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北欧战线
山坳上,几头四足魔兽在啃食着野兽,它们虎视眈眈地盯着不远处的城墙,时不时发出几声低吼,然后慢慢四散而去,它们似乎对那片城墙有着不小的忌惮。或许是因为地脉的缘故,魔兽们有足够的魔力供应,它们并不着急着前行进攻。
&34;我们要有新人了。&34;
&34;据说是,清一色全是魔术师……&34;
&34;还有什么超规格的魔使……&34;
城墙上几个零零散散的战士碰了碰手里的酒杯,然后面无表情地眺望着远处的魔兽群:&34;听说权柄被回收了?&34;
&34;嗯……&34;其中一人在擦拭着自己的阔剑,&34;被某个不知名的大人物回收了。&34;
闲聊的众人陷入沉默,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遥远的山脉,那里曾经有一群人,与那条地脉一同归于黑暗。
迪尔姆德发现最近结界附近总有异样的气息存在,但对方似乎只是利用一些道具在窥视,本体距离很远。他曾向夏佐报告过这类情况,但对方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说了句:&34;不用放在心上,它进不来。&34;
&34;您知道它来源于哪位master的手笔吗?&34;
&34;不知道,&34;夏佐摇头,&34;但我并不在意,它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34;
迪尔姆德并不认同他的观点:&34;我并不觉得……&34;自从那天他们回来后,他的情绪一直很低落,&34;事实上,如果您已经接受这是一场逃杀,您应该警惕来自周围所有人的威胁。&34;
夏佐将信封上的火漆印割开:&34;警惕和根除是两个概念,&34;他看了两眼,然后看着他叹气,&34;你太紧绷了……lancer。我知道我的一意孤行总会让自己陷入危难之中,我承认上次的行动是我随心所欲,没有规划……&34;
&34;容我问一句,如果那天我遇上的是全盛时期的兰斯洛特骑士,您会放任我一人和他对战吗?&34;
夏佐下意识回答:&34;当然不会,&34;他顿了顿,低声道,&34;如果你在因为这件事表示不满,我向你道歉。&34;
&34;我不是因为没有对等的战斗而向你表示不满,master,&34;迪尔姆德摇头,&34;我只是……&34;
他看了看夏佐略带惨白的脸色,脸色微微一沉,然后叹了口气:&34;算了……&34;
夏佐不明所以,他疑惑地看着对方:&34;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应该还很清闲,毕竟ruler需要时间构造传送法阵。或者……&34;他试探性提议道,&34;你可以去找saber……&34;
迪尔姆德立刻制止对方:&34;请您……不要再说这件事了……&34;他阴沉着脸,冷漠又决绝的眼神向两把利剑,&34;如果您还将我的尊严和准则放在心上,就请您就此打住。&34;
说完,他几乎毫无留恋地消失在空气中。
夏佐茫然地眨眨眼睛,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何又生气。他前前后后仔细思考着两人对话的内容,但毫无头绪。他将目光重新投向手里的信件,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响指,红色的烈焰迅速将其吞噬。
&34;还没有祝贺你拿回了自己的武器。但我想过不了多久你仍需要返回一趟诺赛因斯的祭坛,具体原因我尚且无法看清。出发在即,与魔兽的战斗中,诺赛因斯的身份恐怕对你并无助力。&34;
一封没有署名的匿名信,但夏佐却对他深信不疑。思绪渐渐飘回了他刚从家族祭坛里苏醒的时候,血腥泥泞的法阵和混沌的大脑,以及切割魔术回路的痛苦,是他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哪怕是他从家族一路逃到了魔兽前线,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寒意从未消失。所以当他一个人站在魔兽群的那天,心里除了愧疚和悲伤,竟然生出了一丝解脱的快感。
——那是只属于他唯一的自私的渴望。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夏佐用力摇摇头,试图将脑海里生出的懦弱清除。他能从诺赛因斯的地窖里成功从一个实验改造货物变成家主,也离不开这个人的帮助。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对方的动机和真实身份,但毁灭诺赛因斯这个共同的目标是他们联合的契机与纽带。
一个只剩下灵体的,被囚禁悠久岁月的占星师。
一个从被世界内侧强行拉回来的,灵魂几乎破碎的继承人。
却成了最坚固的联盟。
夏佐凝视着手指间上的魔术回路,自己原生那套回路已经渐渐显露出来,反倒是因为教会的祈祷,让死灵魔术的回路受损。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自我修复,夏佐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即便是……它的修复速度略低于他的预期。
&34;算了……&34;夏佐放弃了对魔术回路的研究,如果到离开的时候还没修复好,他并不介意再回去一趟。那位占星师的话或许会缺乏一些细节和关键信息,但最终的结果从未出错。既然必须要回去,魔术回路的修复反倒是最好的情况。
他看着周围发了会儿呆,然后径直走向了地下室——那个由他自己构造的禁魔领域。
利兹自从召唤到servant之后就几乎和夏佐没有任何联系,甚至于上次他们突然受到那两个servant入侵后,夏佐也只是让迪尔姆德带他回家,和利兹都没有打任何招呼。她明白对方的担忧,也知晓家族这么做的用意,只是没想到真正面对夏佐的怒火时,她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34;saber,&34;利兹轻声呼唤着,&34;你觉得我是不是将圣杯战争想得太简单了?&34;
&34;如果是曾经的圣杯战争,或许您的决定过于草率,因为它的容错率太低,&34;高文道,&34;真正的圣杯战争,只有7天。7对搭档互相厮杀,而且圣杯补位的速度远没有现在快。&34;
&34;厮杀?&34;利兹有些意外,&34;这个词听上去过于残酷了。&34;
&34;不,&34;高文一手轻轻握住自己的佩剑,&34;您没有战争的经历,厮杀已经是极度美化的形容了。有一些伴随着恐怖血腥传说的英灵,他们的行为称为虐杀也不为过。英灵是名副其实的噬魂者,当master的魔力难以满足,英灵就会将手伸向普通人。或者如果他们本身臭味相投,也可以将普通人作为养料,用以保证master一直处于巅峰状态。&34;
利兹呆呆地看着站在窗前的高文,逆着阳光,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档在她面前究竟是自己的servant还是夏佐。她又看了看桌上的来自家族的各种信件:&34;这样说下来,我可以理解为,我们的战争更为轻松吗?&34;
高文无奈地摇头:&34;不,容错率更高意味着消耗更大。&34;他转过身,单膝跪在对方面前,&34;当性命和servant都不再重要时,真正可怕的事情才会到来,我的master。&34;
&34;那是什么?&34;
&34;同化。对战争意识的同化,&34;高文认真道,&34;当所有人都习惯了servant的死亡和新生,战争就会席卷而来。或许您现在不明白……&34;他微微叹息,&34;当您的身边出现了更换servant的情况,或者当我已经离开您后,您就会明白——战争的定义不是规模或者武器的威力,而是人心不再将生命作为第一准则。&34;
——&34;利兹,你不明白的东西太多,我很难给你解释这次的圣杯究竟有多么危险和可怖。但既然你已经做好了选择,请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如何,以保证自己生命为第一要义,其次是你的servant。&34;
夏佐曾经给她的留言还在耳畔回响。利兹向高文伸出一只手:&34;我不确定对我来说,究竟是相互残杀,还是你口中所谓的战争,哪一种更为恐怖,既然做好了选择,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余地了。&34;
&34;您可以不必太过悲观。&34;高文露出了温和的笑容,&34;你所处的时代,已经足够安全了。事情远没有到最后一步,至少您可以安稳地躲过第一阶段。&34;说完,他托起了对方的冰凉的手,算是给了一个安抚和承诺。
&34;高文,&34;利兹突然紧紧反握住对方的手,他掌心的温度给了利兹不少的勇气,&34;你是家族送给我的礼物,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手段,我也没有办法承诺你什么……&34;
&34;master,&34;高文适时打断了对方,&34;是您召唤到了我,与您的家族无关。那枚戒指您尽可以将其当作是我的圣遗物,&34;他微微垂下头,&34;如果您还在为我出现时表现的冷意和愤怒担忧,我向您道歉。我不是因为被轻视或者被囚禁在那枚戒指中而感到不快,我只是不太愿意见到您那双绝望的眼神罢了……&34;
对生命绝望,对爱人的渴求,对朋友的保护……
那样的眼神他看了太多,本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可当他刚出现时,看到利兹那样渴求力量和绝望的神情时,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还是会忍不住疯狂抽痛,最少,那样的神情不该出现在她这种天真无邪的女孩身上。
&34;最后的告解日是吗?&34;利兹攥着他的手似乎在发抖,&34;我没想过,我当时……我只是看到那个固有结界时,想到了的一个噩梦。我很害怕他会永远留在那里,所以无论是谁也好,什么代价也好,只要能将他从里面带出来,我都没所谓。&34;
&34;我能问问您为什么会对他……&34;
利兹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渐渐放下了所有的心防:&34;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喜欢他,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更多的是一种执念,我就是看不得他一个人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时刻准备去对抗全世界,&34;她身上的魔术回路渐渐显露,不过她自己似乎没有察觉到,&34;不论怎么说,那天晚上的噩梦,就是他亲身所经历的,如果lancer没有被及时召唤,我想现在诺塞因斯的家主已经换人了。&34;
高文回握住了她的手:&34;我明白了……&34;
利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34;你明白什么?&34;
&34;人生最大的快乐不外乎失而复得,但这份快乐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痛苦,那就是再次失去。&34;高文起身,利兹手边的毛毯打开将她裹在了里边,&34;不过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避免您遭受同样的痛苦。&34;
利兹感受着难得的温暖:&34;你是指卡米洛特的吗?&34;
&34;还有很多……&34;
利兹想了想,坦然地接受对方的臂膀:&34;上次你去追的那个人,也是你曾经的同伴吗?&34;
&34;曾是我们亲如手足,&34;高文喃喃道,&34;但后来,我视他为死敌,&34;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叹息道,&34;不过,您不用担心,我可以确定,就在昨天他已经离开了。&34;
利兹下意识攥紧了手:&34;我看到了一小部分,夏佐他还真是……&34;
&34;不算亏,&34;高文安抚道,&34;真名公开就必然伴随着因果律的限制。对上那名servant,再加上berserker的职介,以及master本身的限制,我很难想象他该如何赢。&34;
&34;算了,&34;听出了对方话里五味杂陈的情绪,利兹适时转移了话题,&34;那个女人后来你还有再遇上吗?&34;
&34;没有,&34;说到这里,高文严肃起来,&34;她龟缩回了柳洞寺,而且建造了庞大的魔术工坊,丝毫不避讳其他master。&34;
利兹瞳孔瞬间紧缩,她立刻从毛毯中挣扎出来:&34;我有一种感觉,她不会老老实实跟我们一起去北欧战线。她那个没用的master呢?&34;
&34;除了按时来纠缠您外,他基本上无所事事,&34;高文皱眉,&34;他似乎也不怎么关心自己servant的行动。柳洞寺的结界防御越发强势,您的使魔也不能再用了……&34;
&34;我知道,我知道……&34;利兹有些烦躁,&34;我没那么强的制造或者召唤能力,但那个女人突然向我们出手,总让我有些不安。但如此敷衍了事的行为,又像是在……&34;她从沙方上爬起来,来回走了几圈,&34;你说有没有可能她和自己的master不合,再想办法摆脱他?&34;
&34;您是说,她那次行动是在敷衍差事……&34;高文思考了一会儿,&34;动机上说得通,但前期准备又太过细致……如果是敷衍,她完全没必要。&34;
利兹突然停下脚步:&34;ruler有说魔术师的传送阵在哪吗?&34;
&34;暂时还没有,现在她应该还在绘制法阵,&34;高文从一旁的桌上拿起地图铺在地面上,&34;目前整个冬木市,这三个地方是地脉的汇聚中心,一个是柳洞寺,一个是爱因兹贝伦占据的山脉,最后一个是夏佐的诺赛因斯城堡所在地。不出意外,ruler应该会选在爱因兹贝伦。毕竟,柳洞寺和诺赛因斯都很难令人施以信任。&34;
&34;我明白,一个臭名昭著的魔女,一个死灵术士,相比之下确实那边更好点,毕竟爱因兹贝伦还占了个御三家的头衔。&34;
虽然人造人……也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存在。
&34;我有个疑问,&34;高文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离远坂家很近,&34;如果说那三个是地脉枢纽,这个位置,如果更关注地脉流动方向的话,这里才是所有地脉流动汇聚的中心点。虽然靠近远坂,但他们是两条平行线,中间甚至没有流动回路。这里是个什么地方?&34;
利兹凑过来看了一眼,同样有些迷惑:&34;这里好像是夏佐曾经专门说过,不用管理的……天然屏障?”
ps
最近三次元事情太多,一直没有更新。以及实在是用不惯番茄作者界面的一些功能,导致到现在基本上很多书评都看不到,也没法回复t-t。现在更新频率可能会很低,大家随缘看~其实原本就是个双男主剧本,之前是担心番茄不过审,所以对男主的设定扭曲了下。后续基本上也不会变成女生了,所以放心按照双男主看。感情戏写的一般,所以也不会太多。至于主角……我习惯性给他加点金手指,可能有会尬……但如果喜欢,读者老爷们多担待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