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茄，我真改了，不信你看
出门的听枫久久不归，室内挤占满了潮湿闷热的气息，催动人心中那处本不该生长的心思抽枝发芽。
楼舟风好像被水里捞出来一般，几乎浑身汗湿，头无力侧着，露出藏在衣领之下一小段苍白细瘦的脖颈。
沈青朝看见这一幕一时之间几乎忘记怎么反应，好像要了命一般，这样的惶然无措从来不曾出现在楼舟风身上。
他坐在榻边，指尖揩去楼舟风额上的一点薄汗。
因为这触碰，楼舟风眼睛睁开一些，因为眼角蓄着一点晶莹并看不清眼前的人，用着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支起身，手撑着从床上半坐起，水红的颜色一路从脸颊蔓延到颈项之处一路往下，让这个平日冷硬的人生动起来。
沈青朝几乎是尽了今生最大的努力才堪堪忍住不让自己再往前一步，他攥紧拳心，哑声问道：“兄长，你还好么？”
这样一句废话却让意识混沌一直在寻找归属的人停了下来，楼舟风小心凑在沈青朝身前，又停顿了几秒，像是在确定什么。
沈青朝不住低头看他，清浅的气味瞬间四散开来。
楼舟风趁这一瞬吻上沈青朝，后者在骤然而至的柔软炽热的触感中陷落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是唇齿之间互相交缠厮磨着，水声粘腻，不曾有过的急切，磕在唇上细密的痛感让他逐渐失控，手扣着楼舟风后颈，手指落在他柔软的发间阻止他往后仰去。
怀中的人如同饮鸠止渴，不得要领用力吮着唇上触碰到的地方，滚动吞咽着，呼吸不停扫在沈青朝脸上，混乱又困难，忽然喉间溢出一声哭音。
沈青朝眼神倏然深了几分。
楼舟风尝到弥漫在两人唇间轻微的血腥味，沈青朝咬破了他的下唇，又在伤处轻轻舔了一下。
他颤抖着睁开眼看见沈青朝脸上的神情，心颤动得无法抑制，两人唇舌分开，滴落了一丝粘连的水丝。
沈青朝眸色渐暗，他闻见楼舟风身上一股甜腻中微腥的味道。
这是情欲的气味。
楼舟风气喘几乎无法平息，觉得全身要烧干了一般，只有与沈青朝相触的地方才不会生热，他闭眼倚进沈青朝怀抱之间，伸手摩挲着沈青朝搂在他腰上的手，呼吸沉重。
不是，他想要的不是这些。
是不一样的。
他又睁开已经有些发红的双眼，热得惊人的唇蹭在沈青朝的颈上，眼中有水迹不受控制地慢慢淌出。
沈青朝尚存的理智几乎要被这动作给烧干耗尽，楼舟风突然使了些力，按住他的手撑起身，脚往外一跨。
忽然而至的极致亲近，楼舟风跨坐在他腿间，汗湿了柔软的身子毫无间隙地拥了过来，无意之间蹭到早就难以掩饰反应的一处。
那是无论怎样缠绵悱恻缠吻都无法浇熄的火。
沈青朝内心轰鸣难止心悸，竟然侧头避开了楼舟风轻轻凑过来的脸。
十分轻微的动作，如同兜头一盆冰冷的水倾下，却让身上的人身子完全僵直下来。
情动之意骤止。
楼舟风半阖的眼眸睁开，眼中竟然有了清醒之意，他气息不稳声音却全然冷了下来：“沈青朝，你记起来了。”
在此之前的沈青朝从不曾推开过他。
话间的冰冷让沈青朝一瞬沉默下来。
楼舟风的眼神一起冷了下来：“你瞒我，你早就清醒，却不告诉我。”
一想到两人刚才差些做尽亲密之事，而这个近在咫尺的人却对他隐瞒，楼舟风心中堵塞憋闷地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两人之间未停息的情状，浮了些冷笑要从沈青朝身上下来，却腿上无力，支起身又不稳地坐了回去。
沈青朝闷哼一声，手落在楼舟风腰上，不让他再动，许久，他说道：“我并非故意，清醒只是前几日之事。”
楼舟风心中的酸涩难言，只是冷硬地说道：“你不信我。”
“没有不信你。”沈青朝抽一只手抚着他眼角濡湿的痕迹，轻轻吻了一下尝到一丝咸涩的味道，心间散开一点闷痛。
眼睫间的暖意让楼舟风忍不住闭眼，身子已经软了下来，话间仍是生硬的：“没有人了，你不用如此。”
“我又何须假装。”沈青朝低头看他的眼，楼舟风坐直了身与他对视。
他看见熟悉的，涌动的渔火碎落在他眼中。
沈青朝看着他，凑上前在他喉结之处轻轻咬了一下，最脆弱的命门之处在利齿之下，楼舟风不自觉有些紧张。
楼舟风觉得那股无名要将他烧透的火又轻易被挑起，终究是心有顾忌：“可你刚才躲我。”
沈青朝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用动作回应。
楼舟风觉得腰上那只手骤收紧，随即天翻地覆的感觉袭来，被褥翻动，他被压在榻上，沈青朝覆在他身上。
好在脸上已经红透，沈青朝看不出他掩饰不住的赤色。
沈青朝看着他，眼中的清明之意让楼舟风本就未平息的感觉余波又起，他轻轻挣了一下，却被压得更紧，沈青朝声音有些哑：“你早就明白。”
楼舟风又被拖进那阵旋涡，似乎思考了很久，问道：“什么？”
沈青朝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映雪说过。”他不清醒的那段时日，这句话倒是不曾忘过。
曾经无法宣之于口的，从他在湖山城学堂见到楼舟风的第一眼起，心中难以抑制的情感翻涌，就此种下的种子生根发芽紧紧将他束缚其中。
楼舟风眼睛却有些潮了：“……你分明讨厌我。”
“对不起。”沈青朝掌心贴着他柔软温热的脸侧，手指碰了碰那快要哭红的眼皮，说道：“那时我不敢相信亦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你，现在，我能分清自己的心意了。”
只是轻轻一退的姿势就让楼舟风心寒心伤至此，他又何须再掩藏。
从未想过会听见的沈青朝的剖白，楼舟风忍不住的心悸和震颤，记忆之中的片段反复明晰，直至和面前的人重合。
沉默半晌，他听见自己不甚清晰的声音：“我也是。”
那是第一眼就反水不收，难以挽救。
沈青朝轻轻一笑，两人气息近了些，他俯首在楼舟风脸上那抹湿红的颜色上蹭了蹭，如愿听见楼舟风的细喘，问道：“难受？”
楼舟风一瞬间面色更加赤红，脸偏向一侧。
沈青朝伸手将他脸转回来，轻声笑道：“兄长，别躲。”
楼舟风脸上温度更高，背上细汗绵密：“不许这么叫我。”
触及的眼神中有什么在细细流淌，沈青朝在他额上一吻：“为何，不是这样叫了你好久？”
楼舟风无声看他，两人目光相触，楼舟风敛下眼睫，沈青朝眼中之意他怎么不懂，于是面红耳赤地任人亲着渐渐失了力。
浓重的呼吸声掩不住密实粘腻的声响，沈青朝起身将门栓落下。
再次拥上那滚热的身子，他眼中晦暗，声音嘶哑：“这次即便是你要推开，我也不会放手了。”
实在耻于和沈青朝说这样的话，楼舟风抬手掩住自己的眼睛。
夜半灯火已熄，四处寂静，屋内充斥着快要散不开的炙热气息。
一声低弱的哭喊从薄被之间传了出来：“我不……”
话未说完又被堵住，楼舟风在无穷无尽的深海中不知浮沉了几回，无法平息。
他忍耐积攒的情绪快要抑制不住，最后哭着喊道：“可以了。”
沈青朝极轻地笑了一下，满室热意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