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毒妇
陆明舟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有服务生递来香槟，陆明舟接过，紧接着身边走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也拿着一杯香槟，对陆明舟试探道：“请问您是…陆明舟陆先生吗？”
陆明舟扭过头去，给他一个礼貌的微笑，“我是陆明舟。您是？”
男人看起来十分兴奋，“陆先生你好，我是远盈科技的负责人凌鹏，很高兴在这里认识你！”
说罢，他与陆明舟碰杯，一饮而尽。
凌鹏微微弯腰，恭敬的与他握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
陆明舟接过，看着名片上的名字问他：“你怎么认得我？”
男人笑道：“陆老先生总在skype上炫耀你，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陆明舟似笑非笑。
凌鹏又说：“陆老先生近期有回国的打算吗？”
陆明舟心不在焉的摇摇头，眼睛瞥向别处。
凌鹏有些尴尬，“既然这样，那……还请你帮我和陆老先生带个好。”
陆明舟一时忘了回话。
程凉缓缓把酒杯移到彭欣的耳上，杯一倒，杯中酒毫不犹豫的从她的右耳倾斜而下。
红酒冰凉，从她的耳朵直直流向洁白的脖颈，最后流入身体，印湿了她高贵的晚礼服。
彭欣打了个寒战。她瞪着眼睛张了张嘴，想惊呼。
然而此刻却恰如其分对上一双冰冷的双眼。
陆明舟的眼睛黑漆漆的，透着阴冷，像一道尖锐的冰凌。仿佛微微一坠，就能戳穿她的脑骨。
陆明舟盯着彭欣，微微扬了扬头，同时回答凌鹏的话，“好，我会带到的。”
他的声音放大了不少，似乎有意令某些人听到。
彭欣张开的嘴闭上了。
姓陆的人，她招惹不起。
看到这一幕，桌上人的表情各色不一，有惊恐，有大快人心，也有事不关己抬着下巴看热闹。
程凉离彭欣很近，她的动作很隐晦，除了这桌人，没有人能注意到任何一丝不同寻常。
杯中的酒尽了，彭欣脚下红了一片，程凉低头看看地上一滩液体，又看看彭欣上下。
她的裙子是红色的，除了湿了半个身子，几乎看不出别的颜色。
真遗憾。
她轻柔的抬起彭欣一只手，把空酒杯交到她手上，对她说：“还你的。”
程凉站直身子，环顾四周，张俊不在。
继而程凉扬长离去，彭欣看着她的背影，顿时红了眼睛。
程凉走回陆明舟身边，牵起他的手朝另一侧走去。
陆明舟吸了吸气。他感觉心里飘飘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乱飞。
他低头看看被她握紧的手。程凉的手很干，冰冰凉凉的，不大不小，在他手掌里十分契合。
他在她身后笑了笑。
他们找了一处角落坐下，那桌酒席离舞台最远，人不多，只有两位老人带着两个小孩。
主持人已经登台，话筒传出动字正腔圆的男声，“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共同走进李时允先生与姚嫣然女士的新婚盛典，婚礼即将开始，请所有朋友们尽快落座。”
悦耳的音乐仍在继续。
程凉朝花门望去，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她垂下头，失魂落魄的想着什么。
陆明舟用胳膊戳戳她，说：“哎。”
程凉看他，他对她点了点下巴，程凉一看，他们的手还没松开。
程凉像触电一般收回手，对他说：“对不起。”
手掌变的空荡荡的，陆明舟闭眼轻攥了攥。
程凉很沉默，始终盯着一处发呆。
陆明舟拉了下椅子，坐的离她近些，支着下巴对她说：“程凉，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他的眼神略显轻浮，带着一丝玩味。
程凉看他一眼，“我知道，我会还的。”
陆明舟抿抿嘴，脸上没了笑容，“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现在像一个小孩，程凉觉得。
她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花门的位置闪过一片洁白的裙摆，程凉定睛一看，是姚依然站在门口，偷偷朝里张望。身子在外，脑袋在内。
她像一个逃跑的公主，偷偷闯入一个欢声笑语的城堡。
城堡正在举办宴会，她恰好盛装出席。
程凉的眼神变得无比柔和，像一汪清澈的湖水。陆明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他从没见过程凉用这样的眼神看待过任何一个人。他感觉心里闷闷的，不好受。他心里清楚，这种感觉叫什么。
面前这个女人有很多故事，她似乎变得更神秘了。陆明舟两眼直直的盯着程凉。
直到姚依然离开，程凉才收回目光，喝了口面前的红酒，面不改色的对陆明舟说：“陆医生，你这样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
陆明舟笑了一声，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说：“程凉，你刚刚的样子，明明像一个毒妇。”
手里的高脚杯在空中顿了顿，程凉嗤笑一声，“不是像，陆医生，你可以描述的再大胆一点。”
陆明舟没有说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两指捏着不停打转。
打火机是棕色的，上面印着花纹，很有年代感。程凉敢肯定，它价值不菲。
她放下酒杯，唤他：“陆医生。”
“嗯？”
“你是什么人？”程凉问，“你为什么……也会来这场婚宴？”
陆明舟扶了扶额，“你怎么才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
程凉朝远处一瞥，彭欣已经不见了踪影，留下一桌人大眼瞪小眼。
她回头对陆明舟笑了一下，“刚才忙着治敌。”
她的笑带着得逞的快意，但不妨碍她笑的很美。眉眼弯弯，唇似樱红。
陆明舟呼了口气，回答她的问题，“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只是他们私下都叫我富二代。”
程凉疑惑的斜他一眼，他又说：“我是替我父亲来的。”
程凉对他眨了眨眼。
好像除了医生这个职业之外，她对陆明舟一无所知，也无从考究。
不过那都跟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