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花海
电视在叽里呱啦地响着，吴梦生与母亲盯着电视机屏幕画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妈妈，原来集团莫名收回了对的赔偿起诉，说是一个错误的判断，说可以对我进行补偿。”
“这是好事，公正来得比较迟，但是它来了，就很不错了。我们要满足。那你是不是可以再回去上班呢？”
“我也是这么问他们，但是他们说可能再回去不能位复原职，可能要从比较低的岗位做起，工作会比较忙，工资也会比较低。”
“那你怎么想？如果你真心喜欢原来这个工作单位，喜欢这个工作，那这些也不算什么事情。你大病初愈，而一个单位是要生存的，他们有这样的考量也是正常的。只是你用心做，超过从前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可能不想再回去了，想过点不一样的人生。”
“好的，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不一样的人生，什么方向，可以和我讲讲嘛？”吴母将手上刨好的一个苹果递到儿子的手里。
“暂时还没有想好，初初有一个想法，要怎么去实际操作，我想再看看，再等等。”
“嗯，想好再做，做得不顺利再停下想好；操之过急往往没有效率可言，不如不做。不过不要停止锻炼和运动。”
“我现在挺喜欢身体的活动。”
“那正好，今年夏天我们到乡下去度假，那边现在建设得很好，有网络，路也铺得很好了。而且比这城市里凉快，对你身体会有帮助。”
“去外婆家吗？”
“对的。你老外婆年纪也大了，我们要时常回去看看，她也不愿意搬过来和我们一起；好在现在交通也方便。来去时间也不过两个小时左右。你帮我把那箱子里我给她买的几件衣服打包好，过几天我们就出发了，看看想想还有什么要带的。”
……
吴梦生那次与贾班妮对话后不久，便收到了贾班妮发来的一个有关两百万的借据，是对之前承诺的还款约定的书面保障。吴梦生想，这女人终于稍微把谱靠上了一点，尽管他也不指望她还上，但是至少她从前从来不会为这些事情负责。
人终归都要是成长的，经历了那么多事成长起来的母亲，应该是会对自己的小丹，会有很大的帮助。吴梦生想着，觉得很欣慰。
贾班妮微信发过这么一条信息过来给他：“你说的小时候在村子里的玩伴，就是我表姐冯班媺。她当年可是有心记住了你所有的信息，我在没有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名字和特征。她离婚有几年了，独自带着小孩。
“从前我是不希望你们再有联系。而近年我不知道帮你们牵线，是会给你们两方带来好事还是坏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和她这件事情。小丹不是你的孩子，你对孩子这么好，我不知道该为你做些什么。
“我在想你会不会嫌弃她离婚带娃，这有一定概率让你没有机会要上自己的孩子。我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嫌弃你患过重病，毕竟这么多亲戚里面，我最爱她，我不希望给她带来苦难。再有可能就是，你们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感觉。
“但是我想的这些终究是我自己的想象，事情怎么发展，这其中的选择权和决定权，应该交还给你们自己。所以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她的电话号码、邮箱、和qq我都发你。”
吴梦生看着那几串数字和英文字符发呆。他此刻心里突然冒出一句：“小丹怎么不是我的孩子？！”
少年时候的情谊毕竟过了许多年。这里面繁杂的人事变迁，犹如不可逾越的天堑，分隔着彼此的世界。原来她叫冯班媺。吴梦生只是想到此处。
彼此现在最多只能算曾经认识过的陌生人。
他没有敢拨通那串电话号码，他只是打开qq加了对方，对方并没有马上应答。吴梦生便不知道再往下做什么了。
车离乡近，所有的回忆也都浮了上来，这时候吴母也发话了：“你出事了以后，我才开始后悔，从前你和冯家小丫头感情正好的时候，我把你们强行分开，可能是因为这样，才给后面在感情方面的灾难留下了隐患。我当年做得不对，你会原谅妈妈吗？”
“她父母是做什么的，您 知道吗？”吴梦生向来不懂得怎么去正面地处理与人之间不快乐的关系。
“她父母也是和我们情况差不多，只是他爸爸好像死得比较早。妈妈听说是在个当年的卫生院工作，现在应该叫医院了。具体不是很清楚。听说这家小女孩也很厉害，现在已经是某大学里面的老师。”冯母没有再多说下去，说到这个小女孩，涉及到他们母子间的一道情感的疤痕。儿子没有接自己道歉的话，她便不想再多说。
“她该当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吴梦生心想着，没有说出来。
车窗外连片的花田，让车行在花的香味中。热热的风，吹得吴梦生昏昏欲睡。他仿佛看到两个小孩子在花海里顶着艳阳奔跑飞窜的身影。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如处天堂般的时光。那是人生最快乐的日子。
……
村子里的泥巴路没有了，土坯房也换成了砖瓦玻璃的，房子排列得整整齐齐，像一幢幢别墅，美观漂亮。村口也设置了分类的垃圾筒。些个老人家在自家的高门大院前坐着，他们面前院子的场地上晒着五颜六色的菜蔬。
不少人家的门口还停着汽车。和他们家一样。几个村民看到他们的车进来，都围了过来，簇拥着他们的车缓缓地驶进村里划出的一块宽敞的地面。
过路的开摩托车的小伙，和吴母热情地招呼，嘱咐他们一家到他们家去吃饭。
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吴梦生认识的面孔，他只好静立在父母的身旁，和大家打着招呼陪着笑脸。
母亲给他指划介绍着，这人是那栋房子的主人家的三孙子，这对人夫妻是这第几栋家里的女儿女婿之类。乡里乡亲，完全不了解母亲说的具体是些什么，但是都觉得亲切。
同时他的眼光在不停地搜罗着自己幼年时熟悉的场景地标。直到走着走着，看到那条穿村而过的小溪还在那里。模样没有大的改变，溪上架起了水泥结构的几座能通汽车的宽宽的桥，甚是壮观好看。
桥下溪边，许多的人在洗衣洗菜，几个孩子在浅溪里玩水，像极了自己的小时候。吴梦生一直笑着。心里怪责自己，应该早点过来看看。
进到外婆家，老外婆看到他们进院门，一下笑开了花，坐在她一起在院子里绕着线的，也是一位老太太，她好像是班班的外婆，比小时候看去，变化不是特别的大，只是头发那时候还是黑的，现在已经全白的。
不过有点奇怪，跟在班班外婆后面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前岳母吗。
吴梦生不自觉地上前和前岳母打招呼，正不知道叫什么，只是堆着笑容，说了声：“您什么时候来的。“在吴梦生印象里面，这个岳母嫌贫爱富，很少提及自己的乡下，更很少回乡下，这导致他吴梦生与贾班妮结婚的几年时间里都不了解对方的外婆家，竟是自己的外婆家。
这个女人看着他，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说道：“你认识我？“
这什么话，吴梦生有些糊了。这时吴父上得前来：“贾班妮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姐妹的孩子，我和她母亲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