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成亲
“你想帮他试我也用不着找这种理由。”
笛飞声忽然走近了一步，握着李莲花两只手，“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李莲花耸了耸肩，颇受宠若惊，“这这这，笛盟主还是另觅佳人，我……”
笛飞声越过他的肩膀看到那个愁容满面的人，勾起一抹坏笑，“他看着呢，不答应怎么让他死心？”
“只要我不理他，他自己会死心的。”
“那演出戏如何？”笛飞声不等他回答，把他带进了自己怀里，抚摸着他的背，深情款款的模样李莲花要是看到也不可思议，那种眼神应该是看武功绝学的。
“在皇宫争斗中取胜的人，有的是方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死心，除非死了。”笛飞声在他耳边如此说道。
“那是我们的事，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可以放开了吗？”
笛飞声松开了他，脸上的温柔依然保持着，“好吧，但是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多谢。”
相安无事一个月，李莲花回了趟云隐山，芩婆赶紧把她能找到的相亲对象的资料塞给他。
“相夷，该忘的就忘了，你都三十二了，现在不娶个老婆，你让我怎么安心去见你师父啊？”
李莲花把怀里那一大片画像扔到床上，扶着她的肩膀说道:“师娘，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别这样咒自己。”
见到这般自然的李莲花，芩婆也放宽心了，与那段日子的消沉憔悴比起来，已经是最好的了，她无法原谅那个人，害得相夷丢了半条命，好不容易才把身子养好，总是无缘无故就掉眼泪，好长一段时间眼睛都是肿的。
“师娘，他还活着。”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活着与你何干？”
“与我无关，只是想告诉师娘，让师娘高兴高兴。”
“你可别对他余情未了，那种事情有一就有二，男人向来知错不改。”芩婆瞥了一眼挠着下巴的李莲花，加上一句:“我的徒儿相夷除外。”
“师娘对我最好了，所以就不要再给我找媳妇儿了，要是碰上喜欢的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缘分强求不来嘛，你看看这么多画像，我看完都要费好长时间呢，眼睛也遭不住，心疼心疼您的好徒儿吧。”李莲花的撒娇对她从来管用，没一会儿她就答应了，婚姻大事再急也不能强迫不是？
“行行行，谁拗得过你，打小就倔。”
“多谢师娘心疼徒儿，要不您随我下山，到我的莲花楼多住些时日，有扬州慢催熟的各种蔬菜水果，还有可可爱爱的狐狸精，上次一别它想您都想胖了。”
“头一回听说想胖的，分明是你喂得好，只要你过得好好的，我和你师父就都放心了，师娘舍不得离开这里。”芩婆在此生活亦是数十载，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何况漆木山的坟墓在山上，路过时看上一眼都能欣慰好久。
“好叭，那我多留几日，帮师娘打理好那些田地，还可以让师娘早日吃到开春的蔬菜。”
“行，可别你那些师兄师姐知道了，他们在你之前就拜我为师，要是知道我这么厉害的一个徒儿拿内功催熟，不得怪我授艺不全？”
“不会的，师娘十年来闭门不出，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师娘下过几次山了。”李莲花从莲花楼里拿出几袋花种和菜种，把这些全部撒下，在地里灌注许多内力，即使是冬天，土壤温度也不会低。
几天之后李莲花又下了山，跟老笛约好在福星酒楼见，进了包厢却没看见人，饭菜也好好的。
“老笛，你不会也要玩儿捉迷藏吧？好歹让我看看你在哪儿啊。”
“捉迷藏，你和他倒是童心未泯。”帘后走出来一个人，既熟悉又陌生，陌生的是他的眼睛没有光了。
李莲花转身欲走，被两个侍卫拦住了去路，他对他本来就没好心情，这么一拦更加心烦，直直立在原地。
“你这么恨我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就是炸药。
“恨？我恨你做什么？你是我什么人？方多病，年纪轻轻骗术冠绝天下，连我都耍得团团转，我哪儿敢恨你？我只当从不认识你，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你我一定要如此说话吗？”
“那我不说话便是。”李莲花当真什么也不说了，任凭方小宝怎么问，得不到回答的方小宝就不问了，他让那两个侍卫下去，走近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背影。
“我是你的小宝，永远都是，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你的解释我都信，但我不需要听。”李莲花受不了与他共处一室，抬脚欲走，一阵劲风刮过，手上力道一紧，他被方小宝压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侵略气息，尤其那双眼睛，但李莲花又不怕，倔强地直视着他，“放开我。”
方小宝痴迷地盯着他的眼睛，动情地吻了上去，“放开你？我做不到，一辈子都不可能。”
“你到底想怎样，从你决定骗我那天开始你就已经与我毫无干系，你搞清楚你在做什么？”
“我没法看着你与他人亲密无动于衷，都睡一张床了，你当真把我忘得干净，他都抱你了，我再不来是不是就能亲了？”
“跟你没有关系，我数到三，别逼我动手。”
李莲花默念了三个数，已经使出全部力气挣脱他的桎梏，奈何他纹丝不动，甚至因为他无谓的反抗笑了起来。
“跟我回去吧，这么耗下去结果是一样的，你都是我的新娘，婚房已经备好，就等着我们回去完婚。”
“方多病，我宁愿跟狗过一辈子都不愿意再看你一眼。”
方小宝气极反笑，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汪～跟我过一辈子吧。”
身下人卸了力，方小宝以为他这是答应了，欣喜若狂地想要一个吻，却看到一滴泪顺着眼角流到耳根。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看到你这副模样就会想起过去的我们，那都是你给我编织的梦，也是被你亲手打碎的，我不敢再做了，放过我吧，剜在心上真的好疼。”
原来如此，方小宝此时才了悟，是他把李莲花的心伤了个彻底，哪敢再搞那套霸道路数，手抖着给他擦掉眼泪，越擦越多，袖子湿了一片。
“别碰我，我不想见你。”
“好，不碰，我不碰。”方小宝举起双手跪在他脚边，使劲认错，就差给李莲花磕头了。
李莲花睁开一只眼睛，悄悄看了下，趁他沉浸在道歉中抬脚踢在他胸膛上，一点力气没省，没人比他更知道怎么定住一个人。
“别来找我。”
李莲花跳起来从窗户逃走，正好跳到老笛前面。
李莲花扫了一眼他手上的糖人，还有那相当无辜的表情，就知道是那人设计让老笛迟来。
“不进去了，我们换个地方吃，那里面有鬼。”
“好。”
李莲花顺走他手上的糖人，悠哉悠哉走在街上，却总有人阴魂不散，手里还拿着狐狸精的项圈儿。
“不要脸。”笛飞声替李莲花把心声说出来了。
方小宝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直勾勾盯着李莲花，“跟我回去，成亲。”
“强扭的瓜不甜。”
“解渴就行。”
“有毒。”
“比渴死强。”
“有病。”
“早就无药可救了，莲花，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
“不需要，狐狸精还给我。”
“在方府。”
“神经。”李莲花白眼翻到天上了。
“强取豪夺也好，死缠烂打也罢，我都不会放手，三日后，如果你不来，我就端着它过来给你尝尝，我的厨艺大有精进。”
方小宝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冲开李莲花点的穴还真是不容易。
李莲花又进了酒楼，“还是进去吃吧，他走了，吃饭胃口都要好点。”
他觉得那混小子还不至于真的对狐狸精下手。
三日后。
李莲花正在洗衣服，心情甚好的哼着小曲儿，忽然闻到一股肉香。
他自然记得三日前某人说过的话，这肉汤闻起来也不是寻常味道。
“莲花，近来府中事务繁忙，没经常看望你，这不端着狐狸精来给你赔罪了？”
方小宝把瓦罐放在桌子上，朝他走了过去，看到这个人还是忍不住想抱着，李莲花好像察觉了他的意图，把要晾的衣服甩回盆里，兀自进了屋，揭开罐子直接灌了一口。
方小宝老老实实把剩下的衣服给晾好，不忘贴心询问他:“自己养的，味道如何？”
李莲花确实没有吃过这种味道，一时不好评价，甚至已经快要相信那就是了，脸色白了几分。
“莲花，你还相信我吗？”
“不信。”
“那你猜我有没有放什么东西？”
李莲花后知后觉上当了，想跑远已经来不及，四肢软绵绵的，被他接在怀里，这张脸讨厌极了。
“你看，你相信我。”方小宝横抱起这个对他满是敌意的人，上了安排好的马车。
“混蛋卑鄙无耻下流。”
“骂是爱。”方小宝已经很开心了，比之全然不在意，现在已经很好了，有情绪。
“狐狸精呢？”
“长肥了，很想你。”
李莲花不想再多言，靠着药效睡了过去，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大不了？
方小宝偷瞄睡着的李莲花，无比心安地轻抚着他的脸颊。
“小宝，你们两个闹什么别扭呢？大婚都能耽误？”
“娘，我惹他生气了，他闹脾气很正常，这不是拐回来了嘛，你看睡得很香呢。”方小宝不敢把这些事告诉爹娘，旁人问起都一律隐瞒下来，把李莲花抱进了婚房，给他换上婚服，只等他醒过来就能拜堂。
睡得很香的李莲花被宾客的喧闹声给吵醒了，一睁开眼睛就是那张讨厌的脸，心情更加烦躁，做出此等强人所难的混账事，当真手段长进了。
方小宝跪在地上并拢三指，对着李莲花发誓:“我方多病愿用性命作担保，绝不再一意孤行，欺你骗你，尽我所能去弥补你受过的伤，让你开心快乐，只求你给我这个机会。”
李莲花冷冷嗤笑，看了一眼身上的喜服，丝毫不掩饰嘲讽之意，“求我？方尚书都已经逼婚了，这么卑微做什么？演给谁看？我只是一个大夫，就算看到你的真面目也不会乱说，你大可不必装作情深似海的模样，我受不起。”
李莲花还是忘不了那些梦魇的夜晚，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信誓旦旦的人，发过的誓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方小宝这下真的磕头了，地板咚咚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让你这么难过，我以为只要与你划清界限，你就可以不那么痛苦，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
李莲花头一次主动地碰了他，把他从地上架起来，与自己的内心做着斗争。
有些痛一次就要了命，有些人不该再靠近，他不是决定好了吗？还扶他做什么，就因为他磕头了？就因为他卑微？
真是不可理喻，李莲花只恨自己没出息，舍不下本就没有犯错的他，更受不了他卑躬屈膝认错求饶的可怜样。
宁愿他能强制一点，也不想他这般作贱自己，方小宝就是拿准了他会心软，死性不改的混蛋一个。
“方小宝，机会可以给你，但不代表我原谅你了，我不愿和你亲近，不愿对你笑，改不了。”
“不用改，不需要改，你原谅了就好。”
李莲花纠正道:“没有原谅。”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方小宝着急忙慌揩了一把脸，好好整理了自己的仪表，李莲花见状漫不经心瞥了下镜子，婚服还挺好看。
“那，现在去拜堂吧，我们的朋友都在。”方小宝很想牵一牵手，哪怕是假装的甜蜜，也能抚慰为了活着回来见他所受的孤独和苦楚，但李莲花想必是不愿的，如他所说，一碰到他就会疼。
“嗯，婚后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可以做到吗？”
一年前是个肯定的答案，现在未必，李莲花对他的信任已经消磨了部分，方小宝也知道，伤心之余怯怯保证道:“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懒得做的我帮你做，喜欢做的都给你做。”
“行，洗把脸就走吧。”
“叫我一声小宝好吗？”方小宝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下一刻就能哭出来，李莲花喊出了这个一年里都没有再提过，他也不敢回想的名字。
“小宝。”
方小宝还是哭出来了，他们俩一个哭完另一个哭，没完没了了。
李莲花嫌弃道:“还要拜堂就别哭，丑。”
“好，拜堂。”
方小宝绕到他后面请他先走，李莲花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手给我。”
“啊？”
“你想让别人知道新郎新娘不熟吗？”
这场婚礼对李莲花来说是带点不情愿的梦，对方小宝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成全，他心里乐开了花，怕李莲花不高兴就装作很稳重，终于装到礼成。
“小宝，以后莲花就有我们罩着了，你再惹他生气我也是不会放过你的。”何晓惠走下来把他俩的手紧紧贴在一起，李莲花这回真心笑了。
“这话我说才是，他惹您二老生气我也不放过他。”
至少这一刻是真心的，方小宝也释怀了，李莲花并非不愿，是心里过不去他这道坎，但还是答应了，足以让他释放出真实的自己。
“合着就我被欺负啊，一个是我夫人，一个是我娘，我还能说什么呢？”
何晓惠嗔他一眼，“你小子，赶紧送入洞房。”
“好嘞。”方小宝高高兴兴牵起李莲花的手，洞房是不能了，能同房而眠就足够。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