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婚礼……
十二月三十一日，姚依然婚礼当天，程凉乘飞机回了洛安。
飞机落地后，程凉打了辆车径直去了婚礼现场。
机场离华阳酒楼有二十多公里，到目的地时刚过十一点。
程凉在路边下了车，老远就看到酒楼门口立着的张偌大的展牌，展牌的背景是粉色的，展布上的一男一女笑的很开心，他们分别穿着西装和婚纱，展牌顶部分别对应着新郎和新娘的名字，‘李时允 姚依然’。
他们无疑是今天婚礼的主角。
华阳大酒楼是洛安最豪华的酒楼，整栋建筑依照上个世纪的巴黎风格建造，外墙使用了仿石涂料，有意做旧，整体介于黄色和棕色之间，显得磅礴恢弘又不失韵味。
乍眼看去，酒楼的窗子才是最引人注目的。设计师模仿了巴黎圣母院的玫瑰花窗，玻璃是五颜六色的，周围被装饰了纷繁的造型，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耀眼夺目。窗与窗的间隔利用了国内少有的法式廊柱和雕花，顶是斜屋顶，以孟莎式为基调，转折处坠着塔尖，给人一种浪漫雅致的感觉。
在这里举办婚礼的人要么是洛安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么是十足十的有钱人。
门口站着几位迎宾的男士，穿着清一水的黑色西装，其中一人彬彬有礼的迎程凉进入了大厅。
大厅的正对面摆着一个仪式台，铺着红布，桌上堆满了贺礼和礼金。仪式台两边分别站着几位身着白色旗袍的年轻女士，那是伴娘团。
程凉走向伴娘团，在仪式台上留下自己的礼金和礼品，随后进入了主会场。
主会场很大，布局是仿造欧式建筑的陈设，主题背景是粉色，天花只亮着几盏水晶灯，其余的光照全部由立柱供给，立柱不是光秃秃的，而是每隔一段距离绑着一个花环。
会场两边摆着大大小小的席位，中央是一条狭长的舞台，舞台上盖着一层粉红地毯，镶着金边，上面铺满了鲜花。舞台的尽头立着一张大荧幕，伴随着音乐不时闪动着新人甜蜜的照片。
有胆大的小孩跳上舞台伸手拨弄荧幕两边的玫瑰，被大人迅速拉扯下去。
程凉只顾着环望，忽略了脚下的路，她身体一闪，急忙扶着栏杆站稳。
她拍拍胸脯，刚刚差一点就被台阶一侧的花丛绊倒。
似乎为了迎合这场盛大的婚礼，所及之处是遍地的花团锦簇。程凉暗暗咂舌，走路还是小心些。
程凉四处望了望，席位上稀稀拉拉坐了有一多半的人，而舞台却静悄悄的，显然还要等一阵子才能开席。
她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最后没有落座，而是径直去了边上的一排软椅上坐下。这里人少，灯光没那么足，也相对安静些。
况且，这里还摆着一个茶歇架，上面有五颜六色的糕点，她可以吃一点先垫垫肚子。
起了个大早也没来得及吃东西，她的确是饿了。
正准备起身，一旁的服务生早已预判到她的意图，他端着托盘走近程凉，俯身问她：“小姐，需要点心吗？”
程凉抬眼看了看他，服务生穿着白衬衫，金色马甲，黑色裤子，笑的很专业。
托盘上放着一只蛋糕，一杯红酒，和一块热毛巾，毛巾散着热气。
程凉对他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只拿起一块蛋糕，继而对他点了点头。
几口东西下肚，身体瞬时舒服了些。
还没等她吃完，身边就走来一人，程凉低着头，只瞥了眼她红艳艳的裙摆，没抬眼。
“程凉？”
那人迟迟没有离开，而是在停在她身边，还叫出了她的名字。
吃蛋糕的动作顿了顿。
根本用不着看她的样貌，她只要一开口，程凉就知道她是谁。
她对她来说，太刻骨铭心了。
程凉回过神来，不紧不慢的吃掉最后一口蛋糕，最后抬起头看她，表情耐人寻味。
“还真的是你。”彭欣挑了挑眉。她换了个姿势，把身子靠在茶歇架上，右腿微微前翘，露出一段洁白的小腿。
她打扮的很艳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身穿红色晚礼服，露肩，长发顺直的落在肩头，流苏耳环若隐若现。有一种上流名媛的明艳。
程凉瞥她几眼，对她说：“好久不见。”
彭欣的眼睛在程凉身上不停转动，眼神带着几分不屑和鄙夷，像是在看一个走失多年的……玩物。对，玩物。她试图从程凉的眼睛中看出点什么，但是很明显，她失败了。
程凉的眼神晦暗不明，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很难看出她到底在用什么心境看待她。
彭欣从身后取了一杯红酒，抬头抿了一口，继而微微摇晃着里面的红酒。她居高临下的将程凉打量一番，对她说：“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
程凉双手环胸，上身靠在椅背上，说：“见到我，很惊讶吗？”
气势丝毫不输彭欣。
彭欣对她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听说你读了博士，程大才女。”
程凉回给她一个近乎同样的笑容。她缓步站起身对她说：“看来你很关注我。”
话一落，程凉略过她走到茶歇台前，拿起一快湿毛巾擦了擦手。毛巾不热也不凉，温温的。她不喜欢这个温度。
程凉把毛巾扔进脚下的垃圾桶。不打算和她周旋下去，她想要离开。
见她要走，彭欣堵在她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程凉眉头一皱，冷冰冰的盯着她。
终于察觉到一丝戾气，彭欣对她轻蔑一笑。
接着彭欣对着不远处一桌人大声道：“嘿朋友们！别顾着说你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你们快看看谁来了！”
程凉顺着彭欣的目光看去，茶歇背后有一桌围了满满当当的人，听到彭欣的声音，他们不约而同的朝这里看来。
程凉扫过他们的面容，大多数她已经叫不出名字，有的人变化很大，但她记得他们，记得很清楚。
她回过神来对面前的彭欣说：“你真的很无聊。”
彭欣则表现的一脸无辜，“好不容易见上一回，不打算和老同学叙叙旧吗？”
片刻间，席位上有几个人已经起身，端着酒走近二人。
程凉想逃，彭欣眼疾手快拽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低声讥笑道：“别走啊，你怕什么。”
程凉甩开她的手，对她说：“彭欣，你和从前一样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