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仙功
杨拓并不知道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捧着师父的遗物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一脸笑嘻嘻的陆大年，“小子，睡得真死。”
他发自己正在一个大汉的肩膀上，被扛麻袋一般架着，“兄弟，放我下来。”
那大汉回头，是个疤脸汉子，这人杨拓认识，虞堡主手下四将之一庞青虎，立刻拱手道谢，“青虎大哥，还有大年叔，怎么你们来了？”
疤脸汉子板着脸，只是冲他点点头，“小姐让我来的。”
他的话惜字如金，简单明了。
他说的小姐，就是虞堡主的千金——虞姝。
陆大年把脸凑了过来，上下打量杨拓，试图挖掘他的闪光点，一脸你真行的表情，“你小子命真好啊。”
“我师父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开口就向两人确定事情的真伪。
陆大年面带惆怅，望了眼来时的路，心中似有愁绪万千，“死了，围杀你师父的是五元教的人，你这位师兄也是五元教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师父。”杨拓想不明白，他也没听师父提过什么强大的仇敌，只是叫他日后行走江湖警惕一些门派势力。
陆大年显然知道其中原委，向他解释道：“因为你师父得了大墓仙功。”
“仙功？”杨拓神色剧震，仿佛在听一件不存在的事，“真的假的？”
陆大年一副果真你就会这样的表情，“真假我们不知道，反正关堂主已经秘密带回去了此次你带回的密信起了关键作用，才会有关堂主亲自坐镇。”
“五元教的人呢？”杨拓回过神来，仙不仙功不是他考量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这个新冒出来的势力五元教。
陆大年神色一紧，紧接着又摇头规劝道：“你就别想着报仇，五元教的势力不比白水盟差多少，教中不乏宗师，这些年在新教主黄宝莲的带领下，发展的极为迅速，势力遍布天下。”
杨拓却并不认可他的话，他紧握双手，信誓旦旦道：“那又如何，此仇不共戴天。”
同时他在心底下定决心，一定要报仇，否则念头不通达。
陆大年也没有再劝，而是感慨道：“想不到，季大剑士临了还收了你这样一位关门弟子，也算他的福分。”
“这话怎么说，”杨拓听得迷糊，自己正在伤感，陆大年却来这么一句，他有些气愤。
陆大年仿佛没事人一般，死去的不是他的好友，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没告诉你，自己已经是个将死之人？”
“没有。”他老人家下山匆忙，什么也没有交代。
“当年的事，令你师父心脉破碎，全靠雪海灵药吊着，如今算来已到大限，”季长庚的事，从陆大年口中徐徐讲来，“即便现在不死，最多活几个月如今，关堂主承了他天大的人情，而你作为他唯一的弟子，且又是盟中的人，往后少不得照拂啊。”
这是一笔交易，以季长庚的死，换来杨拓的生。
杨拓听得感动，不由想起这位便宜师父，从萍水相逢到拜师学艺，过去短短几刻钟，再到如今为自己铺路，仿佛自己就是他的有缘人。
一念至此，他早已泪流满面。
男儿无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三人沉默着下了山。
——
哗啦。
名贵的花瓶被狠狠抛在地上，顷刻化作残片。
林磐成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忽然，屏风后面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废物。”
正在摔砸物品的人闻言神色一惊，当即拜服高呼，“教主大人。”
话音未落，屏后转出来一位轻纱遮面，绫罗锦缎的少女，她左右两侧矗立相貌相似的一对男女，“怎么，一个不入流的少年都看不住？”
“教主大人，白水盟的庞青虎来了，林磐成不过小小二流，真守不住啊。”那人叫苦，将脑袋伏的更低。
少女轻哼一声，清冷的俏脸上满是寒霜，“你是干什么吃的，手底下不是给你安排宗师了吗，人呢？”
“死了。”那人颤颤巍巍道，“是林磐成庄主杀的。”
跪在地上的林磐成闻言目眦欲裂，但还是忍住自己的怒火，等待教主的惩罚。
教主早已知晓其中缘由，不禁冷哼一声，随手就朝那人拍出一掌，掌落在男子天灵盖，顿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传导过去，男子忍不住惶恐就要挣扎，刚刚发出的声音只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在房间里。
教主随手一丢，男子华贵的衣袍下，只剩下一堆皮骨。
她神情淡漠，看向战战兢兢的林磐成，“此后，你就代替他的位置。搜集年轻武者的任务不能停下来。”
她随手抛过来一只锦盒，声音空洞悠长，“里面是枚灵源丹，不要让我失望对了，你那幼子天赋不错，可送到教中修行。”
“是。”林磐成双手颤抖着捡起锦盒，将脸贴在地上，直到声音消失，才站了起来。
他的双手冰凉，内心火热，颤巍巍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枚黑红相间的丹丸。
这就是五元教第一神药，它还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
宗师丹。
据说二流武者服用以后，有极大概率晋级宗师。
林磐成激动的心难以言喻，他卡在二流巅峰整整十年，用尽天下神药，终究差了一丝。
如今，宗师丹在手。
宗师必成。
这时候，门外响起仆役的呼喊声，林磐成从畅想中回过神，大踏步出门去。
——
往后的几天，杨拓一直待在城外的一处庄园。
这是陆大年的一处产业，庄中佃户近百，良田千亩。
杨拓并没有沉浸在悲伤之中，离开竹林山庄以后，他就同刀疤男庞青虎在田庄上住了下来。
关于师父的死，已经在陆大年处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自己的便宜师兄林磐成，早就是五元教的教众，如果不是陆大年来的及时，他就要被五元教的人带走，大概率训练成侍奴。
侍奴，一个杨拓从未听说过的新奇事物。
据陆大年说，侍奴是五元教专门调教的死侍，每一个都是从少年开始，用尽手段，最终才活下来才能被称作侍奴。
每一个都极其忠心听话，是贵族上流圈子里最喜爱的一种私人卫士。
曾经在陈国就极为盛行，直到大顺灭陈，五元教成为重点打击的邪教。
才短时间在江湖销声匿迹，如今又出现了。
杨拓听了就是一阵后怕，自己差点就要栽在邪教手里。
就是这样一个势力，将他的师父围杀。
他来不及伤感，唯有彻底摧毁才能以告师父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