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包养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手机的闹钟分别在六点到七点之间交替响起，陆明舟准备穿衣起床时，程凉迷离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对他说：“陆明舟，今天请假吧。”
陆明舟拿着衣服四处找助听器，程凉将她拉回床上，在他耳边又说了一次，“今天请假吧。”
陆明舟愣了一下，然后对她点了下头，“好。”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陆明舟洗完澡时，程凉已经买好了午饭。
他赤裸着上半身从浴室里出来，程凉再一次看清了他身上的疤，那并没有掩盖他孔武有力的身材，甚至给他的腹肌增添了几分特别的魅力。
他黑了些，瘦了些，看着更精悍了，也因此多了几分雄性的张力。
程凉突然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
陆明舟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近她，问了句：“怎么了？”
他用了她的洗发水，发香朝她缓缓飘来，程凉第一次觉着自己的洗发水这么好闻。
“没什么。”程凉移开眼，在茶几上把外卖盒一一打开，对他说，“吃饭吧。”
陆明舟瞟了一眼茶几一角，昨晚的面还放在那儿，里面并没有西红柿。
不过她买的午饭里，有西红柿炒蛋。
吃饭之前，程凉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绕着沙发翻找了半天。
“你在找什么？”陆明舟问。
“手机，”程凉抬头对他说，“给我打个电话。”
“哦。”
陆明舟的电话拨过去，铃声是从卧室里传来的，陆明舟先程凉一步取来，屏幕界面上是他的名字，带着几声有节奏的震动。
心口涌来一股温存的暖意，陆明舟看着自己的名字愣在了卧室门口。
“怎么了？”程凉走到他跟前，拿走了手机。
手里一空，陆明舟垂下了手，“程凉。”
“嗯？”
“你不是说，从来不存号码的么。”
电话已经被程凉挂断了，屋里重新回归了宁静。程凉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然后对陆明舟说：“可是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我怕忘了。”
手机铃声再一次适时响起，程凉走到一边接起。
“梁医生，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好，我下午过去。好，再见。”
陆明舟眉头皱了一下。
“愣着干嘛，过来吃饭。”程凉放下手机对他说。
他走去她身边坐下，拿起了筷子，但没有要夹菜的意思。
“程凉，你……”陆明舟欲言又止。
程凉知道他想问什么，接过他的话回答：“我的病加重了，下午要去看医生。”
程凉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顺便夹了根青菜到碗里。
陆明舟忽而瞥向吊顶下悬挂的沙袋，那是一只黑红相间的拳击沙袋，已经不再崭新，上面还有几道不深不浅的划痕。
“吃了饭，你陪我一起去吧。”程凉说。
陆明舟扭回头来，嗯了一声，对她点点头。
“哦不行，得先去车管所上车牌，”程凉想了想，说，“要选个吉利的数字。”
“……”
去车管所开车的人仍是陆明舟，程凉坐在副驾驶，靠着椅背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沿路的商铺贴上了崭新的窗花，十字路口的行人裹着厚厚的羽绒衣等待绿灯，路边的梧桐并没有因为严寒被剥夺它的鲜艳的绿，反而在风中尽情飘扬。午后的阳光被冬日限制了热量，只发出几道刺眼的光，以展示自己的存在。
很奇怪，这个城市突然鲜活了起来。
“陆明舟。”
“嗯？”
“你现在住哪儿？”
陆明舟朝右看了一眼，轻踩油门超过了前面的车，“医院的员工宿舍。”他回答。
“那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程凉说。
陆明舟目视前方，过了一会儿才说，“好。”
“陆明舟。”
“嗯？”
“我现在可以赚很多钱。”
“嗯，我知道。”
“你还有多少债没还清？”程凉问他。
路遇红灯，陆明舟把车稳稳的停在一辆白色大众后，然后拉起手刹，扭头看着程凉，“怎么，你想包养我？”
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含着戏谑。程凉移开眼去，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发烫的脸。
“也不是不行。”她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陆明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但大概能猜到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放心，债都还清了。”
两个月前，陆岸在新加坡的妻子突然良心发现，把他临走前留给她的财产汇给了陆明舟，为他抵了一半债务。
另一条道上的车渐渐动了起来，陆明舟松下手刹，亦步亦趋的跟着前车驶过十字路口。
车管所就在十字路口另一侧的路边，工作日的下午车管所人不算多，可程凉和陆明舟在这里停留了两个小时才办完手续上好了车牌。
离开时，陆明舟问工作人员要了两个‘实习’的标牌，把其中一个贴在了车后。
他对程凉说：“下一段路你来开。”
程凉满面愁容的抿了抿嘴，说：“我的驾照是三年前拿到的。”
意思是她在这三年中几乎没碰过车。
“那就更需要熟练一下。”陆明舟说。
“放心，”他又补充道，“我帮你看着路，不会有事的。”
程凉只好硬着头皮坐进了驾驶位，她插进车钥匙打开火，松开脚刹，慢慢起步。
汇入柏油马路后，程凉亲眼看着自己被身边的车辆一个挨着一个的超越，陆明舟手扶着头不发一言，程凉瞥了他一眼，说：“你都不指导我一下吗？”
陆明舟把身子坐正，“你开的很好，不需要我指导。”
程凉抿抿嘴，又说：“帮我认个路。”
“去哪儿？”
“辰州市精神卫生中心。”
陆明舟愣了一下，他在辰州生活了很多年，对辰州的路熟悉异常，却一时想不到精神卫生中心在哪儿。最后是借助网络找到的。
到达目的地后，停车的事情是陆明舟来善后的，程凉还不敢在一群密密麻麻的车辆中给自己的车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卫生中心的前台护士已经换了人，确切说已经换了一年，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年轻姑娘。见程凉来，她笑眼盈盈的起身，顺便望了望她身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