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逃婚时的回忆
“喂,振作点啊,你可我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能受到‘战士赐福’的人啊?”身旁的青年一边勾着夏佐的脖子一边摇晃道,“要是让团长知道你这副模样非得气死不可哈哈哈……”
“我不想接受那个东西……”夏佐低声道,眼眸垂下,试图将落寞隐藏起来。
青年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仿佛被静止一般,一点点转过头,笑着问道:“你在说什么?”
夏佐是从对方手臂中挣脱开,他认真道:“我不想被那个愚蠢到只有一根筋的家伙赐福,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请求断绝了自己全部的人生,这种人不觉得可悲吗?”
谁知对方听完他的话,立刻冲上来捂住了他的嘴:“嘘——你想被周围那群人念叨死吗?”他警惕地查看了四周,才放下手继续道,“话说回来,你用的也是双枪双剑,应该也是很敬佩他才对,怎么偏偏就……”
“我没有……”夏佐摇摇头,“无关他的能力,我只是对他的抉择不能苟同,”他摆脱了对方的钳制后,背对着青年边走边道,“所以如果团长问起来,就说我拒绝吧。”
青年并没有继续执着下去,只是无奈地摇头叹息:“拒绝geis,拒绝赐福,你还真是……无欲无求啊……”
梦里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再次清晰起来时,他正站在一个石碑前,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他的头发,直到完全湿透,他才拎起手中两把枪端详起来,就这样沉默了不知多久,他才将武器放在了石碑前:“抱歉……”
……
睁开眼睛的夏佐出神地望着这片陌生的天花板,梦里的画面依旧清晰可见,可唯一令人疑惑的是,那个青年的面孔却模糊不清,他是谁?
他们……不,或者说曾经的自己,又是谁?
他突然想到梦里那两把枪,那独特的花纹和触感,和自己在抵抗阿克琉斯时手里握着的一模一样,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他是切实地握住了。 但它很快就消失了,想来当时也没有人见过它了。想到这里,夏佐不由地叹了口气,然后轻声道:“多谢。”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迪尔姆徳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这是我的职责,吾主。”
夏佐摇头:“我是谢你没有打断我发呆。”
迪尔姆徳显然是被噎住了,半晌后才道:“请不必放在心上。”
两人谁都没有出声,蓦地,夏佐像是在确认什么,用力闭上了双眼,然后再次睁开,反复几次后,最终化作一声叹息:“lancer……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你一段时间了。”
迪尔姆德闻言一怔,再看到夏佐似乎寻求自己方位的目光时,顿时明白了,他几步上前,跪坐在夏佐身边:“您的眼睛……”
“嗯,”夏佐继续望着正上方,“还没来得及和你细说,这群老家伙是真坑人啊,上次我从庄园出来,本以为换掉了魔眼,结果却是换了一种新的魔眼,而且……”
迪尔姆德皱眉:“等级更高,您现在的魔眼等级,已经超过您的负荷了。”
夏佐一挑眉:“我还以为你并不了解魔术师的道具……”
迪尔姆德摇头:“魔眼不同,您可以将其理解为神的赏赐,即便是在神代中,魔眼也是极为罕见的存在,而且也只有神子才有可能会拥有。而您身上的两种魔眼,都不是那种普通的等级,因为,您的瞳孔是红色的。”
夏佐闻言一怔:“红色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迪尔姆德道:“赤红瞳孔是神血的象征。如果您还有印象,御子殿下的眼睛,就是赤红瞳。”
夏佐震惊,他现在是明白为什么库丘林对自己的眼睛充满敌意和不屑,这么说来自己倒像是成了窃取神血的小偷:“猩红色的血瞳,的确印象深刻,”想到库丘林第一次恶狠狠的威胁,在知道自己的魔眼又换了个等级,不知道那个枪兵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想到这里的夏佐禁不住勾起了嘴角,“算了……嘶——”他试图起身,却被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阻止了行动。
“请不要乱动,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迪尔姆德试图去扶起他,不仅制止了在对方胡乱挥动的手臂,还顺利将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我好像最近异常倒霉啊,”夏佐自嘲笑着,“完全没想到会被自己人摆了一道。原以为那些老家伙除了会折腾人以外,还有点用,现在看来,简直一无是处。”
迪尔姆徳担忧地看着夏佐腹部的伤口:“很抱歉我对此无能为力,但如果您真心想要摆脱诺赛因斯,我拼尽全力也会……”
“拼尽全力?”夏佐叹气,“还没到那一天。哪怕你们是传说中的英灵,但归根结底依旧是……”他顿了顿,抬手在空中画了个魔法阵,一只晃晃悠悠的魔使扑腾着翅膀在空中显形,“魔使而已。”
迪尔姆徳攥紧手,却出奇地没有反驳。这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无关强弱,而是从一开始他便没有与诺赛因斯相斗的能力。依靠操灵术经久不衰的魔道世家,即便不能与英灵座或者盖亚之力相提并论,但对英灵的限制远比他们想的大。
“当务之急并不是诺赛因斯,也不是身边这群虎视眈眈的魔术师,而是城市另一半的圣堂教会。你记住,只要有servant在,诺赛因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毕竟他们还期待着我将圣杯捧回来,复兴这古老的魔血。”
“抱歉……”迪尔姆徳垂下头,眼底隐藏着惊涛骇浪,却只是固执地道歉。
“你无需对我的处境自责,”夏佐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手,但双目却没有任何捕捉动作的反应,“还记得我说过吗,你本身就是要站在前线的,战得最盛,那里才是你的天地,而不是困于如何保护御主,与这些小事周旋。”
“请恕我难以接受,我始终认为保护御主才是servant的首要任务。”迪尔姆德低声反驳道,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出奇的,这次夏佐没有着急反驳,只是虚晃了几下手臂,最后搭在了眼睛上:“现在这个情况,我同意你的坚持,lancer。”
迪尔姆德明白,夏佐的情绪不高不单单是因为受伤未愈的缘故,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憎恨吗?
呼吸声与沉默交织着,夏佐微微叹气:“或许……我应该……”
“或许您应该好好休息,”迪尔姆德适时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您觉得这里不习惯的话,我可以带您回家。”
夏佐闻言一怔,愣神了好久才继续道:“……好。”
——回家吗?这应该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迪尔姆德没有对士郎他们道出实情,甚至没有对利兹说明具体情况,只是在判断对方现在的处境没有危险后,便用斗篷将夏佐包裹好,抱着还在沉睡的他径直回到了城堡中。
利兹沉默着注视着对方的背影,却拒绝了高文是否要跟上去的提议。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个枪兵有什么不一样了。或许是迪尔姆德的惊天一役让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个lancer并非三流的servant,对于那个好脾气的武者,他们多多少少心里都多了些敬畏。
当然,这里不包括saber。
阿尔托莉雅自然知道这名lancer的武技是何等得高超,武术造诣甚至远超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主仆不合,四战里他也不会以如此凄惨的方式退场。他是一名值得敬佩和尊重的对手,不应该遭到那样的解决。命运对英灵座上的众人从来都是不公的,即便是如此,saber也打从心底希望对方能够真正找到一个合适他的master。
“saber,”利兹突然开口道,“你知道对方的master都是什么人嘛?”她转过头笑着,“无论是神父也好,魔术师也罢,我从来没见过兄长大人吃过这么大亏。”
听到这里的saber脸色有些难看:“我们并没有见到对方的master,对方只有一名archer和一名rider。”
“魔术师啊,永远都是一群扭曲的怪物。”夏佐瑟缩在迪尔姆德的怀里发出一声轻笑。
迪尔姆德眉头微皱:“据我所知,只有利兹小姐在最后赶到了。”
夏佐摇头:“我倒宁愿她没来,”他闭着眼睛继续道,“我们是在前往城堡的路上吗?那我建议你时刻警戒周围的情况,保不齐周围就会有魔术师出手,送我们一同去见上帝。”
“这点请您放心。”迪尔姆德眼神微冷,“我会将您安然无恙地送到领地内。”
“那我就放心了,”夏佐勾起嘴角,“我们刚刚说到哪了……哦对,利兹……”紧接着又是一声长叹,“巴塞梅罗的秘密武器?她的家族事先并没有周知我,甚至可以说保密工作做得相当不错,在告解日后加入圣杯战争中,不仅避免了第一波的冲突,甚至可以获得足够的情报。也许他们的身后也站着一个拥有着了不起记忆的人呢。”
迪尔姆德渐渐停下脚步:“您是说,和您一样吗?”
“也许吧,不过并不重要,我不解的是利兹的态度,从她的种种表现来看,她接受了家族的安排,甚至可能是主动的。”
“……您在生气吗?”
“那是自然的吧,”夏佐冷哼一声,“利兹之于我就像是格兰妮之于你,虽然我对她并无半分情爱之意。现在小姑娘长大了,也完全不打算听我的了。”
迪尔姆德轻笑:“也不完全一样的,看起来您更像是将她视作女儿或者妹妹。”
“也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
“master,”迪尔姆德再次打断他,“您的一开始已经成为了事实,请千万不要试图去否定它,甚至是去改变它。过去的已经过去,沉湎于记忆则意味着您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对您来说,放弃生命实在是太过可惜了……我虽然不知道您究竟经历过什么让您对自己的生命如此漠然,但我希望您能换一种生存方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自己作为赌注,时刻押在赌桌上。”
夏佐完全没想到会得到对方这样的回答,愣了很久才继续道:“我的过去就是既定的死亡……”
“不是的,”迪尔姆德罕见地严肃道,“您拿着另一个不存在的世界的故事,试图更改自己的记忆不觉得十分愚蠢吗?”
“不存在的世界……”夏佐怔怔出神。
迪尔姆德看着周遭不断出现的黑影继续道:“您总说不愿自欺欺人,已然接受了发生的事实,请恕我冒昧,您只是沉浸在魔眼的世界里罢了。”
夏佐淡淡道:“那么,你完全放下了吗?”
迪尔姆德继续道:“你忘了,我的人生早已结束,而我现在的存在,只是为了完成生前未尽的心愿。”
夏佐闻言笑了:“真实狡猾的回答。不过话说从我们刚刚聊天开始,你似乎就没有向前走过一步,看起来我们这会儿人要有麻烦了?”
“是有点,但应该很快能解决,在此之前,还请您认真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迪尔姆德小心翼翼地将夏佐放在身后,“因为这是同为战士的我对您的忠告。我不希望看着您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步入自毁的道路上。”
——“您是一位令人惊叹的战士,不该与我在此路上相遇。”
夏佐依稀想起与兰斯洛特一战时,对方对自己说的话。他一直认为对方的意思是不要让自己也走上berserker的堕落之路,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另一层意思。
“怎么样?看来问题很棘手?”夏佐重新将话题引到了周围不怀好意的魔术师身上。
对于夏佐的有意躲闪,迪尔姆德并不意外,他甚至让对方改变态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便没有继续步步紧逼,继续顺着对方道:“并不算太难,那么我的背后就交给您了,我的主君。”
下一秒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从夏佐的面前消失,与此同时,夏佐的双手中露出一个小小的法阵,魔术符文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如今的他,除了充分相信lancer外别无选择,他将象征着魔力传输的第二契约完全显现,并且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将自己的魔力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对方的身上。
他虽然目不能视,但能感受到lancer的每一个行动,凌厉的枪风从耳畔掠过,夏佐甚至能想象出迪尔姆德的每个动作。只可惜现在的他,只能待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servant完成任务。他一点都不担心迪尔姆德会失败,或者自己被暗算,这个时候敢动手的,无非是那几个和自己积怨已久的魔术师罢了。
“真是的,战线上就不应该设立结界,双方都是投鼠忌器,这才让魔术师悠闲到内斗不止。”夏佐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法阵,甚至在心中默默为迪尔姆德计时。不过数了几秒,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又去回忆自己苏醒后的现状。他不确定伊莉雅或者saber是否将自己和爱因兹贝伦的约定已经告诉了lancer,不过这也是很难隐瞒的事情了。迪尔姆德虽然没问,不代表他完全不知情不怀疑……
蓦地,他突然感觉到迪尔姆德的靠近,他震惊地向对方眨眨眼:“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只是一群龙骨兵,对方也没有纠缠的意思,看起来就像是……”迪尔姆德皱眉,“应付差事。”
“龙骨兵……”夏佐嘲讽道,“可不是应付差事么,”感觉到lancer的靠近,他熟练地爬到对方的背上,“我好像还没给你讲过这个魔术师的事情。”
“并没有,”迪尔姆德在确保夏佐已经无碍后立刻动身,风声在二人耳畔呼啸而过,他传声道,“似乎您并没有将servant当作御敌的第一手段。”
“你是我的servant,不是我的仆从,”夏佐叹气,“况且这种事如果不是我亲自解决,心里总会有些别扭。”
迪尔姆德顿了顿:“是关于利兹小姐?”
“聪明,”夏佐淡淡道,“利兹原本是与这个魔术师定了婚约的,但鉴于她本人不乐意,同时巴塞梅罗也对这个人选并不满意,只不过因为这个普普通通的魔术师家族凭借着强大的财力崭露头角,再加上魔术师家族内斗严重,需要新鲜的血液将水搅混,阿特拉姆本身又是个人傻钱多,盲目自大的货色,好控制罢了。”
“后来,我在魔术师的聚会上碰巧遇见了利兹,小姑娘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心血来潮替我解决了一些前来找麻烦的魔术师。一来二去,便也就熟识了。后来,婚约在即,利兹走投无路希望我能帮她逃婚来着……”想到这里,夏佐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快乐的时光。
“逃婚么……”迪尔姆德低声重复着,平静到听不出任何波澜。
“是的,”夏佐继续道,“其实完全不用这么麻烦,那个时候的我刚刚顶上诺赛因斯的头衔,只不过家族已经沉寂了太久,以至于魔术师界几乎认为他们已经化作历史的尘埃了。所以当时我说能够帮她找另一个办法解决费了不少力气,”他笑着,“没办法,小姑娘压根不相信我,只觉得我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看得出来,利兹小姐早已将您放在了心上。”听到这里,就连迪尔姆德的语气都带了几分轻快。
“哈,”夏佐笑出声,“当时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可让我废了不少心,我既不能拒绝她让我帮忙逃走的请求,也不能完完全全按照她的意思执行。最后只能采用最为简单粗暴的方案,向她求婚。”
夏佐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最适宜逃跑。利兹急得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甚至试图带着夏佐一道逃走。
……
“既然我已经在你的帮助下逃到了这里,如果不带着你一起走的话,你一定会被老爷子他们抓住的。趁着现在,和我一起走。”利兹背上行囊,试图拽着夏佐一道行动。
“利兹,你听我说,我有办法的。请相信我。”夏佐则是试图拦下离家出走的少女,同时担忧地望着窗外,这个夜色适宜逃跑,同样也适宜杀人。需要警惕的除了魔术师,更有隐藏在黑暗中的魔兽。
“你能有什么办法,不要再和我说你姓诺赛因斯了,”利兹振振有词,“我早就知道,你的身后站着的是阿奇博尔德家族,可他们也是新生代的现代魔术师家族,他们也是依靠着这群老家伙才在魔术师协会站稳脚跟的,你不要指望他会为了你一个穷小子对抗时钟塔的贵族……”
夏佐无奈地扶额,但无论对方说什么,他也没有放开手。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魔力迅速向两人藏身的旅社袭来。利兹下意识挡在对方身前:“真是的,都怪你磨磨唧唧,老爷子派人找来了……”
少女回头坚定地看了夏佐一眼:“快走——”
夏佐先是愣住,随后无奈地露出笑容,眼里满是温和。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笑什么?”利兹几乎是厉声喝道,“我无所谓,可你一个没有家族依靠的魔术师,一旦被抓住,下场有多凄惨你明白吗?”她的脚下飓风骤起,“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一到紧要关头就掉链子,真是的原本完美的计划都被你毁了……”少女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还不快跑——”
“很遗憾大小姐,他不能离开。”此刻房间的大门应声而开,为首的魔术师仅仅是点了下手杖便破了利兹的魔法阵,对方彬彬有礼,眼里却冰冷地仿佛看向死人。
“怎么会……”利兹震惊地望着对方,眼底最后一丝希望也陷入寂灭。
身后的夏佐长叹一声,不管曾经的利兹究竟是将他视作什么,刚才那几句应该算是真情流露了吧,说到底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小姐。他静静地从利兹身后走出,然后站定在对方面前,面对着前来追逐的魔术师们,他凌空划了个十字,巨大的法阵瞬间遍布整个房间,此刻他的魔力倾巢而出,潮水一般仿佛要把在场的众人全都淹没。
“回去告诉家里那群老爷子吧,就说诺赛因斯现任家主,艾尔索·冯·诺赛因斯求娶巴塞梅罗家的大小姐,利兹·巴塞梅罗。”
……
“……后来巴塞梅罗以最快的速度与那个魔术师解除了婚约,一个月后,我们就订婚了。只不过那之后,利兹有好长一阵子不愿意搭理我。也正是因为这个婚约,我和她都省了不少事……”说到这里,夏佐叹气,“这也是我和那个魔术师结怨的主要原因,所以下次见到他……以及他身边的那个caster……记得优先处理。”
迪尔姆德几乎是立刻发问:“关于那个caster,您有了解吗?”
“美狄亚,传说中的魔女啊,大名鼎鼎的神代魔术师,”夏佐勾起一丝嘲弄之意,“是个十分聪慧的女人,同时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我记得她的宝具是一个叫做ruler breaker的匕首,万法宗灭,一旦被那个宝具碰到,任何魔术都会失效。”
“也包括令咒吗?”
“也包括令咒,”夏佐极力回想着魔眼曾经看到的场景,“如果没记错的话,夺取令咒再归为己用可是她的拿手好戏。所以一定要小心,”夏佐说了这么多,只觉得浑身愈发疲惫,“如果有一天你要被她夺走了,我可是会发疯的,到时候就算是你有余力关注到第二契约,也拦不住我了,lancer。”
迪尔姆德感觉到身后一沉,他即刻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看到对方疲倦的睡颜,他怔怔地看了许久,才轻声道:“不会有那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