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伤
楼舟风脚踝高高肿起,看着骇人,回城时,听枫先驾车去了医馆,于映雪与荷寻也跟了过去。
天色已晚,尹时殷本已打算闭馆,走到门口时突然看见恰好到了的马车,听枫神色慌忙,于映雪骑马跟在他们身后,手上关门的动作一顿,见沈青朝把楼舟风从马车上背下来,尹时殷露出惊讶的神情。
听枫看着尹时殷家传的医馆,心里哀戚地想他怎么觉得他家公子更需要看看黄历,否则怎么三天两头就要往这儿跑。
楼舟风被平放在长椅之上,尹时殷仔细看了楼舟风肿得厉害的脚,颇为讶异地问道:“你们自己复位好了?”
这布条木棍虽然捆得草率却是将楼舟风的脱臼之处固定好了。
尹时殷拿了竹板替了粗糙的木棍,用白纱顺着布条的轨迹将楼舟风踝上伤处再裹了一圈说道:“原来就处理好了,就是固定的东西用得太过随便了些。”
听枫想起林虎五大三粗的样子,心道他倒是没有说谎。
尹时殷看着楼舟风叹了口气,说道:“就是这脚筋拉得得厉害,以后走路要注意些,不然容易再脱位。”
见尹时殷处理好,天色也确实不早,于映雪和荷寻匆匆回府去了。
听枫在驾车回楼府的路上心道这回楼舟风伤得这样厉害,楼伈知道过后肯定会细细盘问。
回到楼府时,倒是别样的安静,听枫记起楼伈今日到城北去看了刚开业的酒楼,想来是不会回来了,不由稍稍舒了一口气。
沈青朝把人背回楼舟风院子里也不需要多么躲躲藏藏了。
楼舟风行动不便,听枫把晚饭送进屋里。简单用过之后,楼舟风见到听枫让人抬上来的澡盆上面飘着几片柚子叶,皱眉问道:“这是做什么?”
听枫干笑了一下:“驱驱晦气,公子你就用吧。”他是见不得楼舟风有个什么三灾五难了。
楼舟风自己行动不便就让听枫留下帮他解衣沐浴,顺道阻止在一旁捣乱的沈青朝。
上衣褪下之后,两人看见楼舟风颈上戴着的一条细绳,上面穿着一枚扳指,那是罕见的一种白玉,从未见过楼舟风戴着这个东西,平日里这枚扳指都谨慎地藏在衣下。
听枫看见楼舟风侧过身露出细白腰上大片的青紫色,上面的皮肤被刮去一层,冒出了红色的血点,看着实在吓人,他不由问道:“公子,你这伤……”
这是今日沈青朝扑上来在桌上磕到的,掉入暗洞又在这处狠狠磨了一下。
楼舟风擦了身换上底衣对听枫说道:“没事,你拿些药油来就好。”
他这动作极快,沈青朝未来得及看清他背上的瘀伤就被盖住了。
听枫手按在楼舟风裤腰上的时候,沈青朝在一旁纯洁无辜地睁着眼睛看着他们,甚至有点要一起上手帮忙的意思,楼舟风终于忍无可忍地让他背过身去,沈青朝听着身后的水流声响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面红耳赤地转了回来。
楼舟风已经换好衣,浴桶都被撤了下去,沈青朝还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楼舟风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沈青朝慢慢转了过来,楼舟风看见他鼻下两道猩红的痕迹,他诧异地说道:“沈青朝,你流鼻血了。”
楼舟风见他站着不动,无奈说道:“过来。”
沈青朝梦游一般走到他面前,楼舟风拉住他的手让他弯下腰,伸手按住了他的后脑,沈青朝低下头就看见楼舟风白色底衣没有盖住的一段形状好看的锁骨,再往下延伸白皙的胸膛,他看见微微挺翘的一点,想起刚才见过的一片雪色。
“怎么还流得更厉害了?”楼舟风奇怪地看他,拿着手帕擦去沾在沈青朝脸上的血迹,温热的指尖搭在他的脸上,沈青朝觉得脸更热了,喉间干涩,意识蒙了一层雾一样变得朦胧,世界只剩下楼舟风在他脸上流连的触感。
“兄长……”沈青朝只能遵循着本意向楼舟风贴近,吐气温暖,他看见楼舟风微张的嘴角,就要碰到了……
“唔。”没有预想中柔软的触感和熟悉的气息,楼舟风伸手捂住了沈青朝的嘴。
楼舟风的声音清清冷冷:“去把脸洗干净了。”
听枫找来药油时,沈青朝正幽怨地看着楼舟风,楼舟风拿着一本书卷丝毫不觉。
“公子,我来给你上药。”
楼舟风放下书:“好。”
他脚上不便,还没等听枫伸手,沈青朝先揽住他的膝弯将他抱了起来,轻轻放到了床边。
楼舟风小心把脚放好趴在床边,听枫把他衣尾卷起露出腰椎尾处的瘀青,手心里倒了些药油用手化开直到掌心温热才覆了上去,楼舟风闷哼一声,沈青朝莫名听得耳尖一热。
他听了楼舟风的话用清水洗干净了脸,还对着铜镜照了照,脸上挂着未干的水迹。
等听枫出去,沈青朝就蹭上了床。
楼舟风脚不方便不能推开他,还未来得及从趴姿翻回来,沈青朝就凑了过来,闻到了他身上浅浅的药香。
房间油灯未灭,映得处处明亮,背上忽的一凉,楼舟风还未来得及问他做什么,沈青朝就小心翼翼地亲在他腰椎处的伤上,他回过头肩颈拉出一道清瘦紧致的曲线,沈青朝闭着眼样子虔诚,伤口扫过一道凉风,他轻轻吹了吹。
意识到楼舟风的沉默,沈青朝睁开眼看见楼舟风眼睛一眨不眨的样子,他凑上前搂着人小心放平,鼻尖在楼舟风颈间蹭了蹭,声音轻柔:“我洗干净了……”
交缠的呼吸炙热,他靠在楼舟风耳边轻声哄道:“不疼了,兄长。”
楼舟风又发出那样的哼声,沈青朝很想再听一听,楼舟风却咬紧了下唇。
他低头一笑,靠在楼舟风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楼舟风察觉他的乖顺,手抬起来最后落在他的发上。
满室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