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冒险
“真没人追？”徐小梅把话题绕了回来。
乔安抿嘴，欲言又止，她确实需要一个交流对象，好让那份孤独的甜蜜感有个出口。周洋不合适，似乎只有徐小梅可以。
“看样子有了，谁啊谁啊，我认识不？”
乔安点点头。
“谁啊？不会是陈世杰吧？”
“殷才。”
徐小梅竟然不意外，脸上写着失望，说：“怪不得恋家呢。”
“他说明年会考到我们学校。”乔安试图证明些什么。
徐小梅想了想，说：“万一没考上呢，已经分开那么远了，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呢，明明你已经起点比他高了，女孩子应该往上找。现在已经到了省会，以后可以留在杭州，完全可以找个有房的杭州本地人呀！或者去更大的城市，最差最差也得找r市北岸的呀！”
“周洋刘辰他们还找外地的呢。”乔安嘟囔，因被泼了冷水心里很不悦。
“他们这种我见多了，不过是为排解寂寞，胡乱凑成一对对，交往没几天就去开房，完全不是正经关系。你跟他们能一样吗？“徐小梅鄙夷道。
乔安生硬地笑笑，心里倒觉得没啥，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总会情不自禁，徐小梅没谈过恋爱自然不会懂。
“小梅，我和殷才是认真的，高一我就暗恋他了，只要见到他我就高兴，那种喜欢像是本能，除了他，我眼里看不见其他男的。”乔安娇羞道。
“完蛋了！乔安。你这么执着，万一到头来两人不合适，可不得扒层皮？还不如趁早打算。”
乔安见徐小梅完全不懂自己，不想再与她废话，也怕她接下去要盘点殷才的种种劣势。她接受不了任何人说他的不是，哪怕最好的朋友。
徐小梅却没完没了：“我妈从初中就给我灌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因为我爸的无能，我妈一辈子没享过福。乔安，我也就跟你说这些，咱们跟周洋不同，家里没条件，自己要为自己打算。好的结婚对象首先家庭不能成为负担，其次是工作单位，而外表是最最不重要的。”
乔安木讷地点头附和，只想快些结束这个话题，此时的徐小梅，虽大她不到一岁，看起来倒像个历经世事的大姐大，甚至有些中年妇女的气质。
“干嘛想那么远，我们才大一呢。以后我也不要早结婚，结婚后得生孩子，肯定会生出很多麻烦事儿，我现在想都不要想那遥远的以后。”乔安说。
徐小梅见自己掏心掏肺地劝告，乔安完全不当回事，无奈摇摇头。
临走前，她郑重向乔安叮嘱道：“正经女孩子，无论跟谁谈恋爱，底线得守住，切记守住处女之身！”
乔安努努嘴，表示知道了。
终于等到寒假，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她确实想家、想父母弟弟了。归心似箭，乔安切身感受到这四个字的张力。
因为亢奋，刚到家的乔安嘴巴不停，总想找人聊聊这半年的所见所闻。大人总有自己的忙碌，没空听她闲话，好在还有乔铭可以分享。
乔铭问起大学生活，乔安说：“自由、迷茫、孤独，虽然每天也上课学习，可不知怎的总有一种虚浮感，不像高中有明确目标那样踏实。可能是时间变多了，像古人说的闲愁最苦。”
乔铭听了却眼里放光，很是期待，他因为刚上高一，正苦恼功课数量的骤然升级，以至压榨了他看课外书的时间。好几次，他实在无法忍受上课的无聊，偷偷把书放在桌肚里读。
乔安认同道：“高一真是不堪回首，那么多门课排山倒海压过来，最后每门都搞不清在学啥，那种模糊不定的感觉真煎熬人。你可以早点决定读文还是读理，无关紧要的课糊弄糊弄得了，别像我那样，到了高三才慌慌张张醒悟。”
“今年学校改革了，高二就分文理班。”
“这才合理嘛，我们那会儿高三才分，不知浪费了多少时间，现在想想真为荒废的时光后悔。你打算选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
“啊？你看过那么多历史、文学书，你选文科简直不用学呀，闭眼都能考试。”
“实在无法忍受教材里各式各样的问题，起码理科的东西是符合逻辑的。”
狂傲是你狂傲，学霸的任性。
“那你理科有优势吗？”她问。
“现在看来暂无优势。不过起码不痛苦，会就会，不会就不会，清清爽爽。”乔铭答。
乔安听了直翻白眼：“这叫哪门子清爽，这是风险。”
“人生本就一场冒险，我们完全可以大胆一点。金庸也说，人生就是大闹一场，然后悄然离去。”乔铭微笑道。
乔安自己的高中过得潦草混乱，面对乔铭，倒不由地摆出一副长姐的姿态：“高考这样的人生大事岂能儿戏。文理科选错就没法改了，你想我那年选理科的人，点背遇上魔鬼试题，有人还因为没考好跳楼了。”
“这样的人反而应该读文科去，看些历史的兴衰轮回，看些史诗级的悲剧文学，就会明白从一辈子的长度来看，一个时间点发生的事微不足道。”乔铭说。
外人的关心也好、质疑也罢，从来不能在他的内心产生涟漪，从小便如此，乔安有时觉得这弟弟的心电图怕是一条直线。
乔铭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她说明：“从高中课程来看，学理科起码能让我了解自己无知的程度，拥抱无知，才能不断寻找，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乔安第一次对这句话产生困惑，她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与殷才的爱情算是，可其他的呢，建立在吃喝玩乐上的友谊、学得模棱两可只为应付考试的学业、跟风瞎报只为融入群体的社团，算吗？
“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上大学选什么专业，以后从事什么职业，应当以什么为立身之本。如果是古人反倒简单，闭眼科举一条道。现在各行各业都在飞速发展，可选择的很多，反倒让人很难看清真正适合的。”乔铭说。
“你想得有点早呀，这才高一。”
“其实初中就开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