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威胁
秦宅门口,小厮看着侯府的马车停在门口后,立即进去通报。
片刻,里头出来了秦世荣和周小娘。
原以为是镇远侯大驾光临,急匆匆地往上赶。
不曾想车内下来的是赫连故池和一个面生的男人。
秦世荣和周小娘皆是面露难色,尤其是周小娘。
先前赫连松雪嫁到他们家后,次日新妇向公婆请安之时,她正儿八经地坐在高堂主母之位上。
得意地等待赫连松雪给她敬茶,没曾想她竟越过周小娘,去了秦家祠堂给秦寒的生身母亲张氏行了礼。
给周小娘气得面色铁青,又不好当众苛责赫连松雪。
往后的日子更是不好过,那赫连松雪从来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每回要挑她刺都被噎了回去。
秦寒这是专门娶了个刺头堵她呢。
“大爷和小娘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赫连故池嗤笑问道。
不等他们回话,赫连故池又道:
“要是病了可不好,这药该吃还得吃,免得落下什么不治之症可就不好啦。”
这话是在敲打周小娘的,言外之意就是最好让她安分守己。
周小娘自是听出来了,脸色一会白一会红,愣是说不出一句话,她掐着秦世荣的手,闷声吭气。
秦世荣也无可奈何,扯着嘴角,赔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天冷,冻得罢了。”
“对了,小舅子怎的坐的侯府的车来?”秦世荣好奇地问。
赫连故池还未答话,周小娘却道:“小舅子家什么时候同镇远侯府那般好了,可是政务上的往来?”
赫连故池冷冷道:“大爷同我说话,小娘插嘴,这不合规矩吧?”
“是贱内失礼了,小舅子莫见怪。”秦世荣赶忙打圆场。
赫连故池也不想和他们多说废话,带着无言进了府,朝着秦寒院子走去。
待他们走远后,周小娘气得直跺脚,哼哼唧唧地缠着秦世荣诉说委屈。
“老爷,你看他们压根不把我们放眼里,奈何咱们就是没人家有权有势,处处都被他们压一头。”
“我被不重视也就罢了,可老爷您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怎能纵容儿子儿媳爬到您头上呢?”周小娘故作伤心,掩面哽咽道。
秦世荣被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打动,搂过她娇弱的身躯,叹息道:“娘子说的是,可是人家就是比咱家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见周小娘哭得更厉害了,秦世荣赶忙安抚:“娘子就忍忍,他们就是狗眼看人低罢了,何须理会。”
周小娘气不打一处,这秦世荣还是不懂她的意思。
“可是老爷,奴家自打进了秦家后,处处被人瞧不起,下人们表面上对奴家恭恭敬敬的,背地里都在说奴是花娘出身,下贱上不了台面……”
周小娘越说越来劲,哭得也越狠:“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里外外的人还是看不上奴,奴这心里当真委屈。”
“老爷……”
秦世荣听着周小娘这一肚子的憋屈,心都跟着碎了。
他心疼得为她擦去眼角的泪:“娘子受苦了,我一定再同族老们商量商量,把你扶正。“
周小娘一听,掩面的广袖下唇角上扬,继续抽泣道:“也就老爷牵挂着奴,奴要是没有老爷,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秦世荣最受不得周小娘这样,登即便去差人请族家耆老过来商议抬周小娘为正室的事。
周小娘心里乐开了花,对仆人的打骂减了几分。
只要她能坐上正室,那赫连松雪以后还得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称她为婆母。
这口恶气也就能出了。
后院亭子里,赫连故池同他阿姐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无言在屋里头接受秦寒疗伤,服过秦寒的药膏后,他伤口的疼痛缓解了许久。
苍白的脸也逐渐有了起色。
他起身谢过秦寒,接过药膏便回到赫连故池身边。
赫连故池正和阿姐说得起劲,感受到身后有人的气息,余光扫了他一眼:“不疼了?”
无言点点头:“不疼了,多谢公子。”
“无妨,好好照顾自己。”赫连故池道。
无言乖巧地答应,打心底更加认可赫连故池。
起初还以为他故意针对,原是为了他治伤,这份恩情他默默地记在心里。
“你乘侯府的车来,那两老货可有问你什么?”赫连松雪嗑着瓜子,兴致勃勃地问。
“定是问了啊,他们还以为是沈南初来了呢,乐呵呵地上前迎。”
赫连故池笑得合不拢嘴,捏着嗓子学着秦世荣和周小娘说话的语气,给赫连松雪现场演示了一遍。
逗得赫连松雪开怀大笑。
那模样倒是学了个七八分来,惹得无言也忍不住笑出声。
秦寒默默地在一旁为赫连松雪擦去嘴边的食渣,她笑,他也笑。
赫连故池对秦寒的好感度又加一分,是可以放心阿姐在他这过日子了。
“你这么闹周小娘,她指不定在那撒泼抱怨,三言两语就要秦世荣给她抬为正室呢!”赫连松雪道。
赫连故池挥手嫌弃:“抬不了的,良妾还可,贱妾想都别想。”
“不过她肯定是憋着坏的,阿姐你得小心。”
“放心好了,就她那样的,来十个我都不在怕的。”
“哈哈哈……”
……
洛城的琳琅酒楼,楼阁亭榭连绵相接,白雪为屋檐添妆,穿堂内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
楼宇内箫声琴音相伴,曼妙舞姬引得无数酒客喝彩。
美人服侍在侧,萧政一从容地饮酒,又时不时得往外看。
终于出现那熟悉的身影。
他嘴角噙笑,又一杯冷酒下肚。
半晌,那人出现在萧政一跟前坐下。
“这就按耐不住过来了?”
沈南初面无表情:“看来真的是你。”
萧政一招呼旁边的美人过去伺候。
“不必。”沈南初抬手回绝。
“你可真是不近人情啊,美人们该多伤心。”萧政一故作怜惜道。
“都下去。”沈南初语气冷冽。
片刻后,雅间内再无旁人。
沈南初森然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如何,沈将军不是最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