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经历去感受

    你可真够早熟，同一对父母生的，差别竟这么大，神奇。乔安心想。

    “如果到填志愿那刻还不知道怎么选，就学医。模仿一把范仲淹，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所以选理科也有学医的考虑。”乔铭说。

    范仲淹的典故乔安知道，范仲淹在年轻时曾去祠堂求签，当得知自己不能成为宰相时，他表达了愿意成为良医的愿望，他认为，既然不能担任宰相来普济万民，那么成为良医、为人民消除痛苦、利泽苍生也是很好的选择。

    “你也求过签，确定做不了宰相了？”乔安调侃道。

    “我想过从政，可咱们这样的家庭出来，加上我放纵不羁爱自由的个性，上升通道太窄。做个基层公务员可以，但为相就是天方夜谭了。既然发挥空间不大，早些放弃是理性的选择。”

    家庭，我们这样的家庭，乔铭想起徐小梅也说过。

    “我们这样的家庭怎么了？”她提高声调问。

    “普通老百姓，家族里没一个政府系统的人，基本算社会的底层吧。”

    “大学毕业生也属于社会的底层？”

    乔铭看着天真又倔强的姐姐，笑：“读书只读到形没读到神，真以为上个大学就成社会主义接班人了？政治书里阶级范畴的本质，历史书里阶级斗争的实例，相互对照着看，分析不出来我们是底层吗？”

    乔安顿觉尴尬，死记硬背、从未深入思索的知识点毫无用处，不到半年，几乎全从她的脑袋里跑光。如今她像一个徒有文凭的空壳，面对质疑毫无反驳的底气。

    她维护脸面道：“我是浪漫主义情怀，相信一切皆有可能。你不也说大胆去冒险吗？”

    乔铭想了想，点点头：“有时候知道多了反倒形成束缚，像你这样蛮好，想不到下一步，只需按当下的直觉行动，无论结果如何总归能收获经历与感受。如加缪所说，人生没有意义，但值得一过，愿你一直可以轻盈，去经历去感受。”

    乔安又懵了，她和乔铭的对话常以她一脸茫然而结束。

    这回，她还捕捉到了乔铭脸上淡淡的伤感，她忽地心疼，弟弟这样的人能否找到同频道的朋友，他应该特别孤独吧。

    这个寒假，乔安三五天便去见一次殷才，她早把徐小梅的劝告忘个一干二净。

    去往南岸的小巴依旧体验很差，不过她渐渐习惯了陌生人的目光，带着一股为爱情奉献的悲壮感，淡然置身于庸碌的人群中。

    有时候，她觉得身上拥有一些自己也不太明白的无法羁束的内在。

    殷才穿上她送的篮球鞋，真好看，物超所值！她立马又盘算着下学期再给他攒条品牌牛仔裤和休闲衬衫。她本身对品牌不感冒，只是觉得男朋友这样的衣架子就该穿点好的。

    每次都是她主动要求过去南岸，次数多了也曾敏感苦恼，为什么不能是他过来看她？因为他忙，他要准备高考，非常时期得多体谅他一些，她总这样告诉自己。好不容易能见面，假期过去又分开半年，得珍惜相处的时间，尽可能让彼此愉快。

    他们如普通恋人一般约会，吃饭、逛街、看电影。乔安总会选择让殷才没有负担的消费，兰州料理、沙县料理通常成为吃饭首选，看电影则在二十元钱一下午的录像厅里。

    录像厅位于商业街另一端的尽头，就是“豪享来”牛排馆的反方向。门面很小，其实只是个楼梯口，侧面墙上横七竖八贴着过时的影像海报，多是李小龙、周润发、四大天王之类的港台明星。从水泥楼梯上去二楼，才到真正的录像厅。前台买票后，掀开角落里一个酒红色布帘，不用等候，直接可以进去看。

    录像厅不大，约八十平左右，有五排座椅。座椅比想象中舒适，全是双人情侣沙发，两侧的扶手跟靠背一样高，包裹出一个个独立私密的空间，怪不得进出的人都成双成对。

    这天，殷才带乔安坐进中间排最里边的位置。

    屏幕上正在放周润发的《英雄本色》，画面色彩透着浓浓的年代感，可经典之所以为经典，在其精神内核而非表层影像。影片剧情紧凑，周润发酷、张国荣帅，一下就把乔安吸引住了，她边看边感慨，把黑社会乱斗拍出江湖豪杰义薄云天的豪情壮志来，也只有港台影片能做到。

    殷才似乎对影片不感兴趣，他心不在焉地看了十几分钟，一会儿使劲戳双手，一会儿东张西望，静下来后就把乔安搂进怀中。

    乔安本以为他只想抱抱，可没多久，他的手在她腰间摸索，轻轻扯开了她的贴身秋衣。

    手掌顺着腰间的皮肤游走上去。

    “冰不冰？”他小声问。

    她忍着冷，摇摇头，原来刚刚是在把手戳暖呀。

    他的手停留在蕾丝内衣上，然后凑过来吻她侧面的脖颈。

    乔安怕痒，不由地将脖子缩起来。他不给她退缩的机会，直接移上去吻她的耳垂，轻轻吮了一会儿，又尝试其他部位。温热的舌尖掠过耳廓的瞬间，乔安只觉难以忍受，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这呻吟如同一声鼓励，使他的动作更为果决勇猛，把乔安拨弄地血液升腾，想躲却无处可退。

    “乔安，我好想你。”

    他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喷出的气息同样让她难受，全身已然酥麻，连回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恍惚间，他又解开了内衣扣，将她的胸包裹入掌心。

    勇气在实践中增长，这一次，他似乎不想再回避对她身体的渴望，每一步动作都长驱直入，不给商量的余地，从上到下，几乎把她身体的每个角落抚摸了个遍。

    乔安像失去了自我意识，在一阵阵难以抑制的颤抖中，成为他的俘虏。好不容易挣脱开，调整成侧身对他，背面又撞上了他更诚实的身体反应。

    “想不想，多了解我一些。”他低声问，然后把她的手抓过来，放到自己身上。

    后来几次约会，录像厅成了他们的必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