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心四起
“灵体化吧，”这一次夏佐的态度异常坚定，“从者的战场不在时钟塔内，御主之间的矛盾就让我自己解决好么？”
虽然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得温和，可迪尔姆德感受到对方不是请求而是通知的态度，便躬身行礼道：“如您所愿，我会替您警惕从者们的动向。”
“那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迪尔姆德。”
从建筑里走出来时，夏佐就注意到了前方丝毫不掩饰的恶意。刚走了两步，却被冒冒失失跑过来的韦伯撞了个满怀，他注意到对方手上的邮包，收件人好像是肯尼斯？
“嘶……”韦伯后退了几步，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回过神后才注意到对方，脸上瞬间被震惊填满，“诺……诺赛因斯……你竟然还活着？”
“哦呀？”夏佐笑道，“我承认否决你的论文不单是肯尼斯老师的主意，但你也不必对我如此怀恨在心吧……”
“开什么玩笑，”韦伯突然上前攥紧他的衣领，“你知不知道肯尼斯老师因为你的事……”他的话卡在了喉头，他像是如梦方醒一般，放开了手，“诺赛因斯前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不过一周，”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我走了这些年，你是一点个子都没有长啊。”
“快放开——”韦伯试图甩开他的手，不过却没有特别用力，“最多三年，我会长高的。”
韦伯·维尔维特，在某一天做了一个长达一生的梦，醒来后的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呼唤了一声：“rider……”如果这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他拼尽一切也要把握住。
“对了，你刚刚说肯尼斯老师怎么了？”夏佐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便展开了魔眼。果不其然，又是一个带着四战记忆的。这么说来，肯尼斯老师应该也有记忆的……
“没什么……”韦伯别过头，“你不告而别，肯尼斯老师很生气，但后来一直很担心你。”当接到诺赛因斯的死讯时，韦伯意外看到了肯尼斯落寞的表情，他从未看过老师如此难过的模样，后来肯尼斯一度消沉了许久，那时他才知道，曾经的矿石科顶尖人物，诺赛因斯前辈身亡了。
出乎意料的是，诺赛因斯家族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个继承人从未存在过一般。就连遗物和魔术刻印都是由肯尼斯转交。
魔术刻印明明是一个家族最重要的传承之物，而诺赛因斯，这个古老的姓氏，已经经历了三十五代传承，可以说是魔术世家中的珍稀物种。却在面对魔术刻印时如同处理垃圾一般草率。韦伯记得那一天他们还在上课，对方自称是诺赛因斯的人直接走到了肯尼斯的面前，将那份从遗体上取下的魔术刻印放在了桌上。
“感谢埃尔梅罗君主的相助，但这份魔术刻印，我们不打算回收，不如您自己留下，当作是首徒的纪念。”对方语气轻蔑，态度仿佛是在施舍。
“……”肯尼斯咬紧牙关，迫于诺赛因斯家族的压力没有反抗。阿奇博尔德家族在对方眼里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什么两样。
“那么，再会。”
后来肯尼斯独自埋葬了自己的爱徒，让那份魔术刻印长眠于时钟塔之下。面对那样的家族，无论是什么样的羞辱，都只承受的份。原本他们以为阿奇博尔德家族这件事会沦为其余君主的笑柄，出乎意料的，所有君主都对此表示缄默。
诺赛因斯的阴霾一度萦绕在整个魔术协会的上空。
结束回忆的韦伯再看向夏佐时，眼睛不由地发热泛酸：“不过，前辈回来就好。老师一定很高兴。”
夏佐心道那也不见得，肯尼斯老师没准这会儿正想着如何将自己和lancer大卸八块呢。蓦地，他突然注意到韦伯手上的令咒，以及对方手上的包裹，里面怕不是大帝的圣遗物？他只好指了指手背道：“抓紧时间，别忘了去登记。”
韦伯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原本的打算，他郑重地将包裹护在胸前，向夏佐告辞后，便即刻动身离开。
“哟，艾尔索，你竟然回来了……”此时一个欠揍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听说你也参加了圣杯战争，召唤了个什么玩意儿来着？”
夏佐将心神从韦伯身上收回，不急不慢向对方走去：“加拉尔，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加拉尔嘲讽道：“彼此彼此，谁会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
“命运女神眷顾。”他并没有打算和对方纠缠，径直从加拉尔面前走过。
“女神？哈哈哈哈，”加拉尔嘲弄道，“凭借着你那张脸，蛰伏在哪个神的身下我都不会意外……”
“御主……”迪尔姆德突然出声，显然是在隐忍着些什么。
“嗯？”夏佐十分意外他会有反应，“有从者打算攻击吗？”
“不，并没有……”迪尔姆德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只是那人的言论实在不堪入耳……”
“跳梁小丑而已，不必在意。”夏佐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环，那是个空间魔导品，专门用来存放他的武器。
见对方没有回击的打算，加拉尔面色阴沉，继续嘲讽道：“和你那个只知道勾引人妻的从者还挺配的，同样是光辉之貌——”
后半句还未等说出，霎时间凛风而至，加拉尔突然觉得右手一凉，瞬间剧痛缠身，从手掌的令咒顺着魔术回路蔓延至全身：“啊——”
凄厉的惨叫声吸引了路上所有人的注意，但却无一人出手。与此同时，暗处观察的从者们登时警惕起来，空气仿佛凝滞一般。刚刚那人的速度，绝非一般的体术所能达到的。
凛风散去只需一瞬，众人这才发现夏佐站在他身前，若无其事的擦拭着手中的银枪，然而加拉尔的竟然已经完全溃散，他的从者甚至没有来得及显现，就失去了御主的魔力供给。
“啊——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加拉尔因为剧痛在地上不断地抽搐和扭曲，他感觉自己每一条回路都在抽痛，仿佛凌迟一般。
“回溯，冻结，”他歪着头看着地上仿佛虫子一般的加拉尔，“不必害怕，魔术刻印可以回收，只不过你不能使用罢了……”
“混蛋——我一定不会……放过……”痛苦让他失去了理智，不断咒骂着呻吟着。
“不会放过我么，”夏佐扯出嘲弄地笑容，“诺赛因斯时刻恭候你的挑战，”随后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不过你连魔术师决斗的资格都没有了。”
蓦地，一道寒光闪过，迪尔姆德挡在他的身前，将那根箭矢弹开：“archer……”
“别辜负了单独行动的能力……”说完，夏佐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加拉尔转身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路得尽头，迪尔姆德才进入灵体化。
等他回到房间时，发现自己的御主正坐在窗前望着月光，地上扔了一地的烟蒂。夏佐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语气道：“找到那个archer了吗？”
“……抱歉，气息到郊外时，突然消失了。”迪尔姆德十分愧疚，以至于在致歉之后许久没有抬起头。
“不是你的错，无需向我道歉，”夏佐回过头正视他，“事实上，你去追踪archer的行为比你追到他更有意义。”
迪尔姆德注意到对方赤色的双瞳，刚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挥手打断。但在感受到指令后，即便有些犹豫，还是遵从了命令——灵体化。
夏佐望着从者灵体化时周身的点点星光，关闭了魔眼，再次看向皎洁的月光。不知怎么的，打伤加拉尔后，面对迪尔姆德时自己竟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