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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魔术师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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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会后悔吗?”少女的面容藏在面纱之后,看不出多少情绪。

    “我的职责是守护您的安全,直到您做出最后的决定为止。无论是回城还是逃亡,我都会尊重您的决定。”骑士不卑不亢,却是完全避开了对方的问题。

    “所以只要认定是你的职责,我无论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是吗?”少女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骑士沉默,许久才道:“公主殿下,您的决定我无权干涉,我也不会让外界因素来影响您的判断,所以请放心,也请您遵从本心。”

    “一个人的力量能有多少,”少女摘下面纱,双目盈盈充泪,“您非得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吗?”

    骑士不忍再看少女的面庞,避开了对方的目光,轻声道:“公主殿下,我不能爱您。”

    “是不会,还是不愿?”

    骑士长叹一声,转身向少女单膝下跪:“既不会,也不能。”

    少女禁不住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骑士:“也……不愿吗?”

    “公主殿下……还请您,将我看作是您的护甲武器。”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我!”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和抽噎随着风飘散在空中,一去不回。

    骑士缓缓抬头,看向那副美丽动人却充满忧伤的面容,坚定地摇头:“我不会,也不能。”

    夏佐睁看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那一抹绿色的树叶,梦中少女的脸庞已经被迷雾所笼罩,他唯一能想起来也只有对方饱含忧郁的泪滴落在茵茵草地上,梦中的感情也消散殆尽激不起任何波澜。然而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迪尔姆德的记忆,那名蒙面的少女也不是格兰妮公主。

    “您终于醒了……”此刻房门被打开,迪尔姆德走进来,面色忧郁,身形看上去也稍显疲惫。

    夏佐有些愧疚地开口:“让你担心了,我睡了多久了?”

    “浑浑噩噩,过了两天,”迪尔姆德顺势将对方揽起,并贴心地在他的身后垫上了靠枕,随后他看向夏佐不禁叹气,“也许最适合您的servant,应该是saber职阶。”

    夏佐听到这话眼底一寒:“老师又和你说什么了?”他这才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诺赛因斯的城堡里去,“我们还在爱因兹贝伦这里?”

    “是的,”迪尔姆德道,“当时您的身体并不适宜行动,只能先暂住在这里。”

    夏佐闻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缓缓道:“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你,我并不适合saber职阶,”见对方没有搭话,他继续道,“不,与其说是不适合,倒不如说不喜欢这个职阶。”

    迪尔姆德注意到夏佐眼里的厌恶,有些诧异:“御主,saber隶属于骑士三大职阶,论综合实力远在archer和lancer之上,您为什么……”

    “archer有独立行动的能力,lancer的快攻出类拔萃,但都有不可避免的弱点,saber职阶足以规避掉这些致命的缺陷,”他顿了顿,“然而,他却不适合我。我需要的是一柄利刃,能只身一人闯到我视线的尽头。很不幸的是,saber没有这种能力。即便是lancer无法像saber那般守护御主不受伤害,我依旧觉得你还是最适合我的servant。”

    “我受之有愧。”迪尔姆德一声不吭地跪在他的窗前,额前的发丝略微遮挡他忧郁的眼神。

    夏佐看着对方心中无端生出几丝钝痛:“我曾向你说过大话,冲锋陷阵的事情交给你,如何处理掉对方的御主或是保护好自己则是身为御主我的责任。现在看来,是我先愧对于你。几次三番让自己身处险境,迫使你不得不分神,”他略有懊恼地攥紧双手,“如果我……”

    如果他有能媲美英灵的能力……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笑,身为人类竟然妄想和英灵抗争:“总之,这一切不单单是你的责任,多半是我不自量力造成的,”他故作轻松地看向迪尔姆德,“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强迫你和我单独行动了,这样你能否轻松一些?”

    “是我能力不足,让您如此为难。”迪尔姆德眼里的沉重虽然微微有些缓和,却依旧如同阴霾一般混沌不散。

    “……”夏佐沉默不语,突然他注意到自己手腕若隐若现的幽蓝色花纹,与此同时,迪尔姆德的手腕上也透露出光芒。“如果不是你当时及时赶回,我恐怕……”

    “我不会让您踏入地狱的。”迪尔姆德的誓言掷地有声。

    夏佐轻笑,向对方伸手,等待着他的回应。

    迪尔姆德这才抬头望向夏佐,犹豫许久,才握住那只苍白的手:“无论您有多靠近临界,我都会挡在您的面前。”

    “多谢。”

    阳光透过窗户洒向二人之间,和煦的光芒温暖了二人曾置身地狱的灵魂。可不知怎么的,迪尔姆德总觉得尽管此刻他们二人可以站在彼此身边,可实际上却相去甚远。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库丘林双手抱胸,一副略有玩味的模样,“不枉双枪那家伙守你这么久。”他猩红的双眸充满了打量的意味,面前这个魔术师可比他原先想象的有意思得多。当日虽然他不在场,但凭借着魔术师们的使魔也看到了夏佐和教会berserker的对决过程,行动和招式都无可挑剔,凭借着魔力的加持竟然生生与英灵相抗。更不要说,最后那一幕……

    迪尔姆德那毁天灭地的一击足以让所有英灵震撼,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注意的到,夏佐在最后,展开了固有结界。虽然只有短短一瞬,看不清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但与迪尔姆德的招式脱不了干系。

    “你那是什么表情?”夏佐被对方看的后背发毛,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想看看你究竟还有多少手段没用出来?”

    夏佐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回去让老师告诉你就可以了,没必要专程过来打探,堂堂lancer用来试探实力,那可太浪费了。”

    “啧,”库丘林勾起嘴角,“看不出来你伶牙俐齿到和那位大小姐十分相像。”

    想到凛,夏佐也禁不住勾起嘴角:“你说她有没有关于你的记忆?”

    库丘林耸耸肩:“无所谓,那位大小姐无论在什么境地都能适应。”

    “说得也是,”夏佐望向远处大厅内那一抹耀眼的红色身影,“凛是我见过这一代里最优秀的魔术师了,无论她面临的是未知的危险还是既定的命运,她都能处理的很好。”

    “master,”迪尔姆德适时出现在他面前,“时间差不多了。”

    夏佐闻言整理了一下魔术师的外袍,正想对库丘林说什么,却发现对方已经灵体化消失了。自从魔兽突袭爱因兹贝伦后,魔术师们就定下了在今天开启魔术师阵营的圣杯大会。爱因兹贝伦,诺赛因斯,远坂,间桐,埃尔梅罗……魔术师协会里赫赫有名的魔术师都会到场,与此上次的宴会不同,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战争开启前的动员大会。

    夏佐收起了温和的笑容,带上单边眼镜遮住了魔眼,银色的长发被放下,发尾轻束,拖至脚踝处。黑色的法袍将他笼罩,却显得神秘庄严。他放下了自己一直携带的酷似长枪的法杖,转而换了一根骷髅手杖。手杖通体墨黑,细看上去仿佛有暗流涌动,骷髅双目之处若隐若现些许雾气。

    迪尔姆德也是第一次见到夏佐穿着死灵术士的法袍,同样也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启用了诺赛因斯的魔术回路。二人联系的魔力,传来的是无尽的冷意和孤独。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夏佐孤身一人站在无边荒冢之间。

    “怎么了,迪尔姆德?”

    夏佐回头看着对方,眼里似乎有些无奈,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明白,他们本来就是不相配的主仆。迪尔姆德身为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席骑士,在神代应该是在阳光下最耀眼夺目的战士,他所追随的也应该像rider那样怒得最盛,战得最痛快的征服者,而非是自己这般玩弄灵魂与尸体的地狱使者。

    迪尔姆德可以是自己在生命尽头见到的月光骑士,但他不应该是一直躲在黑夜下的骑士,月光与他并不相称。

    “没什么。”迪尔姆德避开了对方的目光,依旧是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夏佐也适时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也许该让你看看我的真实模样了,我的骑士。”

    “您依旧是您,无分真假。”迪尔姆德一如既往地坚定不移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宴会厅的大门应声而开,夏佐一身黑色法袍惊起了不小的骚动。厅内已有不少家族优先落座,见到夏佐法袍多数带着恐惧的神色。

    死灵术士,至今仍是魔术师界闭口不谈的存在,以前也从未有过死灵术士大摇大摆出现在魔术师协会里,更不要说参加集会这种顾及到贵族颜面的事物中。但是诺赛因斯的名号,足以让在场半数以上的魔术师家族望而却步,所以众人也只敢在心里表示不满。

    夏佐仿佛是暗夜中的王者一般,一挥外袍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宴会厅的二楼,似乎对周遭的骚动毫不在乎。

    随着夏佐的落座,爱因兹贝伦家的当代家主,伊莉雅·冯·爱因兹贝伦却是一身洁白,穿戴着先祖的法袍落座于夏佐的对面。紧接着是远坂凛,作为冬木市的守护者,一袭红袍左手带着象征着家主的蓝宝石戒指走进了宴会大厅,凛在此刻显示出了身为家主的凌厉和高傲,当然不乏远坂家世代相传的优雅。间桐作为御三家的最后一家,由间桐慎二带着美杜莎从宴会厅的北侧大门进入。与他们都不同的是,间桐家并没有法袍,而是一身简洁的魔术礼装。间桐慎二四处打量了一下,便按照御三家的顺序落了座,略有些心不在焉。

    至于来自时钟塔的各位贵族,则按照礼仪佩戴好各自的家徽,落座于宴会厅内早已安排好的座位上。此刻夏佐注意到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肯尼斯,他一身蓝色的法袍配上金色的发色,十分彰显傲气。至于韦伯,他的家族在此并不显眼,但他的servant可是大名鼎鼎的征服王,无论坐在何处,都不能泯灭其无法匹及的王者光辉。虽然这点,韦伯可能并不愿意如此出众。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rider……我们还是低调点比较好吧。”

    “嗯?”征服王似乎并不乐意,“如此宴会若是不能盛装出席,则是对在座众人的不尊重。身为王者,就是要有容人的胸怀,和欣赏强者的眼睛。”

    韦伯有些无奈,但还是遵从了rider的意愿:“你开心就好,不过你有看出来哪些强者值得留意吗?”

    征服王摩挲了几下胡茬:“嗯,这个嘛,”他先将目光投向了夏佐,“那小子和lancer,十足得耀眼啊,想必见过那一战的,都会被他们的身姿所震撼。”不过,lancer那夜的手段确实是前所未见,征服王仔细回想了当年与之相见的场景,也许当时lancer与saber的决斗还未来得及竭尽全力也未可知。

    接下来,他将目光投向了远坂凛身后的红a:“这个家伙也有些意思,虽然不清楚他有什么底牌,但总感觉背负着命运一般,”随后他歪着头看向肯尼斯,“你的老师这次选了个不错的servant,那位枪兵可是鼎鼎有名的爱尔兰大英雄啊。”

    韦伯十分诧异地望向对方:“虽然说英灵的身份是对己方完全公开的,但你是怎么分清……”

    “英灵座上的我们虽非相识,但彼此的传说却是十分了解,更何况是这种久负盛名的存在,比如saber。”说完,他将目光投向了同样引起不小骚动的士郎和saber,“saber看起来与上次见面有些不同了……”

    韦伯此刻也将目光投向了saber和士郎,尽管他多次试图说服自己四战的记忆已经过去,但面对saber时他还是难以遏制心中的郁闷。谁知rider突然大手一挥用力拍在他的身后:“小子,执着于过去可不是好习惯,”他面露笑意,“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停下前进的脚步,更不要试图走向过去改变什么,既然命运已经向你敞开大门,就要坦然前进。”

    韦伯怔怔地看着对方,一如从前自己与他并肩站在战车上时的模样。他表面上略有不满地抱怨着rider下手太重,心里却流露出暖意,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会引领自己走向更正确的道路。

    “不过这次没有看到archer啊,那家伙可是相当棘手,如果跑到了对面,那可是不小的麻烦。”征服王若有所思地看向伊莉雅身后的berserker,“罢了,有机会还是会再见的。”

    与韦伯这边略显轻松的状态不同,远坂凛则是十分紧张,尽管archer已经再三保证一切正常没有掉链子,仍旧无法阻止凛时不时担心衣服有没有整理好,宝石有没有带够等等一系列奇奇怪怪的问题。红a有些无奈地叹气:“您看起来十分端庄优雅,凛,无需过度担心。”

    “我才没有担心这种事情,”凛连忙否决道,“只是……”

    红a宠溺地看着她,贴心地并没有戳穿对方的心思,适时地转移了话题:“间桐家来得是间桐慎二。”

    凛表情略有暗淡:“樱……但rider应该是樱的servant吧,间桐家还试图隐瞒么?”

    “很难看出他们家的老怪物究竟抱着什么心态,还是小心些好。”红a看向慎二时,眼神也略有冰冷,樱的现状看上去并无不妥,也没有表现出对间桐家有任何不满。

    “可就算是这样,樱也……”

    红a打断了她的话题:“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的目光停留在美杜莎身上,“这点你也清楚不是吗?”

    凛垂下眼眸,她攥紧膝上的双手:“为什么明明有了第二次机会……还是无法……”

    明明命运给了他们第二次拯救自己的机会,可事实却未曾向他们想象的道路发展。

    “凛明明是清楚的吧,当所有人都拥有第二次机会时,相当于没有,”红a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但无论如何,这不是你认输妥协的理由。”

    凛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来:“我当然不会认输,无论是樱还是圣杯,我都不会认输。”哪怕这是圣杯和世界意志向他们编织的谎言,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前往,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何时都会以最优雅的姿态面对命运的挑战。

    “这才是我认识的凛。”红a露出笑意,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和眷恋。与凛不同,他则是相当感激能有这样的机会与凛再次相遇,无论多少次,他都会拼尽全力护她无虞。

    “少在那站着说大话,”凛不动声色地给了对方一个肘击,“怎么样,在场servant的实力,你心里都有大致的了解吗?”

    “有些有,有些只了解些传说,并没有打过交道,”红a淡淡道,“总之,想和阵营里的其他人成为盟友还为之尚早。”

    “我明白,”凛喝了一口面前的桌上的红茶,“先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吧。”

    凛不经意瞥到了对面坐着的露维亚,对方看上去似乎很高兴,正兴致勃勃地向士郎打招呼:“士郎——”

    凛一头黑线:“这个疯女人……”

    士郎有些无奈道:“露维亚小姐。”然后转而看向了远处的凛和慎二,面色略带担忧。

    “士郎,怎么了?”saber疑惑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安,”士郎环视整个大厅,“大家看上去是同一阵营,却各怀心事。”

    “这是事实,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同盟关系,毕竟圣杯只有一个,”saber淡淡道,似乎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真正的同伴并不会很多。”

    随着saber的话音刚落,二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端坐在雅间的夏佐和迪尔姆德,心情一时间五味杂陈。

    夏佐摩挲着手杖向身后的迪尔姆德发问道:“你猜为什么圣杯战争在一开始,双方阵营并没有立即开战么?”

    迪尔姆德不解地看着他,又看向周围,心中登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猜对了,”夏佐淡淡道,“因为圣杯只有一个。”

    听到这话的迪尔姆德,恍惚间想起他曾经的一个梦,或者说是夏佐在召唤他前的一段经历。梦里的夏佐带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小队戍守在抵抗魔兽的前线,虽然得到的情报是魔兽可能会大举进攻,但当他们对抗时,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夏佐一度以为是情报有误,或者说是前线侦测的人员被魔兽吓破了胆,夸大了事情的严重程度,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撤离的时候,却被自己小队的人亲手关闭了传送阵,将他们剩下十个人完全困在了322号灵脉处。没有支援,也没有退路。当时的夏佐本可以有足够的能力重新绘制法阵,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身后的手下用破魔的匕首狠狠捅了一刀。

    饶是下属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控制住也无济于事,夏佐的魔力很快在溃散在空气中,根本无法操控法阵。那人在临死前用一种奇怪的语气对夏佐说道:“团长,你知道为什么明明情报中说是有魔兽大举进攻,现实却没有你们预想的严重吗?”

    夏佐竭力控制住伤口的恶化,眼里除了失望和不解,更多的则是失望:“为什么?”

    “因为,它们和我们一样。”随后那人义无反顾地跳下山崖,坠入魔兽的口腹中。

    随后,他们望向远方,成群结队的魔兽向他们奔涌而来,之前的魔兽完全和它们不是一个等级。

    ——“因为此处的灵脉只有一条,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会优先淘汰弱者。”

    迪尔姆德眼里流露出些许不忍:“master……”

    “在座的这些人,你猜猜有多少打算让我们先出局?”夏佐漫不经心地环顾一周,“不过,无论是谁,都不奇怪。”

    迪尔姆德斟酌许久轻声道:“请恕我失礼,您似乎对那场背叛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您的愤怒和悲伤似乎都来自于同伴的离去,而非针对于您自身?”

    “嗯?”夏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怔,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久才放下茶杯突兀地说了一句,“i deserve it”

    身后的迪尔姆德瞪大了双眼,刚想说什么,却被厅内的声音打断了。

    “诸位,圣杯战争在即,魔兽前线也进一步向冬木市推进,时机已到,我们无需再等待了……”爱因兹贝伦的先祖的声音在整座宴会厅里回荡着,但在座的众人却没有任何惊讶。

    不过是一些毫无用处的开场白,却对这些死守着礼仪的魔术师十分受用。夏佐撑着手杖,好整以暇地听着周围的魔术师一个接一个发表着不同的看法。

    戍守何处的交界,占据冬木市的哪个据点,或是试探或是讨好的拉帮结派,诸如此类的话题层出不穷,然而关键的内容却无人提及。比如,如何布防结界,信息如何传递,海上的魔兽何人阻挡。

    “他们究竟在等待什么?”士郎本想插话,却被凛传来的纸条生生压住了不满。

    ——“再等等,现在不是我们说话的时机。”

    “真是的,士郎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冲动,”凛小声嘀咕着,身为冬木的守护者,她比在座的任何人都担忧结界布防,可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竟然没有一个魔术师提及这个话题。大家似乎还在乐此不疲地相互试探。

    “在座的有对代行者有了解的吗,不如将情报公布出来我们共享?”韦伯等待着众人沉默的时机,突然向所有魔术师发问道。说实话,他也是极力忍耐着魔术师们相互试探性的提问,直到刚刚他才抢得一丝空隙,即刻发问。

    “教会的代行者,又称魔术师杀手,他们没有魔术刻印,却可以通过教会的手段获取魔力,并注入他们随身携带的武器中,形成一柄能够洞穿魔术回路的利刃,又称黑键。”

    “与传统的魔术师不同,他们大多精通体术,是近身战斗能力极佳的战士。”另一人补充道,显然他对代行者有不少了解。

    “如果对上了代行者,除了依靠自身的servant,只能尽量在对方发动攻击之前,先下手为强,”第三个人淡淡道,但显然他没有将代行者放在眼里,“当然这是在你拥有高速神言,或者强有力的魔导器的前提下。”

    肯尼斯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多数时候,还是避其锋芒为上,鲜有魔术师能够独立对抗一名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代行者,他们不会等你念完咒语或者画完法阵才行动的。”

    “……”

    后来又有几个魔术师提供了对抗代行者的行动策略,总体上还是有些作用。至于夏佐,他一直坐在远处一言不发,直到阿拉特姆突然说了一句:“关于据点的划分呢?我可不认为我们能相安无事生活在同一片区域……”

    “不如我们先谈谈结界的布防?”夏佐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将手杖的骷髅冲向了对面的伊莉雅,“爱因兹贝伦的结界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可以优先将结界控制在最外围,但强度肯定会受到削弱,届时还需要诸位及时补充。”

    伊莉雅想了想才道:“三天,三天后爱因兹贝伦的结界将蔓延到冬木市的北方战线上。”

    “那么我随后会负责和教会领地接壤的结界,”夏佐继续道,“剩下海上的结界交给远坂和间桐如何?”

    “我没意见,”凛点头同意,但她突然想起整座城市的南方有一座神秘的古堡,她听archer汇报过,那是诺赛因斯的古堡,原本是隐藏在结界内的,不知为何突然解开了结界,“但……”

    “迷雾之湖不用管理,”夏佐摩挲着手杖上的骷髅,“没有魔兽会去招惹,就当他是一座天然屏障吧。”

    “我明白了,”凛坐直了身体,“那么剩下的部分则交由诸位及时补充空白了。”

    夏佐继续道:“我的结界最多可以笼罩冬木市三天,三天后我将撤回到我的领地和教会边界上,届时其余部分我就无暇顾及了。”

    剩下便是各个魔术师划分领域和结界的部分,唯有一点,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避过了柳洞寺,这个天然灵脉的汇集处。如果说曾经的柳洞寺是人人争抢的宝地,现在确实要重新掂量得失,毕竟魔兽能够利用灵脉进行传送并非小事。如果魔兽刚好传送到了柳洞寺,不是自寻死路?

    “既然没人愿意,不如暂时交由我看护?”肯尼斯的声音响彻整座大厅,见没有人反驳,他胸有成竹地放下手里的咖啡,“我想我们可以达成共识了。”

    夏佐看向肯尼斯的眼神十分复杂,许久才补充道:“既然如此,我会在灵脉上多加一层结界用于魔兽传送的预警。”

    肯尼斯抬头看向夏佐:“那样最好。”

    气氛随着两人的沉默,一瞬间降到了冰点。韦伯本想插话,却发现自己也对这两人无计可施,只能十分焦急地看着他们。rider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冷静点小子,对于他人恩怨,旁人是无法触及的。”

    韦伯不解地看向rider又重新看向了还在对峙的师徒二人,低声喃喃道:“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肯尼斯回想起那晚夏佐拖着被礼装折磨的险些支离破碎的身体站在自己面前,缓缓道:“……或许是午夜梦回时,我总能看见lancer那行不甘愤懑的血泪,以及是长枪贯穿胸膛的剧痛和寒冷,又或者是对被人遗弃背叛的感同身受,看见与自己同道殊途之人的兔死狐悲。然而无论是哪一种,老师您都无法理解,不是么?”

    “……lancer,索拉薇,还是您,只要有一个人做得更狠心一点,都不会造成这样的结局。既然lancer死前的控诉都让您无法产生任何触动,我也不会强求您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从此以后,希望您能遵守self geass scroll……仅此而已……”

    曾经的师徒二人,如今的冷眼相对。韦伯甚至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在集会上,这两人甚至能直接拼死相斗。肯尼斯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但就是这样一个高傲的人,在面对艾尔索时,会露出欣慰的笑容,在得知他的死讯时,会失落难过,会对他遭遇的不公愤懑不满。同样的,艾尔索也向来是对肯尼斯有求必应,言听计从,从未拒绝过对方的任何要求。

    一个是最年轻的时钟塔十二君主,一个是魔术界活化石诺赛因斯家族的现任家主。如果这两人联手,一定会站在圣杯战争中的巅峰。可就是在他眼里的最佳盟友,却从一开始便分道扬镳,誓死不相往来。

    ——“所谓命运,便是将你的期望全部打散,重新组合。”

    夏佐放下手杖,轻声道:“lancer,你憎恶命运吗?”

    迪尔姆德垂下眼眸:“我只有遗憾,master。”

    夏佐看向天花板:“如果我能找回失去的记忆,也许我就能给自己一个憎恨命运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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