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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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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韫舟操碎了心,顺着靳祎的话说,总算把人留下了。

    靳祎落座,此时陆鸿齐刚好回来,本就智商不够用,喝多之后什么话都往外蹦。

    “你猜我刚才在厕所看见谁了?”陆鸿齐坐回位置,双手叠在后颈处。

    “谁啊。”付韫舟给靳祎倒了杯热茶,抬眼问。

    靳祎接过茶喝了一口。

    “嘿,沈源溪,还记得吗?”陆鸿齐话音刚落。

    靳祎便被呛到了,江郴下意识伸出手想拍打她的背,想到什么,悬起的手臂尴尬的落在空中,拐了弯,江郴抽了纸巾递给靳祎。

    付韫舟心里把陆鸿齐骂了一百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两人好不容易能坐到一起。

    他落座,要把话题掀过去,于是把目标锁定靳祎

    “靳祎,你来这是同事聚餐?”付韫舟低头给江郴发消息,提示这人也说点话啊。

    手机刚放下,便听见靳祎斩钉截铁的两字回荡在房间

    “约会。”

    靳祎是看着江郴说的,准确的来讲他是故意说给江郴听的。

    但她没有等到她想看到的反应。

    江郴眼神平淡,丝毫找不见一丝遗憾。

    场面一度僵硬,陆鸿齐喝酒的原因反应慢半拍,现在耳边回荡着靳祎约会二字,靳祎单了那么多年,没见过她和哪个男生能入他的眼,当然除了江郴。

    他差点跳起来

    “什么,你谈恋爱了?不会就是和沈源溪那小子吧!”

    靳祎没有作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郴,她从来不是一个冲动说谎的人,但今天她一一破例。

    付韫舟赶忙把陆鸿齐拽出包间,结束这场闹剧。

    房间内终于安静下来,靳祎收回目光。

    江郴手摩挲在杯壁上,顿了顿,他猛灌一口酒,这白酒度数很高,这是他喝的第五杯。现在的他是不清醒的,他滚了滚喉结,试图开口,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又倒了一杯,猛灌下去。

    靳祎没有阻止,她觉得无趣。

    知道又五杯下肚,江郴已经彻底可以借着酒胆问出那句

    “靳祎,你想确认什么?”江郴垂下眸子,双手摩挲着酒杯,眼尾染上血红色,开口声音破碎沙哑。

    “拿沈源溪来气我?”江郴抬头看向靳祎质问她,他垂着身子微微弓背,靳祎仿佛看到了那些她不曾看到过他的落魄。

    “没有,更没有必要。”靳祎侧过头,不忍心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但仍然嘴硬。

    “靳祎,我知道你怪我。”江郴说完顿了顿,好像再说下去需要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好像又要再次回忆起那些不堪和无助的日子。

    乱成一麻的事情,通通砸向十八岁的少年,没有人能帮他,只有他自己。

    她没再让他说下去,于是

    “我没有怪过你,从未。”靳祎看向他。

    “从未。”靳祎狠狠咬重这两字 眼底泛着水光。

    江郴几乎是没有停留,抓住靳祎的手将人往前带,低头吻住了眼前的人。

    靳祎下意识的挣扎,但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江郴,不再乖顺,成年人的世界简单粗暴,他好像比以往多了几分暴戾。

    我们欠彼此的,都在融进这无声的吻里。

    他吻的粗暴,用撕咬这个词更准确。

    但靳祎能感觉到他在以乞求者的姿势吻她,征求她的原谅。

    江郴将她放开,没能缓过劲儿来。

    “你醉了,让付韫舟带你回去。”靳祎平静呼吸后说。

    “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靳祎拿起包要走。

    江郴再次拉住她,双方对峙,谁也没有松开。

    许久

    “再见。”靳祎撒开他的手走出房间门。

    出来时,天色渐暗,她没有急着回家,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在预料之内,冲动又荒唐。

    似乎面对他,她总是容易变得冲动。那股别扭劲儿总是想要冒出头来。

    她围上围巾,碰到嘴唇后线头上的纤维与嘴唇短暂相黏,她将手轻轻放到唇瓣上,拿开后果然出血了。

    她的唇被江郴咬破了。

    但a市的冬天太干,鲜血凝固在红唇上,尝不到一丝血腥味。她竟一点也不排斥这种暴力的行为,很怪,但放在江郴身上,总说得过去。

    靳祎觉得自己疯了,晃晃脑袋想要把脑子里的水倒出来。

    随后她打车回家。

    实验项目进入研发阶段,苏丹最近出差,派靳祎和林子烨来和研发总监对接。

    两人这次没进会议室,原因是没人来接待他。

    林子烨和靳祎大厅等待着。

    林子烨翘着二郎腿,对这个研发总监格外不满

    “上次那个漂亮姐姐呢?她怎么没来接待我们?”

    靳祎面无表情回答

    “人家是总负责人,还有其它要忙呢,今天我们要找研发总监。”

    林子烨等的不耐烦了

    “咱们在这等多久了,这公司什么意思,要我们来怎么连个诚意也没有,走,去找老板。”

    说着拉起靳祎的袖子就往电梯走。

    靳祎挣脱不掉,干脆就让林子烨那么拽着,随他去吧,估计就是想去人家公司楼上看看,长长见识。

    两人上了电梯,林子烨依旧拽着靳祎的袖子不撒手,话都说出去了,真要去找老板林子烨又怂了。

    “你拽着我壮胆啊?”靳祎瞥他一眼。

    林子烨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要死一起死。”

    靳祎看了一眼电梯,没忍住笑

    “那你倒是按电梯啊。”

    林子烨反应过来,手刚要按上顶楼,电梯门就开了。

    靳祎本能的身体反应,往林子烨那边站了站,袖子依旧被他拽着。

    这会儿才抬眼,却见到了不想见的人——江郴。

    她有些懵圈,奇怪江郴怎么会出现在这。

    还有他这什么眼神,那么吓人,是要吃人吗?

    再有脚被黏住了,怎么不进电梯?

    她顺着江郴的视线向下看,反应过来,猛的将撒开林子烨。

    反应过来又在心里唾弃自己。

    靳祎你干嘛心虚?

    林子烨方才打量了一番一旁站的男人,虽然眼神是凶了点,但这张脸实在是无可挑剔,大概是因为打工人被榨干了精力才露出那层眼神。

    他按下顶楼,想着这不妨问问这小伙子,他们老板在哪。

    “哥们,你们老板今天在公司吗?”林子烨比江郴矮半头,微微仰头问他。

    身后的刘叔听完吓了一跳,先没有做声。

    江郴侧过头来,有趣的看了看林子烨,又看了看靳祎,靳祎虽然没有回应的对视,但她好像也在等江郴回答。

    但半晌,江郴也没有回答。

    林子烨看他迟迟不肯开口,以为这人是哑巴,没再为难他,又把靳祎拽了拽,凑近说

    “这人恐怕是个哑巴,要不问问他身后的那个哥们?”

    听到江郴被骂,靳祎没忍住笑。

    林子烨虽是压低声音,但狭小的空间内这细小的声音依旧被江郴听的一清二楚

    他依旧没有反应,倒是身后的刘叔又被吓了一跳。

    说完,电梯门打开,江郴几乎是没有任何停留就走出电梯,掀起一阵风,靳祎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只留下刘叔,林子烨拽住刘叔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身后的刘叔开了口,解释道

    “这位先生,我们公司的老板就是您身边站的这位。”

    林子烨石化在电梯门口。

    他完了,他完了,闯大祸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靳祎。

    晚上,付韫舟和蒋澄然分别被江郴和靳祎拉走。

    “这样一来,他其实早就回国了,并不是最近才回来的?”靳祎怀里抱着啤酒醉醺醺的问。

    蒋澄然其实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是听到付韫舟和江郴通电话才知道的。

    “我一开始真不知道,后来……”她越说越声音越小,有点心虚。

    “你们都是他那边的!”靳祎喝着啤酒,扯着嗓子抱怨。

    “你今天才知道我们这次实验合作的公司就是江郴的,我们负责人是谁,你知道吗?”靳祎越说越伤心,声音哽咽的变了调。

    “是谁啊?”蒋澄然小心翼翼的问。

    “高若瑶!”说完靳祎嚎啕大哭,眼泪不比珍珠小,是真的伤心了。

    “他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靳祎委屈的抱住蒋澄然,哭声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还占我便宜,明明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还亲我!渣男!”靳祎说的东倒西歪,眼泪打湿了蒋澄然的肩膀,最后在她肩头沉沉睡去。

    那边也不消停。

    酒吧里暗蓝色的灯光打在江郴的侧脸,将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更锋利,但话语间只见卑微。

    “你让我见面,这见面才一周,就碰到靳祎约会,今天我在公司还看见一个年龄很小的男生拉着她一起在电梯。”江郴侧头对付韫舟说。

    他又要了一杯伏特加,拿起灌了一口。

    “我是不是就不该回来?”江郴垂下眸子,语气有些让人心疼,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猫,去哪里都没有遭人嫌弃。

    “他和沈源溪没联系,至于你看见的那个男生我也不太清楚。”付韫舟实话实说。

    “人啊,有时候就是嘴硬,人家靳祎虽然不说,但这些年一直身边没人,她等谁呢,等狗呢?你还不明白吗,你说回来就回来,说走就走,她父母走得早,身边亲人就那么几个,姑娘家本就缺少安全感,你这一走连个消息也没有,人家凭什么没有脾气?”付韫舟把想说的一肚子都倒出来,让江郴自己想个清楚。

    何德何能,他能让靳祎等自己那么多年,他垂下头,胸口一片潮湿,这酒混杂着眼泪,格外苦涩。

    付韫舟无言,捏了捏他的肩,轻轻摇晃了他的肩膀。

    那一瞬,时光重叠

    好像回到了高中那晚江郴捏了捏付韫舟的肩膀安慰失落的少年。

    “没事,还有你干爸干妈呢。”

    只是匆匆岁月,物是人非,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得越来越来封闭,直到把自己彻底困在时间里,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作为同龄人,短短几年,他经历了太多,这些经历仿佛把身上的棱角一一磨平,终于找不到过去的一点的身影。

    他终于在还算合适的年纪撑起一个家,却不料,那个他要照顾的人离开了人世。如梦一般,他跌跌撞撞,摔了无数个跟头,走到现在。

    庆幸但又后怕,庆幸他想要保护的人依然在身边,后怕他自己没有资格靠近她。

    一个胆小,一个嘴硬,像是两条越走越远的平行线,没有交叉口可以相遇。

    或许我们都应该好好想一想如何去爱一个相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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