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们还小
他坐到乔安身边，她感受到一阵阵轻柔的热气缓缓向她包围，是阳刚之气，这下，被窝里反倒过热了。
两人排排坐在幽暗的小屋里，没有电视，没有音乐，眼前只有一面灰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推动他们干点啥。如此这般，事情只能朝他们预想的发展了。
电影源于生活，至少男女共处一室的氛围表现得很真实，乔安心想。
他缴械投降，转向面对她，定定看着她。
他的眼神带着些许侵略性，深棕色的眼球再次将乔安吸住了，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那一刻，乔安可以肯定，未来只要殷才用这种眼神盯着她，便能吃定她，她甘愿做他的扯线木偶，对他千依百顺。
被单从身上滑落，露出她新买的白色蕾丝内衣。
他逼近她，脸颊、脖颈、胸口、乳房，一路下来抚摸了遍，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像在对待一具易碎的玉体。他的手沿着内衣包裹的轮廓来回数次，但始终没有解开或强行伸入。
直到他的手向下身进发时，乔安才挣脱开去。
她摇摇头。
他笑，低声说：“我知道，我们还小，有些事还不能做。”
说着，他的手回到她的后腰上，轻轻用力，把她拢到自己身前，低头亲她。
他的吻很温柔，但呼出的气息在她的脸上冲撞……她的心脏好像失去了跳跃的力气，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盲从于他的动作。
他们吻了又吻，停下来时两人都在颤抖。他好不容易才使自己的声音正常下来，坚定地告诉她：“明年，明年我就到你身边去，还像原来那样，每天一起上学放学。”
后来，他们如何离开老屋，他如何送她到车站，她又如何独自搭车回家的，她已茫然不清。
……
混沌、新奇、亢奋的大一生活徐徐展开，乔安每天带着高八度的热情迎接着接踵而来的境遇。
学业很充实，一门接一门排满，大一竟然还有高中一样的晚自习。
专业课经济学安排了英文原版。任课老师在些许不满和无奈中照书念稿，应试英语读出来的学生们，竭尽所能才听了个云里雾里，学校希望快速与国际接轨的深意显然少有人领情。
大家照旧如高中生一般，每天机械学着安排好的课程，却不知为何要学这些。有回心血来潮，乔安问室友们为何选这个专业，四个人面面相觑，无一能说出个所以然。
对比学业上的沉闷，生活中的喜悦多了很多。对比高中，个人拥有的物质呈爆炸式增长，继手机后，乔安又有了台笔记本电脑。家里经济状况渐好，她每月的生活费有六百元，除去吃饭三到四百，剩下的钱都可以自己支配。
乔安盘算着给殷才攒一双篮球鞋，他的篮球鞋穿了整一个高中，上次见面，她注意到鞋边上裂开了口。同班的男生说，每个喜欢打篮球的人都希望拥有一双air jordan签名款球鞋。上街的时候她便偷偷关注，尽管最便宜的也要千把块，但她认为送殷才值得。她得再节衣缩食一些，攒一个学期应该能拿下。
学生们身体里的荷尔蒙很诚实，大一成了爱情萌芽的最佳时期。乔安隔段时间便会收到喜报。
周洋刚到武汉时很勤快，隔天给乔安打电话，两周后就变成了隔周通电话。她交了个篮球队的男朋友，身高一米九二，来电时她操着一口综艺节目学来的台湾腔说：“老娘这身高，总算也能有小鸟依人的感觉了，以后低于一米九的男人老娘看都不要看。”
刘辰染了一头黄毛，像个低配版的孙猴子。他也找到了女朋友，是个本省h市的女孩凌瑶。长得娇小玲珑，个性活泼大方，第一回见到乔安就自来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因为刘辰和乔安同在杭州，所以三人常一块儿出去玩。
凌瑶很会撒娇，哄得刘辰对她千依百顺，花钱尤为大方。她每周都要逛街购物，乔安不知道她与刘辰交往前什么习惯，总之她跟他们见面的每一次，凌瑶都会去商场带点东西。他们购物的地方也一直在升级，从平价商城到银泰百货，再到杭州大厦。这年年关，高奢品牌商场连卡佛进驻杭州后，成了她最后的常驻点。
谈吐间，凌瑶对服装、首饰、钟表的款式如数家珍，路上每辆车的品牌、价位、牌照所在地都清清楚楚。乔安在一旁像极了刚进城的乡下人。
她看在眼里，对男女间的交往形式有了新的认识，她第一次发现，男朋友还能被这样使。
新一年的元旦，西湖边要办大型烟花秀，刘辰在qq群里邀请外地的朋友过来看，周洋和陈世杰纷纷响应，周洋还要带男朋友一起来过节。
徐小梅也同意了，她说没到过大城市，想过来看看。
乔安担心徐小梅的路费，私信说可以给她买车票。她这边刚发出去，刘辰同时在群里嚷嚷，也说可以赞助路费。
徐小梅感激不已，但拒绝了大家的好意，说自己最近做家教赚了些零花钱。
异乡的相会格外让人激动，新环境里强装融入的孤独感，在与老友碰面时瞬间显露。
“自我意识是在一定的环境中通过与他人交往的活动中产生的。”这是乔安最近读的杂书上说的。
她不敢读爱情小说了，因为读得越多越思念殷才。她去图书馆随便借了些杂书，看的进去就看下去，看不明白就放一放。
这次相聚加深了彼此间的情谊，大家在西湖边合影，又约定以后每年至少要聚一次。
跨年之夜，一束束烟花冲上云霄，夜空中光华四溢、绚烂多彩，恋人们相拥在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爆破声、绽放声和人们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久久回荡在湖面上。
乔安的眼里泪花闪烁，如此盛况，仿佛未来一切都充满希望，她感动不已。
明年，等殷才过来后，人员可就齐整了，她心里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