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晨曦

    “嗯？”程凉抬了抬眸。

    陆明舟对她一笑，手上的动作没停，“两年前的4c网络大赛，你是冠军，路过荣誉墙时，我看到过你的名字。”

    这不奇怪，仁安医院是湘南大学附属医院，陆明舟是湘南大学医学院的毕业生，程凉是湘南大学信息工程学院的在读博士，这样算起来他们算是校友。

    程凉正想着要回他什么话，就听到门口一阵躁动。

    一个中年男人突然推门闯入，粗矿的吼叫道：“医生在吗！有没有医生！”

    听到声音时，陆明舟急忙在伤口上盖上纱布，给她拉好衣角，走到那男人面前对他说：“先生，这里正在换药，请你出去。”

    陆明舟挡在程凉身前，程凉看不到那个男人的模样。

    男人见到医生便放低了姿态，“医生，我儿子总喊疼，你得赶紧跟我去看看啊！”

    陆明舟对他说：“你先回去等着，我正在给病人换药，忙完就过去。”

    “哎好嘞好嘞。”

    男人蹑手捏脚的离开，还带上了门。

    陆明舟返回程凉跟前，程凉把衣服拉上去一些，陆明舟继续手上的动作。他问她：“没吓到吧？”

    程凉摇摇头，“没有。”

    “算算时间，你应该快毕业了吧。”陆明舟问。

    “嗯。顺利的话，明年上半年就毕业了。”

    “最近科研任务很重吗？”

    “嗯……”程凉想了想，“不算重。”

    “那怎么突然得了胆囊炎？还是急性的。这个病可很少人会有，得这种病的人几乎都是因为压力太大，经常熬夜。”

    “……”程凉对他提出的一连串问题感到莫名其妙，直到伤口换好药，她意识到没怎么感觉到疼痛时，才明白过来。

    陆明舟搀扶着她回了病房，程凉对他说了句谢谢，看着他匆匆离开了。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时，程凉想了想，决定暂时不投诉那个没礼貌的护士了。

    刚换过药的伤口像是刚被撒了盐一样，被腌的生疼。程凉虚弱不堪的躺在病床上，痛的眼泪都要挤出来了。

    正打算按响身后的呼叫铃时，面前出现了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

    曦曦已经输完了液，她站在程凉床前，扑闪着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她。

    程凉看她一眼，曦曦向她伸出手，展开手指，手心上放着一颗水果糖。

    她对程凉小声说：“姐姐，你吃糖吗？”

    程凉愣了愣。她对她摇摇头，淡淡的说：“谢谢，你吃吧。”

    曦曦沮丧的收回手。

    病房很安静，只有她和曦曦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曦曦的眼神从期待变成落寞的那一刻，程凉心里微微发紧，眼看曦曦就要转身，她鬼使神差的叫住了她：“是什么味道的糖？”

    曦曦眼睛亮了亮，她把糖果再一次从手中摊开，“是葡萄味的！”

    程凉对她扬了下嘴角，接过她手中的糖果，对她说：“谢谢你。”

    曦曦咧嘴笑了一下。

    曦曦是个相当可爱的小姑娘，留着蘑菇头，皮肤白白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鼻子和嘴巴都是小小的，笑起来露出几颗虎牙，很招人喜欢。

    就是看着有点瘦，面容少了点血色。

    见程凉对她不再冷漠，曦曦大着胆子向她自我介绍，“姐姐，我叫许晨曦，大家都叫我曦曦。”

    原来是晨曦的曦，程凉嗯了一声，“好名字。”

    曦曦问她：“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程凉。”

    曦曦歪头一问，“是大树下乘凉的那个乘凉吗？”

    五六岁的孩子还没有认全汉字，程凉不想多做解释，便回了一句：“算是吧。”

    曦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自从早上醒来，除了程凉，病房就只有曦曦一个人，程凉问她：“今天怎么没看到你妈妈？”

    曦曦说：“我妈妈工作很忙的，她不能每天来看我。”

    程凉有一种直觉，曦曦生的病不是小病。

    程凉见过许温和，她在时对女儿的关照无微不至，看起来不像是会轻易丢孩子一个人在医院的人。

    曦曦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开口道：“我的病要花很多钱，妈妈在很辛苦的为我赚钱。”

    她的眼睛很清澈，水灵灵的，像不惹人世的精灵。程凉心里泛起隐隐的酸涩。

    思索片刻，程凉伸出右手，犹豫之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曦曦对她温暖一笑。

    看到程凉的床头柜放着一个画本，曦曦问她：“程凉姐姐，你会画画吗？”

    “嗯。”

    “那你能教我画画吗？”曦曦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当然。”程凉很果断的回答，突然想到了什么，继而皱了皱眉。

    “不过……”程凉拿起湿漉漉的画本，对曦曦说：“现在不行，得等它干了才可以。”

    “没关系，”曦曦转了转眼珠，跑去她的床头柜拿出了本和笔，又哒哒的跑回来，举起手里的东西，对程凉扬了扬嘴角，“用这个可以吗？”

    程凉点点头，“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