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相拥
自那天后,靳祎和江郴没再见过面。
一切照旧,项目除了林子烨那次的小插曲一切顺利。
a市的风终于闻到了一丝春意,护城河里的冰霜融化,柳叶抽新芽,阳光似乎更暖了。
靳祎回出租屋换上轻薄外套,简单收拾之后便出了门。
项目已经到了最后收尾阶段,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方案改了又改,通宵熬了又熬。按照靳祎的放松方式,她更喜欢自己卸下疲惫大睡一觉。
但这顿聚餐是苏丹提议的,不好推脱。
大概是这段日子大家都很疲惫且珍惜,今晚真的喝到了不醉不休,林子烨被董麟灌了不知道多少次,董麟倒是喝的很少。
师姐和靳祎两人不胜酒力,几杯就已经醉醺醺,走路都不稳。
靳祎喝到最后,胃里一阵酸,她去了卫生间缓痛。手机响起,是蒋程然打来的。
“你干嘛呢?”蒋澄然问。
“导师聚餐呢,你要来吗?来的话去接你。”靳祎开口酒气冲天。
蒋澄然听完拧眉一怔,反应过来靳祎是醉的
“你这是喝了多少?外面下雨了,你怎么回去?还清醒吗?”蒋澄然在酒店焦急的问,她昨天便出差走了,更不巧的是,付韫舟这一个月都在南城调研。
靳祎背靠在墙壁上,晕晕乎乎的说
“我清醒着呢!不用担心,不说了,我要去继续喝了。”
“喝个屁,我找个人接你回去,地址是哪?”蒋澄然边说边翻通讯录。
靳祎看了看厕所门牌,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
“我在女厕所啊,没进错啊。”
害蒋澄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我说你们聚餐吃饭的地方。”
靳祎想了想,终于在十秒后反应过来
“在醉酒阁。”
电话挂断后,靳祎便回了包间。
时间已经不早了,苏丹和董麟把几个酒鬼拉到门口,准备打车。
却没想到a市的春雨来的如此猝不及防,雨势越来越大,眼下只能怎么方便怎么来。
“小董,这样,我去送他俩,他俩都在西区住,我正好顺路,你送靳祎,你们都在东区,把人送到给我回电话。”苏丹说着叫了代驾,最后叮嘱好董麟才离开。
只剩下董麟和靳祎,靳祎这会胃里排山倒海,面色有些苍白。
“靳祎,不舒服吗?”董麟低头问。
靳祎摆了摆了手表示没事
“就是胃有点不舒服,可能是今天酒喝多了,我们快点叫车吧。”
董麟担忧的看了看靳祎,但眼下只能赶紧叫车。
渐渐的,雨势减缓,转而是淅淅淋淋的小雨,还夹杂着潮湿的微风,钻进靳祎的衣袖里,胃里的酸胀感有所减轻,但这酒劲却怎么都消散不去。
“今天下雨,车子没有那么好叫。”董麟见车子迟迟不到,有些愧疚。
“没事,我不着急。”靳祎摇摇晃晃的回答,险些歪倒。
董麟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我没事,不用扶我。”靳祎刚回答完,便被一辆车灯给晃了一下。
靳祎没有看清车牌,只是这车身像极了跑车,一看就不是来接她的出租车。
此刻的靳祎虽然是不清醒,且看不清车标是什么,但依旧能感觉到这车一定是有钱人开的。
她来了兴致,看看从车里能下来什么样的人,她赌是一个中年成功人士。
但是她赌错了。
只见身穿黑色西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打开车门,撑起雨伞,光亮被阻隔在雨伞之上,只有一点微弱的光缘投向他,但仅仅只是这一点光源就足够了,靳祎认出了他,是江郴。
男人缓缓走来,在这场盛大的雨幕中,他是唯一的执伞人,雨水被他的脚步微微带起,掀起一阵短暂的浪花又落下。
远光灯投向他的身影,那光影一闪一闪,时不时形成一个圆心,又被雨水给冲散。
抬头看向靳祎的那一刻,心脏声要冲破胸腔,也是在那一刻,她在心底重新认定了一件事——江郴,我可能要喜欢你一辈子了。
“麻烦了,我带靳祎回去。”这话是江郴对董麟说的。
“您是他什么人。”董麟警惕问道。
“朋友。”江郴看向一旁双颊泛红的靳祎说。
靳祎乖乖点头,没有了往日的冷淡,眼神里全是无辜,向董麟大方介绍
“师哥,他确实是我朋友,一个失散多年的老朋友。”
“她今晚喝的有点多,刚刚胃也有些不舒服,回去记住给她买些治胃痛的药。”董麟像是在宣誓主权,将他和靳祎的关系拉的更近。
江郴拉起靳祎的手,眸光深邃不见底看向董麟,语气带有寒意。
“有心了。”
说完带靳祎上了车。
靳祎坐上副驾时还是属于懵圈的状态。
直愣愣的盯着江郴看,全然没有之前的防备,她今晚醉的很彻底,眼神直白热烈,不加任何一丝掩饰。
“看够了?”江郴受不住她现在那股可怜人的劲儿,主动开口。
靳祎犯错被抓包的小朋友,猛的转过头去。忽然想起什么,她又转过头来,理直气壮的说
“没有。”
江郴扯了扯嘴角,笑道
“那你慢慢看,我先送你回家。”
靳祎老实的点点头,看了一会又开始低头翻自己的包,扒拉了好久。
“找什么呢?”江郴问。
“钥匙没了。”靳祎委屈的看向他,眼泪在眼眶打转。
下一秒江郴便听到微弱的抽泣声。
“钥匙没了,家没了。”靳祎边哭边找。
江郴在路边停车,安抚她的情绪,捧起她的脑袋,耐心哄道。
“那先去我家好不好。”
靳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又乖乖点头
“好。”
不久,江郴听到了浅浅的呼吸声,靳祎睡着了。
见人没有要醒的意思,江郴轻轻把人从副驾驶抱起来,进了电梯门口。
江郴空出一只手按下电梯,随后又将人稳稳拖住。
靳祎微微睁眼,但她此刻不想被发现,酒意上头,她今晚想贪婪一点。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江郴的呼吸是急促的,他的手微微颤抖,但却依旧有力的拖住她,身上的清冽气息依旧没变,肩膀线条更加结实有力,她将视线移到喉结处。
他开门那一刻,喉结微微滚动。
他刚想要开灯,靳祎便吻了上去。
男人闷哼一声,没有料到怀里的人已经醒了。
手又快速拖住靳祎,把她抱到玄关处。
黑暗中,他们寻找彼此的眼睛,无言。
酒壮怂人胆,靳祎完美诠释了这一词,她借着酒劲,将手打在江郴的脖颈,往前带,两人贴的更近。
“我们只是朋友吗?”靳祎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问。
“你想说是就是。”江郴耐着性子回答。
靳祎又盯着他的眼睛问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师哥说你是我朋友?”
“你师哥?”江郴好像只听到了这两个字。
“今晚要送你回家了那位?”江郴把手撑在玄关台上,将靳祎整个人圈在怀里。
靳祎点点头,她不知现在自己的模样,双颊绯红,眼神无辜又娇嫩,嘴里面却偏偏一口一个师哥,江郴几乎忍住所有怒气,耐着性子来回答的她没头没脑的问题。
“别提他。”江郴忍住冲动警告靳祎。
“抱你去沙发,等我去给你煮醒酒汤。”江郴说完想要把灯打开。
靳祎拦住他,大着胆子刨根问底
“为什么?”靳祎盯着他那双黑亮的双眸,赌气似的问。
江郴忍了忍火垂下头,随后又要去开灯。
靳祎再次把他拦下来,依旧赌气的问
“为什么要不提?”
这句话如易燃物,在黑暗中不断盘绕,直到碰到明火那一瞬间,彻底发出光亮和火花。
江郴掐上靳祎的脖颈,没有一丝怜惜的吻上她的唇瓣,靳祎被迫仰起头,她闭上眼承受几乎是暴力而充满征服欲的吻,直到呼吸耗尽,她推搡着男人的胸口,扯开距离。
他丝毫不给靳祎喘息的机会,松开那一刻靳祎仿佛险滩上岸的鱼儿,一口一口的渴求着呼吸。
“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江郴手依旧撑在玄关台上,但这次是以上位者的姿态审问他。
他好像真的不一样了,从前那个连拥抱都要询问的少年见不到了,他多了几分暴戾。
黑暗中,靳祎的唇瓣更显红润,她张了张口,没有说出什么。
江郴没有开灯,顺着黑暗把人抱下来,走到沙发上。
江郴微微蹲下身
“我去煮醒酒汤,喝完去睡觉。”
站起身那一刻又被靳祎拽住,今晚的她格外黏人。
但就只是那么拽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江郴坐下来,语气温柔
“吓到你了?”
靳祎摇摇头,低头不放他走。
江郴把沙发处的灯拉开,只有一点黄色的光亮,将沙发上的人照的温柔。
“抱抱。”靳祎朝他伸着胳膊。
江郴把人抱在腿上,两人面对面,没有距离的拥抱,她的脑袋伏在他的肩头,许久都没有做声,江郴的肩头感受到了一片湿热。
“靳祎,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江郴侧头问向她。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要怎么向你诉说每年飞往德国的机票,要怎么向你诉说我从未停止过想你,要怎么向你诉说我想和你有个未来。
这些无法诉说的话最终凝缩为简单几个字,把江郴彻底击溃。
“江郴,我好想你。”
“好想好想好想。”肩头上的人将他搂的更紧,生怕他再一次毫无征兆的离开。
“我也想你。”再开口时声音干涩的已经听不到声音。
他虔诚吻向她额头,那滴泪落到了靳祎的额头。
随后溃不成军,两个胆小心软的人紧紧相拥而泣。
雨声潺潺,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屋内静谧如水,怀里的人脸颊的红色依旧没有消退,江郴在想她会不会明天酒醒又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窗户没关紧,被风吹动,紧接着风里夹杂着湿润的泥土和花香飘进室内,靳祎往那看了一眼,风吹向她的额头,有些凉,让她忍不住往江郴怀里躲了躲。
她猛的感受到什么,不敢再动同时抬头看向江郴,电光火石,随即唇再次被吻住,落下那一刻,靳祎睫毛轻颤,吻没了方才横冲直撞的怒火,变得温柔缠绵,渐渐的,从轻轻吸吮转为唇齿间的厮磨。
靳祎只觉哪里都滚烫,却还不受控的往江郴身上贴,只是这距离已经到达极限,只是这一动又感受到了什么,男人的喉结处又发出细小的闷哼。
靳祎拉开距离,眼睛雾蒙蒙的看向江郴,她现在清楚知道两人在干什么,还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江郴,要是实在难受的话我——”靳祎还没说完便被江郴打断。
“去睡觉吧。”江郴声音依旧沙哑,眼睛里是靳祎从未见过的忍耐,他摸了摸靳祎的头发,安慰她。
他这一说,让靳祎瞬间涨红了脸,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知道让靳祎那么别扭说出这段话是多不容易,但没成想还被拒绝。
她现在也难受啊,整个人都黏糊糊的,一点也不好受。男女之事本本不就是图一个他欢我悦吗?那眼下不是正好,为什么要拒绝我?
想着,她赌气的把手伸进他的上衣,在他肌理分明的小腹上胡乱发挥,直到距离越来越靠近。
江郴呼吸错乱且深重,将她的手从衣摆下拿出来,语气有些喘,有些无奈
“非要那么着急,嗯?”
“酒醒了吗?”两个人僵持着,江郴问靳祎。
靳祎没作声,其实她并不清醒,但还是搂紧他的脖颈表示可以。
“好,明天酒醒不后悔就行。”
话音刚落,靳祎就尖叫了一声,她早就忘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乖顺的江郴。
江郴把人扛起,径直走向浴室。
江郴呼吸急促的吻向她的脖颈,一路向下,手下引导着她。
浴室内雾气朦胧,只剩急促的呼吸声和旖旎的接吻声,那片荒原重现滋润,在今晚无限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