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教室风波

    有间教室里的气味比较异常，在下立马判断出这是酒味。列位看官不要惊奇，想必你们也知道吾辈的嗅觉异常发达，这是吾辈祖先遗传给我们的特殊本领。如今吾辈中好多弟兄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如公安局的警犬、应急管理部门的搜救犬等等，其待遇之高，在下主人难望其项。

    在这间教室授课的，是提供转正信息给在下主人的那位韩老师。韩老师昨夜与县政府工作的老同学聚会，为了给在下的主人套上一点有用的信息，便舍命陪君子喝了差不多两瓶青裸酒。

    此时酒分子正从他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弥漫在他周围方圆十步的范围内，令人闻之欲呕！尽管我非常感激他为在下主人所做的牺牲。

    其时他正将一个叫韩文德的半大小子扭住耳朵提到了讲台上，声色俱厉地呵斥。那小子不服韩老师管教，低声顶了几句，气得韩老师动了拳脚。也是这小子还比较嫩，鼻血立马流了出来，空气中立马弥漫着令在下这些食肉动物激动和狂躁的气味。全班同学见此情景，立马惊恐不已立马噤若寒蝉，教室里立马安静得像一条幽深的山谷。

    韩老师也许酒还未醒，也许一时气愤过了头，不慎将这小子的鼻血打了出来，他立马有点害怕。但在全班同学面前决不能流露出胆怯或后悔之情，否则这帮小子以后哪个还怕你？更不能承认错误，这有关教师权威和师道尊严！

    但他毕竟体罚了学生，还在全班同学面前将他打出了鼻血，人证物证俱在，一旦告到乡教委李主任或学区金校长那儿，够他喝一壶的！就是家长知道了，对他不依不饶，也会让他喝一壶。尽管他平时喜欢喝一壶，但这几壶实在喝不了。

    他有点心虚，当下色厉内荏地吼道：“韩文德，你说你该不该打？啊！”那半大小子擦着鼻血，嗫嚅着说：“该——该打！”

    这小子也确实该打。原来韩老师到教室门前时，发现紧闭的教室门里，有一股清流射将出来，在早晨八九点钟太阳光下赫然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彩虹。他走近一看，原来这小子将自己的小家伙什塞进门板上一个结节眼中往外撒尿，动作极为下流，而他身后是四十多位男女同学。

    韩老师一见，气不打一处来。想起就是调皮捣蛋不可救药这个韩文德，有一次叫另外一个同学从这个小洞往里看他，他却从里边将尿射出来，浇了那位同学一脸一脖子。那位同学的家长撵到学校来，他费了好大的劲说孩子还小只是恶作剧，自己会严加管教以后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等等，好话说了一篓子保证做了一北斗，外加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才将那事儿平息下去。想不到今日这小子毫不悔改故技重演，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此行为若不严惩，何以整伤班纪。拳脚过后，不觉后悔，一旦打出什么事来，后果不堪设想。报上不是说了，一位老师对一位迟到的学生扇了一记耳光，便使那位学生脑溢血成了植物人，老师也因此被判了刑开除了公职。为工作上的事自己倒霉犯不着也划不来。现在的孩子太娇嫩，不像以前自己当学生时，老师用板凳腿子砸、用拖把杆子打、用柳条抽，打得浑身青一块肿一块的，照样装作没事儿一样来上课，家长也不敢告诉，否则会引来一顿更加猛烈的暴揍。

    以后切记、万万不可实施体罚。想到这，他对噤若寒蝉鸦雀无声的全班同学不耐烦地吼道：“背课文！”

    震耳欲聋的背书声立马汹涌澎拜起来，有背“直角的一半等于45°的”，有背“π等于31415926”的，也有背“被除数除以除数等于商”的——原来这是一节数学课。

    韩老师搬了把答椅子到教室外，招手叫韩文德同学过来，“你给我把《我爱故乡的杨梅》背一遍!”韩文德同学便扯开嗓子背道：“我的故乡在江南，我爱故乡的杨梅……”

    接着韩老师便在早晨和煦的阳光下眯着眼睛，听那小子背课文。那小子先是大声背诵，接着在周边同学们的朗朗读书声中，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并用急促的青海方言背道：“故乡的杨梅……青霉素土霉素庆大霉素，四环素安乃近谷丙转氨酶……声调尽量抑扬顿挫，摇头晃脑声情并茂一副十分投入的样子。他这样一路背诵下去，早将韩老师催入了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