

    满身血腥,洗也洗不净。

    可陆元驹不关心这些,他只是紧紧抱着萧铭,将自己周身的暖意悉数笼在萧铭身上。

    他说:“我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原谅自己。”

    萧铭被他握住地手挣了下,张了张口欲要说话。

    陆元驹加重力道,没放开他:“别替我开脱。”

    “我一直都想问,在我记不得你的这些年里,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还有被敌军掳去的那段时日,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现在虽未彻底找回记忆,但也知道,从前的小侯爷不是这样。

    萧铭心软,哪怕练得一身好武艺,也不轻易杀人。

    也正因此,他才越想越心惊。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让当初天真烂漫的小侯爷变得杀伐果决。

    只有常年走在生死线上的人,才会慎而又慎,清楚的知道对敌人心软,下一次殒命的,便只能是自己。

    可萧铭不说,只是沉默。

    陆元驹只好就此揭过,并告诉他:“不要怕。你做的很对,否则留下他们日后必会招来祸患。”

    那些刺客摆明了是死士,口中藏着毒,就算真留他们一条命也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

    萧铭紧绷地脊背缓缓松弛下来,只是还背对着陆元驹。

    他空出一只手,指指身后:“不嫌我残忍吗?”

    陆元驹额头抵在他肩膀上,闷笑出声:“小遂之懂得保护自己,我开心还来不及。”

    萧铭终于肯转回身,面色冷,耳尖却泛着红,细微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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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解决完私事,终于想起那个从河里捞上来的倒霉蛋。

    陆元驹拿棍子拨开黏在那人身前的碎发,待看清面目后,皱了下眉:“是他?”

    萧铭也诧异了一瞬。

    竟然是这个人,倒属实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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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朝。

    陆元驹端坐在皇位上,笑得诡异:“今日,朕这里有件新鲜事,想着应当与诸位探讨一番。”

    陛下平日不苟言笑,板着脸的时候总是威严得吓人,如今这莫名的一笑,更惹得众人心慌。

    底下一片寂静,满殿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间皆是一脸茫然。

    陆元驹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笑着开口:“既然诸位好奇,朕便直说了。昨日夜里,户部尚书贾致山身陨河中,你们有谁能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敛了笑意,不怒自威的帝王之势便逸散而出,惹得满朝文武颤栗不敢言:“户部尚书乃我朝重臣,如今遭奸人所害,朕不得不替他讨个说法。”

    周禄在身旁得他示意,开口道:“宣,镇北侯觐见。”

    ——“什么?”

    ——“怎会宣镇北侯来?”

    镇北侯三个字犹如投湖的石子,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

    要知道,自两年前起,镇北侯可是再未参与过朝堂之事。

    萧铭一席广袖青衫,一头乌发利落地由发带束起,他肤色白,又因大病初愈显得格外单薄,举手投足间,不像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倒像是谁家娇养出来的小公子。

    “陛下,”萧铭单膝跪地行礼。

    陆元驹不愿他跪,沉声道:“起来,无需多礼。”

    季鸿远对着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上前一步,道:“陛下,镇北侯为何出现在这朝堂之上?”

    陆元驹视线落在他身上:“镇北侯是我大衍的忠臣良将,为何不能出现在朝堂之上?”

    那人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强撑着胆子道:“臣以为,两年前那事”

    陆元驹打断他:“两年前,镇北侯深陷敌营,好容易捡回一条命,到如今身上落下的病都还未好全,李卿,你这是感念镇北侯恩德,要掏银子为侯爷诊治?”

    李丘:“”

    我不是。

    我没有。

    别这样。

    陆元驹见他不语,嗤笑一声:“李卿既不是要为侯爷治病,莫非是要指责替朕打退塞北十部的镇北侯?”

    李丘惶惶行礼:“臣不敢。”

    季鸿远见情形不对,便道:“陛下,镇北侯伤既未好全,还是安心疗养为好,便莫要因朝中之事挂心了。”

    一直未说话的萧铭,踱步走到他身前,浅淡地勾了下唇:“丞相操心过头了,本侯身子如何,能不能参与朝中之事,只需陛下定夺便好,丞相若因此失了规矩,可是有违臣子之道。”

    一番话下来,大殿内鸦雀无声。

    龙椅上的天子却忽得拍了下掌,像是为谁喝彩似的:“镇北侯言之有理。”

    又挪揶道:“你在府中偷了两年的闲,也该回来为朕办点正事了。”

    萧铭弯腰行礼:“是。”

    “既如此,”陆元驹眼中含着笑,道:“户部尚书一案,便交由你了。”

    “臣领旨。”

    有人还想反驳,被陆元驹刀子似的眼神瞪了回去。

    他单手拍在龙椅上,语气不善:“把你们那些小心思都给朕收一收,镇北侯是大衍的功臣,前些年身子不好在府里养伤也便罢了,今后谁要再敢对镇北侯不敬,让那些闲言碎语传到朕耳朵里,朕决不轻饶。”

    百官齐齐跪下,俯首应是。

    周禄也觉得痛快,嗓音都比平常洪亮了不少:“退朝。”

    陆元驹:“镇北侯,户部侍郎留下。”

    韩溯:“”

    微臣是做错了什么事吗,陛下?

    陆元驹走到殿上,先把萧铭往自己身侧带了下,又取出一块玉佩递给韩溯:“认认,是你的东西吗?”

    韩溯仔细瞅了瞅,随即激动地往自己怀里一搂,点头:“是是是。”

    但——

    “陛下在何处捡到的?”

    陆元驹:“昨日集市,在你兴冲冲买栗子的时候。”

    萧铭:“一买就是两份。”

    好大的食量。

    韩溯:“”

    您二位的身份,大半夜瞒着所有人上街逛集市,真的合规矩吗?

    还偷看人买栗子?

    周禄递过来一件大氅,陆元驹顺手给萧铭披在身上,才说:“朕还不至于因为你丢个东西,买两袋栗子治你的罪。”

    “今日留你,是有事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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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陆元驹(冒星星jpg):欣赏今日份霸气老婆。

    萧铭(回归朝堂版):从现在起都别再惹我,会死。

    大臣们(战战兢兢jpg):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今天的陛下和小侯爷都阴阳怪气的,不敢惹不敢惹。

    韩溯(抓狂jpg):逛街被顶头上司看见了怎么办,求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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