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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双枪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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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加拉尔之后,时钟塔再无一人敢轻易挑衅夏佐的存在。就连从者们都对这个精通武术的魔术师充满了好奇,其中就包括肯尼斯的从者,库·丘林。当然这里也有肯尼斯的授意,他似乎也有优先将自己徒弟驱逐出圣杯战争的意思。

    其实,在韦伯召唤出rider后,夏佐曾经陪着他去了一次拱形大厅。随性率真的rider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反而是韦伯,情绪多次剧烈起伏。如果不是在拱形大厅内,他都怀疑韦伯会抱着大地嚎啕痛哭。

    “死而复生,失而复得,人生美事不外如是。要学会享受活着的喜悦啊,小子。”大帝拍了拍韦伯的后背,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御主几乎快被他拍断了气。

    夏佐无奈地摇摇头,向他们道别后,转身离开。

    征服王若有所思地望着夏佐的背影:“小子,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头?”

    韦伯刚从喘息中缓过神,揉了揉泛着泪光的眼睛:“诺赛因斯是我的前辈,才回到时钟塔不久。他怎么了吗?”

    “怎么说呢,他的身上带着亡者的气息,”他摸了摸下巴,继续道,“就像是战场上即将凋零的花朵,着实令人惋惜。”

    夏佐自然不知道身后两人的探讨,回到宿舍后,便带着银枪来到了时钟塔被废弃的练习场。他在四个角内布下禁制,魔力放出形成一个阻隔气息的结界。他脱掉外套,拎起银枪自顾自地练习枪术。

    没有了魔兽的侵袭,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挥动长枪了。

    如同潮水般的仇恨,迷茫和苦闷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消散,换句话说,是逐渐帮助他从痛苦中逃离。不知过了多久,夏佐甚至觉得空无一物的空间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魔兽,他的耳畔萦绕着队友的哀嚎,和魔兽的尖啸。

    渐渐的,银枪上如同藤蔓一般,由宝石镶嵌而成的花纹,开始绽放出赤色的光芒。这是由于魔力注入而启动了法杖部分,将普通的武器逐步转化成魔枪。魔枪撕裂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霆之音。

    迪尔姆德一直在结界外替他守护着周围,直到他感受到来自御主磅礴汹涌的魔力。他将目光投向结界,眼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

    “呦,”蓝发枪兵扛着魔枪突然出现在结界之外,“你那位master可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呢。”

    迪尔姆德警惕地看向库丘林,右手不由攥紧了红蔷薇:“御子殿下。”

    “别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库丘林摆摆手,“只是那位口是心非的master让我留意下他的近况。”

    迪尔姆德沉默不语,转头看了看结界,可精神却未放松一刻,依旧在警惕着虎视眈眈的库丘林。他知道肯尼斯和夏佐的关系,却无法判断他们之间立场是否一致。在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前,眼前的男人依旧是不可忽视的劲敌。

    蓦地,结界裂开,猛烈的罡风让这两人皱紧了眉头。待尘烟散去,夏佐收回了银枪,赤红的魔眼暗藏着汹涌的杀意。他冲着远处正在对峙的两人道:“老师有什么事要吩咐吗,lancer?”

    库丘林一挑眉,将长枪抗在肩上:“不错的眼神……嘛,倒也没别的事,只是让我时常来看看,大概是怕你遭人暗算提前退场吧……”

    然而还未等他话说完,一股庞大的压制力席卷了整个时钟塔,钟声大作。对峙的三人即刻看向钟塔的方向——

    “什么?”库丘林听到来自御主的召唤,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大量魔兽利用灵脉传送?”随后即刻赶往肯尼斯的方向,留下两人站在原地。

    迪尔姆德也察觉到了周围异样的气息,红蔷薇即刻显现符文的光辉。他即刻冲到夏佐身前,警惕着周围。

    “迪尔姆德,”夏佐转身背对他道,“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

    “遵命,御主。”

    伴随着一声兽吼,扭曲的空气中突然出现大量的魔兽,发了疯般的冲向二人。夏佐的眼底闪烁着嗜血的杀意,霎时间两人同时出击,迸发的鲜血在空气中上下飞舞。虽说是二人第一次配合,但配合却可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

    二人的每一次交错身形,长枪瞄准的都是对方身后试图扑上来的魔兽。都说lancer是最快的英灵,然而夏佐的速度竟然与其不相上下。从远处看,就仿佛是一银一红两道闪电,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无情地收割着魔兽的生命。

    迪尔姆德本想保护夏佐突围,可当交手后才感觉到对方那股纯粹的杀意,更何况夏佐的战斗力本身就强得惊人。在不断为从者供给魔力的同时,还能强化自身吗?

    不对,迪尔姆德与夏佐交换了站位,他刚刚与那支枪接触过,感受不到任何魔力波动,难道说他是一直是凭借自己的武技而对抗魔兽?

    “根本没完没了啊,”夏佐叹气,右手的指尖拂过枪身上的纹路,花纹登时红光四溢,他的周身瞬间被滔天的魔力包围,“呐,你要是不抢点魔力,可就要被我自己用完了。我不想看见一个因为魔力枯竭而退场的英灵。”

    “看来我是被小看了吗?”迪尔姆德勾起嘴角,“那我就……不客气了——”

    下一瞬,两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魔兽群内,伴随着强大的魔力波动,开始了疯狂地屠杀。

    击杀魔兽,为队友复仇,替自己赎罪。

    在猎魔团里,他就是这样机械式地完成每一项任务。正是因为如此简单的理由,让他几乎忘却了自身存在的意义,就如同现在一般。夏佐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与身体的痛感,他既是旁观者也是执行者,当意识到行为存在时,就已经取得了相应的结果。

    这就是他现在的状态,名为极限直感。以身为剑,不死不休。

    “御主,等等——master——”迪尔姆德的声音仿佛隔着厚重的海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

    当——

    双枪交汇发出清脆的翁鸣,它们连接着月光与血色的,仿佛圣洁与污秽相缠。

    嘀嗒,嘀嗒……

    沧澜的脚边有一小滩血迹,他的魔眼逐渐消退,直到消失。他才听到迪尔姆德焦急地呼唤:“master,听得到吗……”

    他看到迪尔姆德挡在他的面前,用力抗住自己的银枪。这才收回了力道,不由地向后趔趄了几步,此刻疲倦和伤口开裂的疼痛才重新传递到大脑里,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捂住伤口:“……嘶。”

    “master,”迪尔姆德上前揽住他摇摇晃晃的躯体,“伤口又开裂了。”

    “嗯,”夏佐顺势靠在他的手臂上接力,“魔力释放得太快,魔术回路一旦活性过强,诅咒或是法术留下的伤口都会受到刺激……”他看了看沾满血液的手掌,“没什么大问题……”随后便打算摆脱对方的支撑,没想到却被lancer直接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揽过精瘦的腰肢,极力避免拉伸到伤口。

    “失礼了……”

    夏佐有些震惊,但很快将情绪收了回来:“说实话,你打算就这样带我突围?”

    “我认为此刻您的身体才是第一考虑的对象。”迪尔姆德异常坚定。

    “话是这么说的,但……”夏佐看向了四周,“突围之后我们在其他御主眼里就是砧板上的肉了。”

    迪尔姆德不由地攥紧红蔷薇:“请您相信我……”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lancer,”夏佐借着力勉强撑住了身体,“所以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加对方一副茫然的模样他继续道,“毕竟与其让别的御主捡了便宜,我更愿意站在这里杀魔兽。魔兽依靠地下灵脉进行传送,我们脚下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分支,最简单的方案就是将灵脉的能量转移。我需要你在我完成法阵之前,替我挡住所有试图攻击的魔兽。再加上结界还没有崩溃,他会保护我们不被其余魔术师发现,当然,也不会有人来救援。”

    迪尔姆德震惊于对方殊死搏斗的计划:“把自己围起来,背水一战吗?”

    “聪明,”夏佐打了个响指,结界的法阵散发出幽蓝的光芒,“相信我,尽管魔兽数量有点多,但这种程度的魔兽,我有很大信心我们能活下来。但如果出去了,我们存活的几率会很低。毕竟魔术师都是一群理智到毫无人性的生物。”

    迪尔姆德不再反对他的想法,他扶着夏佐走到灵脉处,毅然决然道:“迪尔姆德·奥迪那以姓名起誓,定为我主带回胜利的荣耀。”

    夏佐想了一下,将自己的银枪递给了他:“虽然不能将你送回全盛状态,但至少可以让你舒服一些。”

    迪尔姆德接过银枪,发现上面的魔术回路已经全部被激活,枪身无论是长度还是重量,都十分顺手。

    “多谢。”

    夏佐被这一句莫名其妙的感谢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地别过脸:“那什么,你要是输了,我们就一起完蛋了。”

    话音刚落,地下灵脉传出了有规律的波动,夏佐冲着对方点点头:“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吧。”

    迪尔姆德转身,两只长枪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像是蝴蝶的翅膀,让人眼花缭乱。看来他好像还是被自己的御主小看了呢。

    战斗瞬时打响。夏佐集中精神,利用伤口渗出的鲜血在地上绘制法阵,最后一笔完成时,他疲倦地靠在墙面上:“太久不画法阵,都忘得差不多了……”他侧过头看向迪尔姆德,一银一红两道光芒牢牢地成为了他的防线,“嘛,能用就行……”

    正当他打算吟唱咒语时,伴随着雷鸣般的巨响,战车准确无误地从外面击碎了夏佐的结界,并且车辙印的周围是无数的魔兽尸体。

    “呦,好久不见,lancer。”征服王带着韦伯笑着冲两人打招呼。

    “诺赛因斯前辈?”韦伯一个翻身跳下战车,连忙跑到他身边,却被那复杂的法阵震撼住了,“这是……”

    “能量转移,”夏佐用手捂住伤口,随着迪尔姆德不断抽取魔力,他的伤口恶化的速度也开始加快了,“我打算把灵脉魔力转移到拱形大厅下……魔书需要与御主签订契约从而享受来自御主们的灵魂供能,换句话说,直到所有御主签订完成之前,它将会一直处于饥饿状态……”

    “当大量的魔兽入侵到魔书的领地,不仅会被对方吞噬,还会加速圣杯筛选御主……”韦伯点点头,“高明的决定……”他看向夏佐眯起眼睛,“需要我做什么?”

    夏佐抬起沾着血的右手指了指伤口,“可以麻烦你帮我治疗伤口吗?”

    韦伯这才发现他肋下散发着诅咒的伤口,连忙查看:“诅咒系的魔法吗,这也太乱来了……”

    “在我吟唱期间,无论发生什么,只要维持治疗即可,”夏佐勾起嘴角,“可能会有点血腥,韦伯同学不会害怕吧?”

    “开什么玩笑,”韦伯反驳道,“倒是你才应该要担心自己的魔力够不够吧?”

    夏佐伸出右手,与此同时对着迪尔姆德传声道:“要拼尽全力了,你要记得自己抢夺魔力。”

    下一瞬奔腾汹涌的魔力从lancer和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一旁的征服王在清理魔兽的同时,惊讶地望向lancer:“魔力提升了不少嘛?”

    不同于【必灭的黄蔷薇】,夏佐的银枪更像是传说中的腐烂之枪,枪刃所及,万物凋零。此刻的银枪上血光大作,威力更胜一筹。

    迪尔姆德清理掉最后一只试图冲上来的魔兽后,收起了银枪。

    “呐,lancer,”征服王凝视着他手里的武器,“那个不是你的宝具吧?”

    迪尔姆德摇摇头,他低头看向银枪,就连他自己都很意外,虽然和黄蔷薇完全不同,但他却用的十分顺手。

    还未等二人继续交谈,四面八方突然涌入了大量的魔兽。迪尔姆德回头看了一眼法阵旁的两人,转而继续与魔兽厮杀。

    “……世间之大,俱可转化。吾以血为媒,激活万物之灵;吾以骨为路,接引万物传导;吾以魂为器,盛装神明之引。此身即为万物,亦不为一物。故此身为魔法坩埚之影,而成世间孕育之物。”

    随着咒语吟唱结束,法阵即刻发出刺眼的光芒,既而像是无尽的黑洞,疯狂汲取着夏佐的魔力。而他本人也因为激活了大量的魔术回路,肋间的诅咒伤口开始不断开裂。饶是韦伯尽力使用治疗魔法,依旧赶不上开裂的速度。

    “怎么会……”汗珠从韦伯额角滑落,“完全控制不住伤口开裂的速度……”再这样下去,夏佐恐怕会先因为疼痛而失去意识。

    “韦伯,”夏佐勉强地笑了笑,“保持就好……”

    最终随着魔法阵光芒的消散,后续的魔兽被传送进了拱形大厅脚下。两名从者在收拾掉最后几只残余后,立刻赶到御主身边。

    “真的传送走了?”征服王低头打量着法阵,却因为完全看不懂只好放弃,“这种手段着实少见啊。”

    “利用能量转化拟态魔兽和灵脉,从而实现灵子转化,”韦伯停下了治疗,“这应该是天体科的高级魔术,但由于其耗魔性和不可中断性,导致其实用价值十分低下。”

    夏佐惨白的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疼痛渐渐消失而带来的虚弱感让他禁不住后退了几步,然后稳稳地跌入一个结实的胸膛:“御主……”迪尔姆德注意到他的伤口,比较之前并没有恶化,但他御主本人却十分虚弱。

    “御主……”夏佐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记忆的最后是韦伯震惊的表情和那个不断呼唤自己的澄澈的嗓音。

    夏佐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好像是一群人在森林里打猎,有欢笑有吵闹,有肉也有美酒。梦境的尽头,他仿佛看见一个挂着灿烂笑容的青年向他伸出手,明晃晃的日光下,尽管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却能看见他右眼下的黑痣。

    “lancer……”

    夏佐睁开双眼,看了一会儿天花板,突然开口道:“真丢脸啊,竟然接连被你扛回来两次。”他刚起身,就看见迪尔姆德单膝跪在地上,眼底是晦暗不清的愧疚和担忧。夏佐无声地叹气,坐在床上俯视着对方,“是韦伯和你说了什么?”

    “御主身上的诅咒伤口会因为魔术回路的激活而复发……而当时的我,竟然对此毫无察觉,甚至……”说到这里,迪尔姆德将头垂得更低,十分懊悔。

    夏佐再次叹气,他揉了揉眉心:“这本身就与你无关吧,之所以给你供魔会影响伤口,是我本身的魔术回路已经远远超过了令咒本身……这在魔术师中是相当罕见的。”

    迪尔姆德没有回答,依旧是那副愧疚的模样:“身为servant却没有保护好御主……”

    “迪尔姆德,”夏佐开口打断道,“你知道lancer真正的含义吗?”

    迪尔姆德猛然抬头,震惊地望着他。

    “不是职阶,而是作为兵种,lancer真正的含义,”夏佐道,“所谓lancer,是勇往无前的先锋者,他们永远站在战场的前线,他们的足迹成就王的霸业,他们所站之地,便是王土的尽头。”

    “所谓lancer,是要夺取胜利的荣光,而不是守护在王的身旁,所以,”夏佐用右手托起对方的下颚,“抬起头来,我的骑士,不必愧疚自责,因为你并没有错……”

    迪尔姆德怔怔地望着夏佐,这是他第一次从对方的眼里看见如此纯粹的信任和赞赏。

    “你的职责是为我带回胜利,而稳定后方则是身为master的我的任务。”

    “是,御主。”迪尔姆德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不受控制般争先恐后地涌出咽喉。心中那代表快乐的火苗在雀跃着,温暖着自己早已冰冷尘封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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