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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设计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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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北侯遇刺了。

    萧小侯爷中了一箭,被刺客当场掳走。

    此事唯镇北侯府众人知晓,并未外传。

    宋清带领一众侍卫奔波了两日,始终未曾寻到萧小侯爷身影。

    等到第三日,宋清率众人直朝郊外一座大宅而去。

    只是未曾坦坦荡荡自正门闯入,而是悄摸溜进了大宅内一处荒僻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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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中不见天光,只有几盏微弱的烛火闪动,晃得人眼睛疼。

    萧铭被抓来这里两日,滴水未尽。

    抓他来的人似乎并不急着见他,而是空耗了他两日,消磨掉他的锐气。

    萧铭也不急,地牢阴冷潮湿,他不舒服了便倚在墙边闭目养神。

    若不是他手脚被长而重的铁链锁在墙上,倒也算的上悠闲。

    今日是第三日。

    地牢中终于来了人。

    却不是萧铭想见的那个。

    来人身量高,身形也壮,开了牢门往萧铭面前一站,二话不说,冲着萧铭腹部踢了一脚。

    萧铭本就身子弱,多年毒素未清,身后鞭伤又未好全,哪经得住他这么蛮横的一脚。

    鲜红的血顺着苍白的唇瓣流下,又一点一点滴落在灰扑扑的地板上。

    萧铭颤着手捂住绞痛的腹部,抬头冷着脸望向面前的人:“你的主子想必留我还有用处,你若是再这么来一脚,我可是很容易就死了。”

    邵关庆收回脚,骂了他一句:“病秧子。”

    萧铭胃里疼得厉害,实在不想再说多废话,只能倚在墙边积蓄精力。

    邵关庆半蹲下来,上挑的眼睛恶狠狠盯着他,忽然一掌掐住他脖子:“小侯爷,你身娇体贵我也不愿让你受什么苦,你只要将剩下的半块玉牌交出来,我便饶你一命。”

    萧铭呼吸不畅,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给了你,我就,有命活?”

    “但你不给,就一定活不下去,不是吗?”

    身后传来一道苍老喑哑的声音,在逼仄的地牢里响起,像是索命的阴鬼。

    萧铭唇角微微抬起,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失了血色的手扣住邵关庆的手腕,漆黑的眸子像是无底的深渊,注视着那道声音的主人:“丞相大人,想要东西,至少,也得要我有命给你不是?”

    季鸿远戴着副银色面具,未将真容现于人前。

    他拢了拢宽大的衣袖,低声喝斥:“关庆,放开小侯爷。”

    邵关庆不情不愿地放了手。

    萧铭被骤然吸入的空气呛得咳了血。

    有人搬来一把椅子,季鸿远就势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坐在地上的镇北侯:“小侯爷,你两年前缴了虎符,辞了官职,现下势单力薄,只能任我拿捏。”

    萧铭抹去唇边血迹,音色更加清冷:“那半块玉牌在我府上,你若要,须得拿一样东西来换。”

    季鸿远缓缓从椅子上坐起来,皱纹纵横的五指死死捏住萧铭肩膀。

    本就染了血的白衣被浸染的更加艳红。

    那是萧铭被剑射中的左肩。

    季鸿远:“小侯爷如今性命都在我手上,还想要与我谈条件?”

    萧铭呼吸不大平稳,气息极重,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左不过,我将现下搜集的那些证据捅出去,咱们都死了干净。”

    邵关庆又朝着他腰窝处踢了一脚:“你找死!”

    萧铭的喉间的血流不尽似的,彻底将他身前的白衣染红:“不找死,我来你们这儿做什么?”

    邵关庆:“你!”

    “好了,”季鸿远打断邵关庆,又顺势松开萧铭的肩膀,“小侯爷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蚀情散的解药。”

    季鸿远苍迈的笑声回荡在地牢,似是嘲笑镇北侯的愚蠢:“小侯爷命都豁出去了,就只是为了要解药?”

    萧铭捂着唇,没说话。

    季鸿远:“我当你真老老实实在你的侯府里待了两年,原来私下里还在偷偷查当年之事。”

    萧铭咳了几声,压下喉间腥甜,才哑着嗓子笑了下:“陛下性命金贵,我总不能给他留隐患。”

    “只是没想到,我查到最后,竟查到了向来忠心耿耿的丞相大人身上。”

    地牢内的烛火灭了一盏,将周遭环境衬的更加昏暗。

    萧铭倚在墙边地阴影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季鸿远没看到,他只当萧铭失了力气,无力反抗:“老臣这两年也没过得多风光,你的陛下,中了蚀情蛊,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偏偏还能重新中了魔一样往你身边凑。甚至怀疑起你当年兵败被俘一事。”

    他叹了口气,故作感慨道:“陛下太聪慧了,也真是让人头疼。”

    萧铭哪哪都疼的厉害,额头冷汗不断,嘴上却不见弱势:“丞相大人也藏得极深,若不是近来我发现了被你当做卖官信物的玉牌,怕是还要被你蒙在鼓里。”

    “这玉牌并未有什么特别,小侯爷哪里来的神通能发觉此事?”

    “这个啊,”萧铭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阵,才说:“我有一日喝多了酒,去丞相大人的屋顶上吹了会儿风,醒酒。也是偶然,正巧赶上丞相对底下人训话。”

    季鸿远:“”

    这小崽子分明就是早有察觉,偷溜到他府上屋顶监视他。

    萧铭头靠在墙面上,试图让自己呼吸更顺畅些:“丞相大人好威风,一块玉牌给出去,就能让手下调动你府中暗卫。”

    而这玉牌,在他两年前被俘后,在敌将赤那身上也见过一次。

    赤那的玉牌上刻着一只脚踩飞龙的虎。

    调动暗卫的那块刻着一只飞鹰。

    萧铭顺着线索查下去,果然发现了蹊跷。

    两年前那一战,季鸿远与赤那勾结,卖了远在沙场的镇北侯,换来一副塞北奇毒。

    劳心为国的丞相,早就成了勾结外贼的卖国奸细。

    季鸿远被他说的火大,半晌,冷笑一声:“小侯爷本事不小。”

    萧铭摆摆手:“丞相过誉。只不过,我并不关心朝堂纷争,你当年把我出卖给赤那的事我也不想计较。”

    “我想要的,只有解药。”

    “你给我解药,我销毁证据。”

    季鸿远浑浊的眼睛审视了他半晌,良久,才朝着邵关庆递了个眼神。

    邵关庆点头示意,而后自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深红的药丸。

    季鸿远:“此毒名‘灼心’,服下后需每三个月服一次解药,否则便是百蚁噬心,生不如死。”

    锁链哗啦作响,萧铭自黑暗中伸出一只脆弱瘦削的手:“先将蚀情散解药给我。”

    左右他现在也逃不出去,季鸿远让邵关庆去取了解药送到萧铭手上。

    萧铭将那只装着解药的瓷瓶妥善收好,又将邵关庆手上那两粒灼心服下。

    腹中疼痛更加剧烈,连带着心口都灼烧的厉害。

    他浑身都脱了力,动一动手指都觉得疲累。

    宋清他们就是这时候闯进地牢的,手里还拿着那块玉牌,还有几张信纸。

    其实季鸿远做事很谨慎,萧铭除了玉牌之外,并未找到什么确切的证据。

    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强撑着唬人罢了。

    宋清在萧铭的示意下,将那半块玉牌扔给季鸿远,又将那几张空白的信纸隔空一扬。

    “空的!”

    邵关庆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纸张。

    萧铭攒了些力气,闻声轻笑了下:“查到了东西是真,拿到了证据是假。丞相大人谨慎过了头,实在让我无从下手。”

    季鸿远攥着一张信纸,泄愤一样,将纸在掌心中捏成了团。

    邵关庆看起来很想上前给萧铭一拳,却被一个侍卫横剑拦下。

    宋清将束缚萧铭的锁链斩断,撑着他站起来。

    小小的地牢里忽然涌入这么多人,萧铭动一动都觉得呼吸不畅。

    他看着季鸿远阴沉的脸色,像是什么恩怨都没发生过一般,宽慰道:“但丞相大人也不亏,我中了毒,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季鸿远看着这一室的人,才骤然反应过来,萧铭是故意将自己送到他这儿来的。

    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换那一瓶解药。

    季鸿远承认这次轻敌,但他自认并没有输到哪里去。

    中了毒的小侯爷,为他掣肘,若是还想活命,就必然翻不出什么风浪。

    地牢中又跑来一个小厮,凑到季鸿远耳边说了句什么。

    季鸿远神色一变,拂袖快步离开:“小侯爷,慧极必伤,老夫等着看你的下场。”

    萧铭完全靠在宋清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只是季鸿远这一走,让他心里越发不舒坦。

    总觉得有什么要坏事。

    宋清绷着张脸,把浑身浴血的小侯爷背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他们这边刚从地牢出来,转头就遇到了正找到地牢入口,欲要往下探的皇帝陛下。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萧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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