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余波
虎杖悠仁被问的挠了挠头发，刚加入咒术界几个月的他对这些问题也不甚了解，只知道损失是指什么。
“原前辈，降低损失，指的应该是术师的伤亡，其他的我也不太了解。”
五条悟看着虎杖悠仁磕绊回答的样子，接过话头道：
“我来说吧，悠仁加入咒高仅几个月的时间，期间还假死潜藏起来好一阵子，他对很多事都不了解。
第一个问题，降低损失指的是术师的伤亡，术师的人数很少，诅咒每时每刻都在诞生，而新生术师加入高专的每年不过五指之数。大部分术师都是咒术世家出身，雇佣他们出任务要付出大量的金钱，上面降低的就是这个损失。
第二个问题，普通人算在损失的范围内吗。普通人当然算在损失的范围内，千年前，咒术界成立的初衷就是保护非术师。可是千年过去，如今的咒术界由传承百年以上的咒术世家组成，他们保护的对象已经从非术师，变成了保护自己摇摇欲坠的权利地位！
最后一个问题，上面指咒术界高层，更准确的说，是指咒术总监部。咒术总监部，管理着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这两所汇聚了平民术师和中小世家术师的咒术机构，管理着负责搜集各地诅咒和里世界情报的[窗]情报机构，制衡和干涉着传承千年的势力最大的咒术世家御三家——五条家、加茂家、禅院家。
同时，咒术总监部还拥有只忠于总监部的术师部队。”
“……我相信五条先生所说的情报，但我之后会再去调查一遍。”
原千惠的眼眸蒙上一层阴霾，声沉如水道：“五条先生的为人我100％信赖，但是我不想相信我一直生活在这样的黑暗水面上。我这短短一天经历的颠覆我都快数不过来了。”
为了省钱就推波助澜数万普通人去死？
这样的‘上面’在管理着消灭诅咒的机构，哈，怪不得普通人被诅咒困在涉谷里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条人命能帮“上面”省多少钱？
够“上面”那些人买一口棺材的钱吗？
咒术界成立的初衷是保护普通人，如今“上面”却眼也不眨的送数万普通人去死。
当初成立咒术界的人若是知道千年后的咒术界是这副样子，怕不是从棺材里仰卧起坐掐死“上面”那些人。
最让原千惠服气的是，这种将祖宗棺材板都掀了的“上面”，居然还没被推倒重建，咒术界的愚弄教育一定很一流。
“还有一个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如五条先生所说，日本境内的诅咒数量应该是不少的，为什么我此前的二十多年中，从未看到过诅咒，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和诅咒相关的事件呢？”
这也是原千惠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她在高中以前生活在东京，高中搬到神奈川就读，高中毕业后又返回东京，甚至在涉谷附近住了三年，旅游过的地方也不少，却从未接触过诅咒事件。
以咒术界高层对普通人的恶劣态度，诅咒的情报不应当保密的这么好。
“因为咒术界高层在内阁、异能特务科的双重施压下，不得不定下三方协议，咒术界严禁对普通民众泄露咒术的情报，咒术师也禁止无故使用术式伤害平民。”五条悟回答道。
“那为什么今晚涉谷遇难数万人，严重违反了内阁、异能特务科与咒术界定下的三方协议，内阁和异能特务科却没有出现？”原千惠瞬间抓出了重点。
“因为咒术总监部拦下了内阁和异能特务科，封印现代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的成果，值得总监部撕毁三方协议！”
一把陌生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你是谁？”原千惠警惕地寻找声音的主人。
“很抱歉突然出声，我是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学生，机械丸。不过我在此前已经死亡了，现在说话的是我生前通过契阔留下来的保险装置，触发条件为：五条悟被封印。”机械丸说道。
原千惠通过机械丸的说话声找到了它的本体，一个挂在身旁虎杖悠仁耳朵上的圆形小装置。
她感知到机械丸那几近于无的咒力反应，放下一半的警惕心，遂问道：“五条先生是现代最强咒术师？那为什么咒术总监部要封印他！诅咒、诅咒师都是咒术界的敌人吧，在有外敌的情况下，先联合外敌把自己人的最强战力给封印了……
这种决策能力是怎么当上咒术界高层的？！还是说——咒术界高层早已与诅咒、诅咒师串通一气，一边嘴上说着消灭诅咒，其实暗地里在纵容诅咒发展，以此夯实咒术界的超然地位？”
原千惠得到的咒术界高层的情报越多，内心对咒术界高层的观感就越差。
普通人的性命不算性命，撕毁保护普通人的协议，与诅咒合作献祭数万普通人。
外敌当前自废武功，身为消灭诅咒的咒术师与诅咒勾结。
如果五条悟和机械丸给她的情报被确认属实的话，咒术界高层在她心里的认知，已经和诅咒师们差不多了。
“呃”虎杖悠仁听的目瞪口呆。
他从来没想过，居然还可以如此解读咒术界高层的所作所为。
机械丸也陷入了沉思，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居然觉得原千惠说的更有道理。
本来机械丸以为，咒术界高层在暗地里推动五条悟的封印计划，是惧怕五条悟常年挂在嘴边的“换血咒术界”的威慑。
可现在想来，和诅咒、诅咒师勾结来夯实咒术界的地位，这种事总监部也不是做不出来。
要是诅咒或诅咒师以此为把柄要挟咒术界高层，高层们为了做过的丑事不被揭露出来，真的有可能会帮助诅咒、诅咒师们封印五条悟。
“好了，你们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五条悟在气氛陷入凝滞时，出声打断道。
“不管高层的烂橘子们在背后做了些什么腌臜事，你们都没法立刻去找他们算账。比起被咒术界烂橘子们的黑暗给吓到失神——他们的黑暗可多了去了，今晚的涉谷骚乱更需要你们去解决！”
“五条先生说的有道理，我继续去救人。”原千惠当即从虎杖悠仁的手里拿走狱门疆，揣进外套口袋里。
“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吧，虎杖少年！”原千惠利落告别道。
她打算按照被两面宿傩打断的原定计划路线，去救人。
“——！！等等，千惠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吧。”五条悟在狱门疆里站起来，竖起修长手指转了两圈眼罩，长话短说的指挥虎杖悠仁道：
“悠仁，离开这里后，你立刻去召集高专众人和七海，转告他们，全员戒备咒术界高层！咒术界的高层里面，目前已经可以确认了——消灭五条派的党派，占据上风！！
还有，重点转告真希和惠，在我从狱门疆里出来之前，不要回禅院家哦。以上这些事项，就看你的了，悠仁！”
五条悟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对弟子成长的期待。
“保证完成任务，五条老师！”虎杖悠仁大声回道，抬手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
“要再多聊一会儿吗，五条先生？”原千惠听到五条悟的话后，停下脚步。
“不需要，直接去救人吧。”五条悟。
原千惠对着虎杖悠仁点了一下头，全做告别。然后用咒力强化身体，疾速离开此地。
在原千惠离开后，虎杖悠仁屈指敲了敲耳廓上的机械丸牌耳机，对机械丸道，“机械丸，我们也去找伏黑和钉崎他们吧！”
在远离虎杖悠仁和机械丸的某处，原千惠一边疾速奔跑，一边询问五条悟。
“五条先生，东京咒术高专和京都咒术高专的关系，不好吗？”
“还不错，咒术界唯二的两所学校，每年都会举行姐妹校交流会。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刚才京都咒术高专的机械丸出来后，你一句话都没和他说。五条先生看起来像是更爱说话的人。”
“他和诅咒合作过，出卖了咒术高专的情报。”
“那为什么刚才不指出来，虎杖少年看起来并不像知道此事的样子？”原千惠问道。
“因为他在死前留下了[以五条悟被封印为触发条件]的契阔，你从悠仁的喊话中得到了我被封印地点的情报，悠仁的情报大概率来自契阔被激活的机械丸——”
五条悟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少年人用生命为泄露情报之事付出了代价，在死后还继续发光发热，作为老师为他保留一份在同学间的最后尊严，也无不可嘛～”
“五条先生在学校里一定是一名好老师吧，如此关心学生们的心理，是不是很受学生们欢迎？”原千惠赞叹道。
“那当然咯，麻辣教师gtg，可是每一年都当选东京咒高最受欢迎一年级教师的榜首！”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承认下来。
“真不愧是五条先生！”原千惠捧场，转而问出另一个关心的问题：“放虎杖少年一个人回高专没问题吗？以他的特殊体质，咒术界的高层会对他下手吧？”
“没问题，悠仁的事，我有提前安排人解决。就是为了防备现在这种情况的出现。”五条悟道。
…
与此同时。
涉谷的其他地区，诸多战斗中的人们因为千手大佛的出现而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原千惠和两面宿傩交战的方向。
笼罩在涉谷上方的‘禁止非术师外出’的[帐]被顶破，高耸入云的的巨大千手大佛突兀出现。
比东京天空树还高的千手大佛，是彻头彻尾的咒术产物。在黑夜的涉谷上空，在咒术师和诅咒师的眼里，比黑夜里的明灯还要闪耀。
通往涉谷车站的其中一条道路上，东京咒术高专的一年级生伏黑惠，停下赶路的脚步。
他皱眉看向远处突然出现的千手大佛，忍不住沉思，这种程度的超规格实力，会是敌人吗
“虎杖还有钉崎，现在在哪里？不会遇到突然冒出来的实力超规格的敌人吧……还有五条老师，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