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命定的终结
“呐，lancer，你既然与那位诺赛因斯有如此深的渊源，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相认。魔书会将servant的档案对己方全部公开。只要对方稍微上心，我的小动作完全没法隐瞒对方。”露维亚和那位红发的东方英灵在书房内交谈着。
“御主不必太过担心，”李书文轻声道，“他只有对合作方会上心。”
“没想到英灵还能不凭借着圣杯降临，难道说诺赛因斯，这位魔术界的活化石，在谋划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
眼前的英灵并没有回答，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就是我的愿望，御主。”
露维亚歪头笑道：“你的愿望太过简单，让我有一种不安感，lancer，”她看到对方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后，继续道，“这种级别的请求不用圣杯也可以做到，再加点别的什么条件吧，如果仅是如此，我会怀疑你的忠诚的。”
李书文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么就请将我刚才的话，当作一个小小的请求吧。寄托于圣杯的愿望，那便是追求武的极致。”
“来自于神秘古国的武学大师嘛，那么作为这个小小请求的代价，可以教我你的拳术吗？”露维亚闪过一丝坏笑，“下次见到那个暴力狂，应该会很有趣。”
露维亚回想起与那位英灵的第一次交谈，对方就提出了想和艾尔索单独交谈的请求，作为曾经的弟子，艾尔索的实力确实可怕的惊人。与英灵对战本就十分艰难，更不要说一个魔术师了。只能说不愧为诺赛因斯隐藏了这么久的家主吗？
双枪交锋时引发了阵阵飓风，破碎的石块和树枝在空中飞舞，原本开阔的下沉式广场现在被毁坏到四分五裂，平坦的地面沟壑纵横。
夏佐靠着手里的魔枪勉强撑着身体坐在地上不至于径直倒下，他下意识望向远处的lancer，对方依旧站在原地，仿佛长青的松柏。亘古不变的，不仅是他的身影还有那份不屈的意志。
“我曾经告诫过你，心无旁骛才可登峰造极，”李书文站在他的面前，恰好挡住了迪尔姆徳的身影，“你终究还是没有听进去。”
“……我想起来了，”夏佐咳出一口血，“我曾动过心思想学双枪，却被师父一口否定，”他满不在乎地将手掌上的鲜血甩了出去，“我猜师父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李书文并没有回应，反而是像以前一样，站定在挥枪都很困难的夏佐面前：“起来——”
夏佐下意识呼唤了一声：“lancer……”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苦涩的地笑道，“很抱歉给你用了令咒……”他压下心神，那就赌一把，他要赌迪尔姆徳对他的真实的想法，以及他真正的忠诚到底是属于谁。
“师父，”夏佐的左眼开始渗血，一行血泪顺着脸颊滑下，“您可要当心了……”
下一秒，夏佐便如风一般从李书文身边掠过，二人再次拉开了距离。李书文笑了一声：“我倒也想看看，你接任了诺赛因斯的家主，实力涨了多少。”
就在夏佐动用魔眼的一刻，迪尔姆徳身上的魔力瞬间暴涨，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凛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lancer？”她和夏佐多次相处，迪尔姆徳的性格她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几乎没有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
“这家伙……”托那名叫做言峰绮礼的神父的福，库丘林早就知道令咒对servant的约束力，“摆明了想找死。喂archer，戏也看得差不多了，多少帮点忙。”
红a冲着凛点点头，便立刻动身，闪现到了远处的制高点。
“能看到全貌吗，archer？”凛随即向周围扔了几个宝石，打造了一个结界，“警戒就全部拜托给你了。”
“放心，”卫宫眺望着整片区域，“魔术师忌惮着ruler，不会轻举妄动，只是这位裁决者，有点麻烦。”
“夏佐确实对裁决者有不小的敌意，听语气他们应该认识？”凛刚想再补充几个宝石，另一侧却被库丘林的符文石抢先一步。
“倒也不是，”卫宫淡淡道，“听语气应该没有见过面。我更好奇的是，夏佐的另一重身份，猎魔团团长。”
“猎魔团……主要分布在欧洲地区吧，冬木的魔兽并不频繁，御三家都可以应付，完全用不到猎魔团出动。”
“猎魔团是抵御魔兽的第一道防线，欧洲的战场十分残酷，猎魔团伤亡更是惊人。成为猎魔团的军团长，并非易事。”
“说得……也是……”凛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前的战斗可以说得上是惨烈了，“话说回来，archer，真的有人类可以与servant相抗衡吗？”
“魔术水准上，除了caster，确实是魔术师更胜一筹，若要是从武力上讲，lancer，saber，archer都远胜于魔术师。不是有一句话吗，servant是关在笼子里的猛兽，猛兽和人类，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说到这里，他将目光投向了战场中央，“难怪你会这么问了……”
广场中央，夏佐左眼血红，他的动作多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出手狠辣犀利，每一次攻击从不考虑后退，就是这样不要命的进攻方式，让李书文有些忌惮，从招式上看渐渐落了下风。
在一次交错之时，李书文长枪收回，一拳直接击中夏佐的腹部，愣生生用疼痛让对方停止了攻击：“破釜沉舟确实可以短时间提高你的士气，但并不是长久之计。”
夏佐干脆利落吐出一口鲜血：“神拳无二打，师父还是留手了……”
“我并不是想要你的命，”李书文攥着他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我只想要我的徒弟回来……”说完便将他直接扔了出去，空中的夏佐像是一只断了翅的猎鹰，眼见着就要摔倒碎石之间，突然他被一个闪过的身影稳稳接住。
“……咳咳……”夏佐感受到lancer的行动，并没有再出言讽刺，只是摇摇头，“师父，想要他的艾尔索回归，但不会杀了我，放心，”他借着lancer的手慢慢站起来，“其实，我也很想……所以我才会给你下了令咒，”感觉到迪尔姆徳瞬间绷紧的身体，他勾起嘴角，“所以，做好你该做的，servant。”
下一秒他猛然推开lancer的手，化作一阵风向着李书文冲去。
……
“师父，人真的能够御风而行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速度快，持枪者，便要凭虚御风，才能进可攻退可守。你还差得远呢。”
……
“师父……”夏佐闭上了双眼，看似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实则速度快到不可思议，霎那间枪出如龙，双枪摩擦嗡鸣声仿佛要隔离耳膜一般。凛和露维亚禁不住捂住耳朵，同时瞪大双眼，不想错过这惊险一刻。
然而面临这踏风一击，李书文勾起嘴角，看起来十分欣慰：“也没算白教……”
然后他神色一凛，长枪仿佛游龙一般，从夏佐身侧贴身而出，紧接着李书文便已躲过，翻身便是横枪一扫，夏佐血瞳里几乎要映照出完整的银枪时，才反应过来，连忙用魔枪抵挡，可就在那一瞬，长枪崩裂。
“master——”迪尔姆徳目眦欲裂，可却被令咒限制的丝毫动弹不得。
夏佐怔怔地看着枪尖滑过自己的咽喉，他表情里闪过一丝错愕，就在那一瞬间，无形中像是有什么虚影帮他挡住了这一击。
“鲁维克……”夏佐的耳畔响起一声仿佛宣誓般的声音，“……以我生命为誓，灵魂不归，封印不解。”
“什么？”还未等夏佐反应过来，一道蓝色的魔枪虚影正握在他的手里，下一秒李书文的枪锋已经到了眼前。他下意识翻身躲过，左手被震得发麻。
魔眼里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他来不及分辨。而李书文像是已经算好了一般，步步紧逼，很快刚刚凝结的虚影再次被打散。
“柯林……以我生命为誓，灵魂不归，封印不解。”
“修……以我生命为誓，灵魂不归，封印不解。”
“奥兰德尔……以我生命为誓，灵魂不归，封印不解。”
夏佐每一次抵挡，魔枪都会再破碎一次，混乱的记忆便如潮水一般屡次将他吞噬一遍。就在最后一次，他的双瞳都已变成了魔眼，意识也变得模糊不堪，只凭借着极限直感与李书文相斗。
碰——
夏佐手里的魔枪再次崩裂，唯一不一样的是，这次他手里并没有再次出现那道虚影，他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眼见着李书文的银枪杀到，夏佐站在原地突然伸出双手，动作仿佛经过千万次训练一般，从虚空中握住了两把被黑影缠绕的魔枪。他的目光冰冷且呆滞，似乎在等待着李书文进攻。
李书文眉头皱紧，脚下的动作却没有停过，尽管他们打了这么久，他甚至没有真正开过宝具。就在他思虑的一瞬，眼前的夏佐却失去了踪影，紧接着他感觉到一丝寒气从身后袭来，李书文横枪缠腰，整个人仿佛游龙一般在空中翻滚，也挡住了夏佐的进攻。
“奥斯卡……以生命与灵魂为誓……”
夏佐的双枪仿佛是从手臂延伸的双翅，裹挟着利刃，再次向李书文发动攻击。
“……封印灵魂碎片，我将以生命奉献给女神摩利甘，灵魂归于此地……”
两人双枪对撞的速度让人应接不暇，露维亚已经直接放弃了观摩二人战斗的心思，转而将注意力投向了夏佐的servant，说起来那个servant也用的是双枪。
咚咚——
心脏的跳动声，不断在夏佐的耳畔回响，他脑海里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那名金发的少年，就仿佛站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手：“回来吧，夏佐……”
“lancer——”
“夏佐——”
两声惊呼将他的神智生生扯了回来，硝烟飘散后，迪尔姆徳挡在二人之间，他一手死死攥住了夏佐的魔枪锋刃，鲜血顺着枪锋汩汩流下，另一手则是挡住了李书文故意偏开的长枪。
“……该回家了，夏佐。”那名金发少年，挡在夏佐身前，魔枪贯穿了他的心脏，鲜血顺着枪身一路流到了夏佐的双手上，“你这家伙……日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该拿你怎么办啊……”因为逆着阳光，夏佐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只记得诺大的战场上，好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深夜下，月光如同记忆里的阳光一般洒在他面前的迪尔姆徳身上，夏佐怔怔地看着自己魔枪上的鲜血，那一瞬间，迪尔姆徳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绝望，痛苦，无措，和懊悔。那双眼里积存着太多的情绪，只是对视一瞬，心里便仿佛被利刃切割一般。
“奥斯卡……”夏佐轻声呼唤着记忆里的少年，手中的魔枪便翩然消失。下一秒，他便坠入了深沉的梦境深渊。
迪尔姆徳下意识将对方抱在怀里，他转身看到李书文时，艰涩地开口：“您是故意偏开的……”
李书文看着他冷冷道：“我看见他最后召唤来的魔枪，贯穿了他的胸口。日后也不必担心是我亲自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