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你真是害死我了！”陆扶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合着我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健身的是吗可是我这健身也不是健在我的身体上我这是在花时间受健身的苦最后还帮男主健身了……”
一哥：“……”
一人带一统深夜在这条林荫小道上急跑着，路过一个被打翻的垃圾桶时，陆扶渔眼睛一亮，刹住脚又倒退回来，一脸的难以置信，“一哥，这个东西，不会就是我本来的任务吧？”
一哥一眼看过去，看到躺在她手心的一透明瓶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它直觉性地连忙转移着话题：“咱、咱快走吧！”
陆扶渔懒得和实习系统计较，将瓶子塞到自己口袋，连忙起身离开。
她额头上跑出一头的汗。
“还剩下10分钟了……”一哥适时提醒道。
“一哥，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我？”陆扶渔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喘着粗气。
“好像真有……”
紧接着，一阵铃声传来。
“终于找到你这个小子了！”
陆扶渔听到熟悉的声音，借着夜色看过去，看到了穿着大衣的方院长。
方院长骑着老式的自行车，看到陆扶渔时脸上慌张的神情这才消失，紧接着换上一副着急的神情，指责道：“这大半夜你跑什么！你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
如果没有看到今晚在网上浏览的消息，没有听到小卷毛和男主说的那些话，陆扶渔或许觉得这个方院长是真的为了孩子们着想。但是现在，她觉得这个想法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陆扶渔乖乖认错，还抱紧自己的手臂搓了搓：“对不起方院长，只是我想着今天来的这个阿姨因为我不会费马定理，所以没有领养我，而是选中了卷毛，我就想将这个理论弄懂，所以才偷跑出来，下回不会了。”
方院长看着面前的小孩儿，狐疑道：“真的？”
陆扶渔抬头看向她，表情十分真挚：“我没有骗您。”但我可没有发誓哦。
“院长，我好冷，咱们能先回去吗？”
方院长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愠怒也渐渐被抚平了。
确实，这孩子爱数学成痴，今天没有回答上来，可能真的让他觉得不痛快了，所以才跑出来的。
“行了，上来吧！”方院长拍了拍后座，陆扶渔顺势爬了上去。
“下回不能再这么调皮了啊，要不是我起夜时用手电筒扫了一眼，看到这石头块，我还不知道你跑出去了！”方院长谆谆教育，“你这么小，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你说怎么办？警察会展开调查，封锁我们福利院，那你的那些伙伴以后住在哪里？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我知道他们不喜欢和你一块玩，发生这样的事，你要从你自己的身上去找找原因……”
陆扶渔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哥听到这里，忍不住破口大骂：“这是什么无敌洗脑大法啊！什么都要从自己的身上去找问题，这不是她一手造成的吗？我现在都开始心疼男主了！”
方院长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但她不确定，只能问一句：“你笑什么？”
一阵风刮过来，刮起地面上的易拉罐打了好几个滚。
“我看到了一阵风，吹了易拉罐，易拉罐滚在地面的声音有些好笑。”
方院长隐隐约约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但她实在想不出来，这孩子是说什么。
“好吧……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和你说，在你来之前，我们福利院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很团结，现在大家都这么排斥你，你这个头带得很不好。以后要乖乖的，融入大家知道吗？”
陆扶渔胡乱地点点头。
一哥发表感叹：“妙啊！”
陆扶渔点评：“一波接一波的，确实。如果是5岁的男主听到她这一番话，估计心里真的会受到伤害，这个院长很好的帮助男主建立了自卑这一特征。”
一哥浑身发凉：“她撺掇大家一块冷落男主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知道种族制度吗？将不同肤色、甚至是同种肤色的人分成三六九等，然后这么些内部就自动对立，产生矛盾，久而久之，大家都忘记了最应该反抗的对象是谁，只是顾着自己人打自己人，自己人孤立自己人……但他们也早就忘记了，他们本来是一方。”陆扶渔爬回床上，突然又开口问，“还有多长时间男主醒来？”
“呃……一分钟。”话题切换太快，一哥还沉浸在淡淡忧伤里没切换出来。
“足够了。”陆扶渔从口袋里拿出刚才在地上捡到的那个红色瓶子，上面赫然写着“红花油”三个字。
一哥：“……这你也认得出来？”
陆扶渔凛住神色，将瓶子倒扣在膝盖上，心里默默挤着数：“十、九……”
在数到五的时候，里面还剩余的红花油滴了两滴出来，落在伤口上。
陆扶渔伸出手，忍住痛意在上面使劲的揉搓了两下。
三、二、一！
“晚安。”
陆扶渔躺下，盖好被子。
药味散开。
清晨，在铃声响起之前，楚倾也猛然地睁开双眼，左右环顾一番，眼神一片薄凉。
他用手在被窝里掏出一个空了的药油瓶，又闻了闻自己的双手，垂下眼帘。
昨晚有人给他擦过药了……
可他完全没有发现。
这是第几次了？
之前，他在办公室要被领养时，也是突然没有意识，再醒过来时，计划已经被打乱了。
楚倾也清楚的知道，他是个睡眠极浅的人，夜晚风吹到他的窗户，他都能惊醒。
那他这两天是怎么一觉睡到天亮的？
还是这辈子有什么事发生变化，导致他睡眠质量变好了？
楚倾也伸手摸摸额头，虽然已经干了，但是还是有些黏，昨晚他出过汗？
他跑出去过？
楚倾也心里在不停地做出推测，但是脸上神色却丝毫未变。
在铃声响起之前，他按照旧有动作，开始穿衣洗漱。
福利院的热水每天只供应一次，就是晚上7点。白日里，是不提供热水的。
楚倾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嫌弃。
大家洗漱完毕，集中吃早餐时，小卷毛是最为开心的。
因为吃过早餐，楼英就要过来接他去医院体检了。
楚倾也看着脸上掩藏不住开心的小卷毛，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馒头。
果不其然，刚一吃完早餐，喇叭声就传了进来。
小卷毛欢呼一声，朝着外面跑去。
待他见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扑了上去。
楼英还是和上次一样的神色，满脸假装出来的慈爱，带着小卷毛和大家告别。
虽然其他小伙伴表现得毫不在意，但是小卷毛是和大家关系最好的，他离开的时候，平日的小伙伴还是忍不住出去欢送他。
楚倾也看着小卷毛上车的背影，想到上辈子自己从楼英家逃出来后，每隔几天，便偷偷的在附近观察，希望能找到线索和证据。但是没过多久，他便看到楼英再次开车回来，而车里，小卷毛从里头走下来。
再后来，他再也没见过对方。
哪怕楼英被警察抓了，他也没有再见到他。
所以这次，还是和上辈子一样的走向？
正在楚倾也思索时，方院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走到楚倾也的面前，厉声道：“你过来，我有些话要和你谈。”
楚倾也跟着她身后，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他这两天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那这个方院长为什么会找自己呢？
楚倾也盯着前方人的背影，似乎是想到什么，是有不对劲的地方的。
他似乎是……梦游了。
两人进到房间，方院长给他拿了一颗奶糖，见到楚倾也接过去，她正式打开了话题。
“虽然这些话昨天晚上就和你谈过了，但是今天我想了想，还是要和你再次重申一遍。”方院长严肃呵令，“你晚上不准再跑出去了。”
她说完这句话，等待着面前的小孩儿给她一个承诺。
但是她却看到面前的小孩儿似乎是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一阵轻笑传来：“我昨晚……出去了？”
方院长对上楚倾也的眼神。
这双眼神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准备好好逗弄一番。
“是的，我昨晚的确出去了。你对我说这些话的是，我可能、可能……”楚倾也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有些思考不到位，所以比较……莽撞。”
提到这里方院长就来气：“什么莽撞！我告诉你要融入集体，你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还和我说什么风吹到罐子了，让你觉得很好笑……”
听到这里，楚倾也微笑起来：“是……吗？”
风把罐子吹倒了，倒在地上呼啦作响。
罐子外面硬，中间空。内无点货，外强中干。
方院长极度擅长打个巴掌给颗枣，立马又缓和语气，开口说道：“以后就算是为了想弄清楚数学题，也可以和我讲，不要半夜一个人跑出去。”
楚倾也迅速的在脑海里整合了一下所有的信息。
“他”昨晚因为想要解开数学题，所以跑了出去，但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方院长，对于方院长所讲述的一些“大道理”，“他”还讽刺了。
哦，还顺便把自己的膝盖处擦了药。
他……真的是梦游么？
不，不可能。
梦游的人意识不会这么清醒。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他的身体内住了另外一个人或者另一个孤魂野鬼。
姓甚名谁暂时不知。
但是这个“人”，知道自己白天经历了什么，否则不会说出去看数学题。
那“他”昨晚是真的出去看数学题么？
不是去看数学题，还能是去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