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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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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尔姆德并没有离开夏佐的领地,似乎自从和saber第二次对战后,除了夏佐明确命令他离开去做别的事,他基本上不会离开对方身边。命运总喜欢和他们开玩笑,似乎只要他暂时和夏佐分离,对方总会出现意外。这对于一个侍卫或者守护者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有时候会认真考虑,自己的状态是否真的可以胜任对方的servant——毕竟这是个可以随意更换servant的圣杯游戏。并且他对此并不介意,如果夏佐有需要,他倒是乐意离开他。

    蓦地,他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魔力,对方直截了当,毫不掩饰。甚至可以说大大咧咧地就这么径直闯入了他们的领地。

    当然能这么干的,应该只有一个人——

    &34;御子殿下……&34;迪尔姆德的红蔷薇就放在手边,&34;有什么事吗?&34;

    库丘林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着他:&34;那小子又躲哪去了?&34;

    &34;有事?&34;迪尔姆德看着对方,并没有打算让开道路,&34;还是说肯尼斯有什么事?&34;

    库丘林摆摆手:&34;和master无关,我只是到处侦查,顺道问问他那个诺赛因斯的祖宅的问题。&34;

    &34;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或许可以明天再来拜访……&34;

    库丘林挑眉:&34;我说你……&34;他看了对方一会儿,意味深长道,&34;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感觉大相径庭……&34;他靠在树干上,&34;反正也没有什么事,诺赛因斯的事情,我想按照他的性子,应该也不会跟你说什么。等会儿他,也无所谓……&34;

    迪尔姆德神色一凛,库丘林知道夏佐去了地下室。想到这里,他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慢慢攥紧了红蔷薇。

    库丘林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敌意,摊了摊手:&34;别误会,&34;他扬了扬自己的手腕,&34;托这个东西的福。&34;

    &34;……&34;迪尔姆德皱眉,但紧绷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34;那您找我,也有事吗?&34;

    &34;吵架了?&34;库丘林冲着别墅努努嘴,&34;你的故事我从saber那了解了一些,你不像是会轻易生气的那种人。&34;

    &34;没什么,请别放在心上,&34;迪尔姆德避开对方的目光,&34;对了,还未来得及向您致谢帮忙建立结界。&34;

    &34;没必要,听说那个东方英灵是他的老师?&34;库丘林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34;我倒是更加好奇了,他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能控制英灵留在现世?他的家族可远不止一个&39;诺赛因斯&39;那么简单吧?&34;

    &34;……&34;迪尔姆德想起自己从对方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关于他父亲的画面,他摇头:&34;无可奉告。&34;

    &34;你的master是个很奇怪的存在,&34;库丘林叼着根草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围,&34;按理说,你应该还是他的赐福者。可我却从你们身上看不到任何联系,甚至可以说是割裂。&34;

    &34;或许是因为世界内侧,它并不完整。&34;

    &34;不,&34;库丘林打断了他,&34;事实上,英灵殿才是世界内侧的一个投影。如果说世界内侧是一栋房子,英灵殿只是它一个仓库。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们七个人怎么进去的,剩下的人又是怎么活着出来的?&34;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对方一眼,&34;当然这些问题只能由他回答我,但是他缺了不少记忆对吧……&34;

    迪尔姆德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34;您是说他……灵魂不完整?&34;

    &34;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性解释你们之间的联系……一个接受了战士神赐的人,与他的赐福者,毫无关联,&34;库丘林望着天空,&34;别在意,我不会多管闲事,只是,战士赐福,太少见了……&34;

    迪尔姆德捂上胸口,那里本身是战士赐福的痕迹,现在却被第二契约所代替:&34;他的一部分灵魂还在世界内侧里……&34;

    &34;作为祭品……&34;库丘林叹了口气,&34;理论上,他没法活着回来。他们七个人的名字都在英灵殿里。&34;

    迪尔姆德突然抬头望向他:&34;他们作为祭品,换回了谁?&34;

    库丘林收回了脸上的笑意:&34;世界内侧的祭品法则是,战士神赐才有资格以一换一,&34;那双猩红的眸子露出了些许冷意,&34;而这个世界,有类似战士神赐的人不止夏佐一个。&34;

    迪尔姆德明白了他的意思:&34;能获得您的恩赐,想必也是个杰出的人。&34;

    &34;不,&34;库丘林像是想到了什么,叹息道,&34;她是个麻烦的女人,固执又傲气,没想到这个世界里,还能遇见她,&34;他将嘴里的草茎吐出来,&34;不过事实上,我没有给她恩赐,只是一道微弱的魔力守护而已。&34;

    库丘林侧着头看向迪尔姆德的身后:&34;魔力守护我都能感觉的如此清晰,你给了他赐福,你们之间毫无感应。给你提个醒吧,芬恩的骑士,做好最坏的打算。&34;

    什么是最坏的打算,他并没有给对方说透。但库丘林自己知道,他仍旧没有放弃夏佐可能已经被夺舍的事实。他曾认真思考过夏佐被夺舍的时机,尽管他那个第二契约似乎显示着对方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似乎随着他去一次那个所谓的诺赛因斯祖宅,他就离迪尔姆德更远一分。

    如果是这样,倒也不难,灵魂被蚕食,至少证明对方曾经真实存在过。

    库丘林真正担心的是,从世界内侧回来的那个夏佐也许就已经被更换了灵魂,只不过是利用残留的印记召唤到了迪尔姆德。

    &34;我从未想过在你心里我还是如此不可信……&34;夏佐利用传送法阵突然传送到了迪尔姆德的身后,刚出来时,恰好听到了库丘林的最后一句,&34;我相信光之子的人品不至于搞挑拨离间的手段,但……说实话,这听起来很让人恶心。库丘林。&34;

    库丘林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34;随你怎么说,诺赛因斯,一个远古就该灭绝的血脉,很难让人信服他是通过正当手段流传至今,&34;他眨眨眼露出一丝坏笑,&34;你最好祈祷这副躯壳里没有装着某个沉睡了上千年的老家伙……&34;

    迪尔姆德本能地将夏佐完全挡在自己身后:&34;我觉得您的担忧是没必要的。&34;

    库丘林虽然还在笑,可眼里全是冷冽的杀意:&34;那最好是。毕竟你是他的servant。&34;

    夏佐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了,告解日前库丘林似乎也想动手:&34;容我先问一句,诺赛因斯和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34;

    &34;不只有我们,诺赛因斯,&34;他紧紧盯着夏佐那双魔瞳,&34;窃取神血,召唤恶灵,盗用死亡权柄,亵渎神明。无论哪条罪名都足够英灵们对你动手了。如果你还怜惜这点微薄的血脉,最好夹紧尾巴藏到圣杯战争结束……&34;

    最后的声音随着库丘林的离去飘散在空中。

    夏佐知道对方虽然恶语相向,但本质上还是专程告诉自己,北欧战线上,除了魔兽,更想杀他的是这群servant。他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指尖的魔术回路:&34;lancer,我在想一种可能……或许……&34;

    &34;我从不否认怨恨自己的命运,master,&34;迪尔姆德打断了他的话,&34;既然命运如此,您没有必要因莫须有的猜测而苦恼。&34;

    &34;可你也感受不到战士赐福不是吗?&34;

    &34;御子殿下只是陈述了其中一种可能……&34;迪尔姆德将自己的红蔷薇托在手中,递到对方面前,&34;您可以试试。&34;

    夏佐似乎愣住了,他的脑海里再次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他试探性地伸出手,就在即将触摸到的一瞬间,他突然猛地收回来:&34;没必要……&34;

    &34;您在害怕什么?&34;迪尔姆德紧紧盯着他那双不自主露出了的魔眼,一双赤红的魔瞳里似乎充满了战栗,&34;害怕自己已经被死灵魔术吞噬,还是在害怕自己不是我的赐福对象?&34;

    夏佐猛地抬头看向他,那双棕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温柔平静,可对他来说就像是镜花水月,好像一碰就会破碎。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和对方拉开了差距。或许库丘林说的对,他也许已经不是那个&34;夏佐&34;,而是被诺赛因斯创造出来的&34;艾尔索&34;,或许,那个灵魂已经被献祭给了神,根本没回来,他只是复刻了一些灵魂碎片以及印记。

    哪怕是武器已经拿了回来,哪怕李书文那个他记忆里的老师重新回到了现世……

    这些明确的强有力的证据,对他来说好像更像是一种推手,将他推向了另一个极端——这些都在极力向他证明这个叫&34;夏佐&34;的灵魂的恶存在。可他不是,他没有共鸣……他想起来的越多,隔离感就越强。

    他在为格洛维亚祈祷时,那神圣的十字架就像在审判他自己。

    &34;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34;迪尔姆德没有着急向夏佐逼近,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极限直感似乎已经触发了。

    &34;什么?&34;夏佐仿佛如梦初醒,那双魔瞳的光芒暗淡了许多。

    &34;教堂祈祷时,您究竟听到了什么?&34;

    &34;我……&34;夏佐的记忆再次回到了处决莱斯利那天,&34;我看到格洛维亚灵魂归于地脉,她说……&34;

    ——&34;我看到您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团长,您的肩上背了太多的宿命,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34;

    两个人……

    夏佐的眼神彻底黯淡了下来,他本能地寻求死灵魔术的安抚,似乎只有这样他才有喘息的余地。然而就在此时,他好像看到了无数光芒化作的利刃,迅速劈开了他身边笼罩上来的荆棘丛。

    &34;夏佐——&34;

    他顺着那道熟悉的声音,往高处看去。那里有一团柔和的,温暖的光。他试探性地想要伸手去触碰……

    突然那团光似乎有实体,立刻伸出将他的手掌吞没。夏佐本能地想要逃避,却在下一秒狠狠地跌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34;夏佐……听得到吗……&34;

    眩晕和记忆交织,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金发少年,即便是腹部被自己的魔枪贯穿,他依旧笑着抚摸过自己的脸颊:&34;你一定要好好的走下去,带着我那份,回家……&34;

    ——&34;奥斯卡……&34;

    蓦地,梦境破碎。

    四周归于黑暗和平静。

    &34;夏佐,能听得到吗?&34;迪尔姆德焦急的声音将他从迷茫中拽了回来。

    &34;我能……&34;夏佐试图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却被禁锢得更狠,&34;迪尔姆德?lancer?&34;

    他仔细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竟然在地下室,他茫然地抬头看向对方:&34;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我……失控了?&34;

    夏佐这才发现自己在地下室的魔术工坊里,禁魔领域已经完全失效,或者说完全崩溃,无论是地上的法阵还是周围一切的魔术道具,熔炉,全部毁坏。他试探性地拽了拽对方的衣服:&34;你怎么把我带过来的,禁魔领域完全崩溃了……你没受伤吗?&34;

    迪尔姆德冷静了很久才缓缓道:&34;您一直在魔术工坊……&34;

    夏佐瞬间一身冷汗,他立刻从对方钳制下挣脱出来:&34;库丘林来过吗?&34;

    迪尔姆德担忧地看着他,继续摇头。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然后立刻查看自己的魔术回路,属于诺赛因斯那部分已经完全修复了。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34;你是因为禁魔领域崩塌赶过来的吗?&34;

    &34;不,&34;迪尔姆德握住了他的手,&34;您在呼唤我……&34;他在感受到夏佐第一次呼唤时,毫不犹豫地直接闯入了禁魔领域,尽管那会儿它还没有完全崩塌。他看到在法阵中的夏佐被一个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恶灵围绕着,啃噬着。它们发出阵阵尖啸试图阻挡他,而法阵中心的夏佐,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的灵魂在哀嚎,就像迪尔姆德记忆里那些关于诺赛因斯的噩梦中一样。

    迪尔姆德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的红蔷薇带有破魔的诅咒,随着他的闯入和攻击,恶灵们纷纷溃散。

    &34;是什么时候……&34;夏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诺赛因斯的恐惧,他甚至想不起来哪一段是真实的,哪一段是失控之后的幻象。

    库丘林……

    如果他真的来过,自己只是恰好只听到了他最后一句,他为何又会对库丘林的态度和怀疑如此清晰……

    &34;从一开始都是幻象?&34;他怔怔地看着已经蔓延到指尖的魔术回路,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诺赛因斯的全部回路,他已经完整的全部继承了,&34;你是怎么发现的……令咒吗?&34;

    迪尔姆德神色复杂地将他从地上抱起来:&34;我先带您离开这,这里还有恶灵残留的气息。&34;

    潜台词是夏佐依旧可能受到它们的影响。

    &34;我可以自己……&34;夏佐刚想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体似乎完全不受控制,除了发抖好像什么都干不了,&34;我……&34;

    &34;别怕……&34;迪尔姆德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34;您的魔术工坊是因为魔力失控损坏的,所以您现在已经是极度虚弱了……&34;

    夏佐这才意识到,禁魔领域是被他失控的魔力完全撑破的。他放弃了挣扎,缩进了对方怀里,只是快到地下室门口,看着那道傍晚时分温暖的阳光,才缓缓开口问了一句:&34;迪尔,我现在是清醒的吗?还是依旧在梦里?&34;

    ——他好像看到阳光里站着一个人,正在笑着向他招手。

    &34;是的。&34;迪尔姆德不知该怎么向对方证明现在是真实的,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肯定的回答。

    &34;可是我好像看到了奥斯卡,再邀请我去……&34;

    迪尔姆德看着怀里已经陷入沉睡的夏佐,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他没法分担对方的痛苦,他也没法保护他免受折磨与伤害,那些誓言就像是无形的屏障,将两人彻底分离,然后嘲讽着他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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