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漠
李莲花抖抖衣服掩饰尴尬，杨副使你干嘛呢？痴迷的眼神收敛一点嘛，石水很聪明我知道，你也很棒哒。
石水正在分析地形，指着图上的一团麻点，“我们快到这里了，百晓堂给的消息说这里是外族居住的地方，和大熙的关系时好时坏。”
方小宝翻开茶杯各倒了一杯茶，“我们尽量低调点，不惹事就行，他们不会为难的，过了这里就已经走了一半。”
李莲花手抵着下巴表示认同，他也想喝了，虽然不是什么好茶，总比白水好喝。
方小宝在床上翻找了好久，找到厚厚的一沓银票，跟他们交代好就走了，回来时抱着一坨衣物。
“御寒的。”
李莲花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死的时候那件狐裘，还是小宝的，被他弄脏了。
天，他们都不给他洗一下就封了起来，死相也不好看，等他活过来可别贴着他。
方小宝给了重金，让人照看好莲花楼和狐狸精，只回望了一眼，就不回头了。
李莲花也摸了摸狐狸精再走，眨眼的功夫就到他身边了，做鬼也不错，不用通关文牒。
他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走在路边都有满天黄沙，撞到人在所难免，方小宝忙着观察环境没有多注意，踩到了别人的脚，那人是个大光头，体格很健壮，兴许看小宝娇小，就骂了一句:“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方小宝不卑不亢地说了句抱歉，正要走过，那个壮汉居然一下子把小宝拎起来了，还想在手上抡几圈，石水和杨昀春没来得及阻止，方小宝就抓着他的手借力踢了他一脚，他吃痛松了手，捂着手臂不可思议道:“你居然这么有力气？”
方小宝也没搞清楚状况，这人不是找茬的吗？
他看起来还蛮激动，看小宝的眼神都要放光了，“还没有人把我打痛过，你是第一个。”
杨昀春石水互望一眼，都表示没见过这样的人，方小宝不想过多纠缠，只拱手道:“这位大哥，你天资聪颖，力大无穷，在下也十分欣赏，只是我们要忙着赶路，还请大哥高抬贵手。”
他还没见过这种手势，学着方小宝的手，也回了他一个，“小兄弟，我只是在这里很久没感觉到痛了，一时太激动，冒犯了。”
方小宝微笑表示理解，道句“告辞”就绕过他走了。
“小宝，你的力道都好到这个地步了，那人练过金钟罩。”李莲花习惯了没人理，却习惯不了不说话。
方小宝拿出地图看了一眼，“我们现在在这里，不如先歇一晚，明天用一整天走出沙漠。”
“嗯。”
“住店。”
方小宝要了两间房，和杨昀春住一间，李莲花看着他俩躺在床上，都不知道自己睡哪儿，一张床只能睡一个人。
睡小宝身上，反正他不知道。
李莲花有点小激动，不知道什么姿势好点，趴着像他依偎在小宝怀里，仰躺着吧也感觉怪怪的，幸好不会和小宝的身体重合在一起，不然就成附身了。
最后李莲花趁方小宝翻身穿进被窝里，抱着他，希望他可以做个好梦吧。
夜半三更，窗外有人影掠过，一缕幽幽的香飘进来，吱呀一声门开了。
李莲花也没感觉到，睡得很死。
来人在他们的柜子里翻翻找找，打开包袱又是一通抖擞，低声咒骂道：“他娘的，藏哪儿去了？”
“你在找这个吗？”
杨昀春点起蜡烛，方小宝一手捏着地图走近他，是白天那个大汉。
那个大汉看了看他手里的地图，呆呆地摇摇头，方多病还以为是冲着这个来的，毕竟是件宝贝。
“我是想来找找你的功法，不过习武之人都不愿外传，我就想偷偷看一眼，被你发现了。”
方多病觉得他不似说谎，想到了那个教他内功心法的人，已经有了淡淡的笑意:“我的功法是我师父教的，不外传，不过你以后要是想找人比武的话，去金鸳盟找笛飞声吧，他乐意得很。”
“好，我走了。”
方多病也没觉得他会说对不起，等他走了就继续躺下，杨昀春不禁佩服他的警惕心:“你早知道有人会来，还让我们都封住穴位。”
“是，不过猜错他的目的了。”
方多病是不会告诉杨昀春，他现在对每一个跟他接触的陌生人都有警惕心。
李莲花醒的时候天色微亮，他们都还在睡，又想吃饭了，去饭店过过眼瘾吧。
他坐在一个年轻人旁边，看他吃得很香，嘴巴鼓囊囊的，还点评起了，李莲花心想你就知足吧。
吃完后他留了一锭银子在桌上，甩着高马尾就走了，李莲花也当自己吃过了，回客栈等着他们醒过来。
吃了饭，带够食物和水，就离开了。
李莲花感觉他一只鬼都要化了，现在就跟那锅上飘起来的汽一样，这沙漠的太阳刺眼得很，照得沙子金闪闪的，李莲花就生出一种他很热的错觉。
为了保持体内的水分，三人都披着很厚的衣服，李莲花在其中都不违和了。
“方多病，这地图是认真的吗？”感觉走了好久，不过杨昀春看着地图带的路，不会迷路的。
方小宝不停擦汗，“这是最近的路。”
石水拧了拧手帕，“杨昀春，你贴我这么近做什么？”
杨昀春好歹是监察司的，这些磨炼算不上累，“石水姑娘真是女中豪杰。”
这么热还远的路，她一声不吭地走，他只是想多关照。
“你也不错，我原本以为朝廷都是吃里扒外的。”
杨昀春惭愧挠头：“这个其实也有，因为能者多劳，就给了懒惰者偷懒的理由，”又怕石水对他有什么误解，连忙补充道：“不过监察司在我的带领下是没有的。”
石水傲娇地撇了撇嘴，不知怎地就有点小开心。
方小宝听出了讨赞的意味，顺着他说下去：“朝廷也好，江湖也好，身居高位者要么以权压人压榨下属，要么兢兢业业不懂管理，杨大哥自身能力出众，手下的人都不会不服。”
杨昀春谦虚地露出一抹微笑，“方少侠谬赞了。”
李莲花拿手肘撞了一下方小宝的腰，“行啊你，拍马屁的本事都长进了，不过也是实话。”
方小宝的脸热得跟吃了一盘二荆条似的，李莲花不禁想到药魔说的火山，他真的不想小宝再去了，可是他若不试试怎么都不会死心的。
沙子上的足印一路延伸，从晨曦白昼到落日余晖，三个人的旅途也不算寂寞。
终于看到人烟以及……
“方小宝，给我回去!”
何堂主。
方小宝走近了她，娘带了几十个人来抓他回去，他对上只有一半胜算，况且他又不能对娘动手。
“娘，你怎么来了啊？”方小宝装得什么事也没有，李莲花心想何堂主你快点把他抓了吧，别被他骗了。
何堂主见方小宝没有要跑的意思，板着的脸松弛了些许，“你来这里做什么？”
方小宝熟络地拉起她的手，那叫一个冷静，“我来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啊，恰好碰到石姐姐，她说百川院缺少这里的资料，我也想着来这里看看能不能帮娘看一些好生意啊。”
石水不作否认，百川院十多年了，能连这都不知道？
何堂主狐疑地扫过他的脸，方小宝表现得问心无愧。
他不反对他找李神医，但是前面这么危险，她得到消息还以为他要上去呢，特地快马加鞭绕远路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能带回去最好。
“我不需要你操心我的生意，你要么现在就跟我回去，要么我们就一起体验呐？”
方小宝“开心”地笑了，“好啊，娘，那我们先住下来吧。”然后在何堂主看不见的地方朝杨昀春石水挑眉。
李莲花揉揉太阳穴，不省心的小宝。
“石院主，杨副使，小宝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何晓惠拖着方小宝进了客栈，方小宝背过手朝他们俩比了个五，然后两只手拢起来围成一个圆，李莲花走在后面挡也挡不住，就是明天辰时在标记有圆的地方汇合嘛。
方小宝淡定地坐了下来，叫了一桌子菜，想着跟她好商量。
“方小宝，我知道你放不下李先生，但是已经这么久了，可能……已经找不到了呢？”
何晓惠不想伤她儿子的心，但是她儿子不能一直沉湎在过去，他都已经找了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