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降低损失
原千惠不知道地面上的‘两面宿傩’，换人了。
她站在千手大佛的肩膀上，指挥着千手大佛的一千只手臂，动作一致的抡向嵌在地面的两面宿傩！
打算彻底终结两面宿傩的生命。
千手大佛的一千只手臂齐齐抡下，声势骇人，带起一阵犹如飓风般的恐怖拳风！
虎杖悠仁从昏迷中转醒，脸上、身上的黑色刺青消退。
他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铺天盖地的巨大拳头，宛如陨石群坠落一般，自他的头顶上方快速袭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我昏迷前不是被火山头诅咒打晕了吗！？怎么一醒来就面对这种超规格的攻击？！啊——肯定又是宿傩惹的祸！！！”
虎杖悠仁当机立断，有样学样，效仿起两面宿傩之前的做法，放弃身体的控制权。
他意图让两面宿傩上线，解决他自己惹出来的巨大麻烦。
然而虎杖悠仁进入意识空间后，两面宿傩拒绝出来，虎杖悠仁单方面攻向两面宿傩死战数回合失败，两面宿傩再次把虎杖悠仁踢出来强制上线。
意识空间里的数回合交手，现实里只过去了一瞬。
虎杖悠仁重新面对近在咫尺的千手大佛的攻击，破釜沉舟般沉下脸。
然后，迅速抓起手边的一条破碎白布，奋力挥舞！
两面宿傩都解决不了的对手，他当然更加解决不了了！！
但，两面宿傩把他从昏迷中唤醒，就代表着两面宿傩也不想死，而两面宿傩既然不想死的话，又把他踢出来顶缸
有极大概率，眼前用出犹如哥斯拉降临一样恐怖咒术的术师，或许不会杀不是两面宿傩的他！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赌一把！
原千惠眯起暖金色眼眸，眼神如鹰一样盯着两面宿傩，不想错过两面宿傩的死亡瞬间。
突然，她看到‘两面宿傩’的身上发生了奇异变化，那显眼的黑色刺青从‘两面宿傩’的脸上、身上迅速消退——
下一秒，‘两面宿傩’又抓起一条手边的破碎白布，朝她奋力挥舞？
事情不对劲起来，两面宿傩做不出这种举措。
原千惠这次连一秒钟犹豫都没有，她已经从之前面对两面宿傩的失利中总结教训，犹豫就会败北。
——她当即控制千手大佛停住攻击，千手大佛的上千只拳头在距离虎杖悠仁仅一寸的位置，险险停住。
巨大的拳风掀起了虎杖悠仁的额发，他的额角流下冷汗。
赌对了
虎杖悠仁放下手里挥舞的破碎白布，单手捂着胸口的伤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在疯狂跳动。
这次，真的差一点，就要死了。
比起在少年院那次，死亡的危机感更重因为眼前的敌人，实力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原千惠站在千手大佛的肩膀上，俯视着地面上的‘两面宿傩’，一时间神色莫测。
数秒后，她自千手大佛的肩膀上走下来，走到‘两面宿傩’的面前，审视地盯着‘两面宿傩’，试探的开口：
“你现在——是两面宿傩，还是虎杖悠仁？”
啊……可以说话了。
原千惠伸手轻抚过自己的喉咙。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眼前的人是两面宿傩，还是虎杖悠仁。
两面宿傩的所作所为，对人类的恶意，让她深恶痛嫉，非常想要从物理层面上永久消灭他。
可是虎杖悠仁是一个无辜的人类，还是一个未成年少年，她无法在虎杖悠仁占据身体控制权的情况下，继续实行对两面宿傩的消灭行为。
虎杖悠仁“嘶”的痛呼了一声，两面宿傩只是治好他的肢体的残缺，其他的伤害一概没管。
他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仰头看向原千惠，露出阳光的笑容道：“我是虎杖悠仁！虽然不幸吃了两面宿傩的手指，成为两面宿傩的容器！但是——我与两面宿傩，毫无关系！”
原千惠看着虎杖悠仁露出的灿烂笑脸，带着三分遗憾七分复杂的叹了一口气。
虎杖悠仁所展露的阳间气质，是两面宿傩无论如何，也模仿不出来的。
可以确认面前控制身体的人，是虎杖悠仁了。
面对这样一名像春天生长的向日葵的少年，无论如何，她也做不出为了消灭两面宿傩，抹消这位少年的生命的事。
如果那样做的话，她又与诅咒有何异？
今天，她能为了消灭两面宿傩，杀掉眼前的无辜少年。
明天，她就能为了灭尽天下诅咒，而杀掉更多的无辜人类。
底线就是这样被一步步打破的，永远不能开第一个头。
原千惠还记得自己是为什么会立下灭尽天下诅咒的夙愿：
是为了避免再有无辜的人类像她一样遭到诅咒的蹂/躏和迫害，是为了改变普通人为鱼肉、诅咒为刀俎的残酷局面，是为了再也不会有一对父母在节日当天等待聚餐的时候听到孩子的死讯。
如果她灭尽天下诅咒的道路，是用杀/戮普通人的方式来推进的。
那一切就本末倒置了。
原千惠放下对两面宿傩的杀意，想要对虎杖悠仁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却发现笑不出来。
她只好压低了声音，降低外表的攻击性，温声说道：“抱歉，虎杖少年，之前打两面宿傩的时候，下手有点重。我来帮你治疗吧？”
虎杖悠仁抬头看了一眼直冲云霄的巨大的千手大佛，又回想起刚才醒过来时，头顶上铺天盖地的巨大拳头。
头一次对“有点重”的下手标准，有了全新的认知。
不过他从内心理解原千惠的做法，因为换成他揍两面宿傩，他只会比眼前的危险红发术师，下手更重！
虎杖悠仁从废墟深坑里爬起来，伸直手臂，摆出方便治疗的姿势，尽力做出开朗的样子，对原千惠道：“那就拜托您帮我治疗了！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
他不担心原千惠会害他，因为原千惠如果想杀他刚才就杀了，不需要等到现在。
挂在虎杖悠仁的耳边，能量不足陷入沉眠状态的耳机机械丸，因为契阔被触动了再次醒来，他悄声在虎杖悠仁的耳边说道，语气郑重。
“虎杖，我的契阔条件被触发了，五条悟就在附近。”
虎杖悠仁的瞳孔一缩。
原千惠看着虎杖悠仁元气满满的少年模样，调动咒力，隔空发动[掌仙术]，治好了虎杖悠仁的所有伤势。
“我叫原千惠，叫我名字就好。好了，虎杖少年，你活动一下身体，试试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原千惠放下手，对虎杖悠仁说道。
虎杖悠仁快速做了几组深蹲和高抬腿摆臂动作后，仿佛没有听见机械丸的话一样对原千惠开朗道：
“没有！原前辈，所有的伤都完全治好了！你的治疗真厉害！”
原千惠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本来就是我打的。还要和你说一声抱歉呢，之前没有考虑过你换回意识后的痛苦。”
其实，她曾经考虑过，只不过被一万人的血液冲昏了脑袋，暂时忘记了虎杖悠仁的痛苦。
“没关系！如果我有机会揍宿傩，我会比您打得更用力的！”虎杖悠仁耍宝的比了一个大力水手的姿势，他略圆的眼眸闪了闪，迟疑道：
“对了，原前辈，我有一件事想问您您装在外套口袋里的东西，是狱门疆吗？”
虎杖悠仁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原千惠的外套口袋露出一个角的狱门疆。
原千惠平静的看了虎杖悠仁一眼，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狱门疆，手指磨搓着狱门疆表面的眼珠，承认道：“是狱门疆，里面封印着五条悟先生。”
她在虎杖悠仁紧张的眼神中继续道：“在大约一个小时前，我听到你的喊声——五条老师被封印了——这样的喊声。
之后，我进入涉谷车站的地下五层，遇到了三只诅咒和一个穿袈裟留长发的怪刘海和尚，三只诅咒的名字分别是真人、漏瑚和陀艮，穿袈裟留长发的怪刘海和尚名叫夏油杰。”
虎杖悠仁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一眨不眨的盯着原千惠手里的狱门疆，像是眼神湿润的大型犬，心情忐忑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原千惠转了一圈手里的狱门疆，在五条悟‘千惠，不要欺负悠仁啊~’的抱怨声中，噗嗤笑了出来，将狱门疆递给眼睛跟着她的手移动的虎杖悠仁道：
“然后啊，我就把他们都打倒了，把狱门疆带出来。接下来的，虎杖少年，就由你自己亲自和五条先生交流吧。”
还真是一个犬系浓度很高的耀眼少年啊，原千惠心下感叹，不禁让她想起了久远的过去，那段已经褪色的青春时光
“谢谢前辈！”虎杖悠仁惊喜若狂的接过狱门疆，双手捧着狱门疆，急切的询问道。
“五条老师，你怎么样了？！”
“别担心哟，悠仁！除了没有喜久福没有游戏机，和外面完全没什么两样，麻辣教师gtg正好趁此机会休假！哇，之前一直在世界各地出差祓除辣眼睛的诅咒，老师都好久没有时间休假了~”
五条悟打散了再次汇聚过来的骷髅头，两条大长腿踩在堆积如山的骷髅头上，语气轻松的说道。
“五条老师，伏黑和钉崎也进来涉谷了，还有真希学姐和熊猫、狗卷学长！
之前辅助监督禁止我们进入涉谷，说是上面为了降低损失，决定由五条老师一人前往涉谷独自平定骚乱。
但很快辅助监督就被杀害了，[帐]内又检测到了大量被改造的人类，我们罔顾了上面的命令，和冥冥前辈一起进入涉谷。”
虎杖悠仁因为五条悟的轻松回复而神情放松下来，向无敌的老师汇报道。
“做得好，悠仁！”五条悟坐在骷髅头堆积的座位上，夸奖学生道。
他抬起低垂的头，五官完美的脸上面无表情，如晴空的湛蓝眼眸里没有半点笑意，一双猫猫唇的唇角弧度不笑自扬：“管上面那些烂橘子去死。”
“诶，五条老师？！”虎杖悠仁。
“啊——悠仁，现在把狱门疆还给你嘴里的原前辈，我暂时不和你回高专。你去联系惠、野蔷薇还有二年级生们，再加上夜蛾校长和家入校医，提醒他们：小心御三家中的禅院家、加茂家，和咒术界高层。”五条悟道。
“为什么啊？五条老师不和我回高专，是原前辈不同意我带走狱门疆吗？”
虎杖悠仁眼神忽闪的看向旁听的原千惠。
“和我没关系吧，应该和你们所说的咒术界高层有关系？”
原千惠听到提到自己，简单解释一句后，问出了自己最关注的问题。
“比起这个，虎杖少年，我更想知道，你所说的——上面为了降低损失，决定由五条老师一人前往涉谷独自平定骚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降低损失是指降低什么损失？普通人呢，普通人不算在损失的范围内吗？还有，上面是指哪上面？内阁吗，还是其他的民众所不知道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