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英雄归乡

    “韦伯·维尔维特。”

    那道声音传到韦伯的耳朵里时，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能感觉到，艾尔索是真的生气了：“他……他怎么生气的时候，和老师一模一样啊……”

    没错，这声全名喊得他一愣一愣的。就像是曾经肯尼斯在课上点名批评一样，不管怎么说对老师的恐惧都是刻在dna里的哇。他吞了吞口水，正视着夏佐那双猩红的魔眼：“艾尔索……前辈。”

    夏佐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风沙渐渐停息，夏佐的结界也彻底稳固了下来，与此同时，沙漠的另一端出现无数幽蓝色的光晕，点到线，最后连成片。然后似乎像是海潮一般向着沙漠中心前行。直到它们流淌到中心时，韦伯才发现那不是什么火焰或者光点，那就是rider口中所说的亡灵……军团。

    “这看上去还真是壮观哇，”征服王由衷发出赞叹，“即使是亡灵，看上去也是战意十足的军队，士兵们并没有因为死亡而失去斗志……”

    “死亡是另一个开始，”夏佐淡淡道，“你所见的，正是战场上无家可归的英魂。也许这里面也有诸位曾经的同伴也说不定。”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王冠，像是在缅怀着什么，“我本可以不用唤醒他们，不过既然你一直想看到我这个所谓亡灵之主的姿态，让你看清也未尝不可。不过，”他话锋一转，“你准备付出相应的代价了吗，韦伯·维尔维特？”

    “艾尔索……”韦伯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是否打算在此地与我放手一搏，见证真正的战争？他看向rider的眼神充满了坚定：“放手去做吧，rider，我知道这一场是无可避免的。”从rider知晓夏佐死灵术士身份的时候，韦伯就知道他在为这一刻做准备了，不单单是启示夏佐生出王之心，还有rider自己，他也想……再次看看曾经倒在东征路上，没有走入的王之军势的同伴们。

    “喂，说起来两军之战你要问的人也应该是我吧，小子。”征服王的声音回荡在两军阵前，甚至是整片天际都在为其的霸势所震撼。

    “那是因为我还在以master的身份说话，”夏佐冷冷地扫过去，“而现在你只是个servant。”

    此刻，迪尔姆德一愣，同时向夏佐投向了不可置信的眼神：“master……”

    “韦伯·维尔维特，你是否准备好付出相应的代价？”

    有那么一瞬间，韦伯感觉站在高处的那个人不是他熟悉的夏佐，而是曾经的肯尼斯。一样的冷漠高傲，不近人情，他们才是真的魔术师，内心里只有一个追求，除此之外其余世间的任何事都是他们可以操作和置换的对象。

    “艾尔索前辈，你才是吧，准备好对决的筹码了吗？”韦伯转过身正视着夏佐的双眸，那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瞳孔清澈明亮，毫无惧色。

    “那么……征服王，”夏佐手中的王冠幻化成型，像是权杖，更像是他曾经手中的魔枪，“你也做好准备了吗？”

    “这小子的战意相当充足哇，”征服王并不在乎他刚刚的态度，相反的他只关心身为王者的夏佐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如何行事才能配得上他浩浩荡荡的亡灵大军，“那么，冲锋——”怒吼声响彻天际，王之军势再一次发起了冲锋，向着沙漠的中心汹涌着奔腾而来。

    夏佐从山崖上一跃而下，甚至没有留给迪尔姆德一个眼神。仅仅是这一个动作，让迪尔姆德突然觉得两人之间的联系，仿佛再次……断开了？

    “迪尔姆德，”夏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耳畔，“去看着韦伯那个小子，魔力即将枯竭的时候，告诉我，我会停手的，”他顿了顿，“如果你还算是我的servant的话，照我说的做。”那道声音冷漠空寂，与之前的夏佐截然不同。

    迪尔姆德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便立刻前往韦伯的身边。站在saber，韦伯之间的他看上去就像是被抛弃的棋子一般，神色略带落寞，就连攥着红蔷薇的手也在轻轻震颤。

    saber担忧道：“lancer……你……”

    “没什么，”迪尔姆德避开了saber探寻的目光，“我只是执行master的命令，前来查看韦伯的魔力状态。”

    “学长他……即便是再像老师，内心还是个温柔的人啊……”韦伯再次将目光投向战场，这算是他第二次目送着rider出征了，与上次不同，他理解这是rider内心的执着，也想在自己能到达的极限中保证他不留遗憾。只是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艾尔索还是选择了优先查看自己的情况。

    夏佐跳入战场后，便骑上了属于自己的幽灵坐骑，那是一匹闪烁着蓝色烈焰的骏马，他骑着马从侧方插入战场，他的魔枪略过前排每一个士兵的武器，铿锵有力的撞击声回荡在每一个战士的耳畔。

    “long live the king——”

    没有鼓舞士气的阵前演讲，甚至没有冲锋的命令。夏佐骑马的身影就是全军希望和信仰的所在。他举起手中的长枪，回望了身后的军队，像是在怀念什么一般，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向对方：“冲锋——”

    远在战场外侧的迪尔姆德第一次感觉到慌张，就像是过去的经历一样，他失去了主君的信任，夏佐身后的队伍里，原本应该有他的位置的。

    黄沙漫天的战场里，夏佐手持魔枪和大帝战在一处，魔枪和阔剑相撞，夏佐左手还在隐隐作痛，他知道以今晚的状态，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征服王本身就能存储魔力，而韦伯，吃了四战的教训，想必也提前做了准备。

    “征服王，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枪刃相撞时，夏佐几乎是咬牙吼道。

    “嘛，不错的眼神，”征服王笑道，“如果我能在此打赢你，你的亡灵军团是否能归于我的麾下？”

    “你想要我的部下？”夏佐脸色十分难看，“你从一开始就打着这个想法？”

    “确切来说，我想让你向我称臣，”征服王爆喝一声，同时双手用力，将夏佐震退了几步，“你的亡灵军团和我的王之军势，那将是一只无可比拟的军队，如果你愿意与我结盟，我就此收手如何？”

    “让我的军队为你所用？”夏佐的眼神变得十分危险，“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夜幕下的战场尘土飞扬，被砍伤的亡灵们化作幽蓝色的火焰点缀着大地，而征服王的王之军势也在迅速衰减着。因为夏佐的魔力消耗太大，亡灵军团逐步处于弱势，夏佐的败局已经初现端倪。

    再一次攻击，夏佐险些从马上跌落，他擦掉嘴角渗出的鲜血，将脑海里迪尔姆德焦急的呼唤抛之脑后。

    征服王上下打量着他：“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复活？”

    夏佐抿紧唇角，固执道：“征服王，我们不同。你的王道是征服，成就伟业，”他自嘲地笑着，“我可没有你的雄心壮志，我所希望的，不过就是……带他们回家而已。复活与否，还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征服王摇头叹息：“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别扭？你手执权能，背负了他们执念，却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效忠么？”

    夏佐道：“他们效忠的并非是我。如果你非要我承认王道，那只能是承诺。我与他们只有一个承诺，我不愿称王只不是因为我的私心罢了，”他翻身下马，“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抹杀他们的执念，玷污我的誓言。征服王，你想要我的军团，就先取下我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