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庄
杨拓随着看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
他并没有去崔三郎家吃席，反而折返回陆府。
第二天大雪，将他阻隔在房间里，闲暇之余又翻开了剑心诀。
这两天他的内心平静，闲逛并没有浪费时间，反而驱逐杂念，利于学习。
再看一遍图谱文字，他有一种福至心灵的通畅感。
但始终不得里面的要领，就像蒙上一层窗户纸。
一旦捅破，就有曙光照进，突破便成了顷刻一念。
第三日，天气晴朗，适合外出。
就在昨晚，他被陆大年转告，明天便要离开，让他早做准备。
杨拓满心欢喜，同时他再次来到六尺巷。
现在已经是晌午，天气渐渐暖和，出来玩耍的孩子有很多。
还是在这个老地方，一身鹅黄色襦裙的二丫呆呆站在小伙伴们的外围，似乎还在当水草。
赵朗没来，但孩子们的游戏依然在进行。
“大哥哥来啦。”
不知道是谁嚎了一嗓子，孩童们齐齐回头，再次见到杨拓，知情的稚子拉着满脸疑惑的小伙伴，登登朝他跑来，转眼就将他围在中心。
里面一个孩子小声问道，“今天讲故事吗？”
“讲啊，”他的视线扫过一众孩童，清了清嗓子，悠然道，“今天我们继续。”
“话说陈玄多年习武，早已练就了一身本领，这一日，他来到一家野外旅舍歇息，进门就对老板喊道，‘上二斤熟肉，再打一壶黄酒。’”
“客栈掌柜唱喏一声，不久就遣老板娘，将酒肉送来”
“陈玄何等聪明，一把抓住老板娘的手，大喝一声‘大胆妖魔，我一眼就看出已不是人，还不快现出原形。’老板娘大惊失色，这时候老板来到他身后偷袭，提着一把剔骨刀就冲陈玄杀来。”
“”
杨拓的一天时光，就在充当说书人中度过，他以水浒为基础，将三国、西游等故事杂糅在一起，描绘出一个光怪陆离的奇异世界。
然而故事很长，他短时间无法讲完，在孩子们期待的目光里，他缓缓补上一句，“今天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剩下的故事，往后再叙。”
说完，他在孩子们期盼的目光下，离开了六尺巷。
赵朗匆匆而来，拉住二丫问道，“人呢？”
二丫浅浅一笑，“走了，今天讲的故事我都记住了，回去就给你讲。”
“啊。”赵朗眼前一亮，将戴着的虎头帽扣到二丫头上，“好，快给俺说说。”
翌日，天刚蒙蒙亮，杨拓就跟在师父身侧，站在城门口等着开门。
季长庚一改往日邋遢的模样，将身上打理一番，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背着一柄长剑，看起来有一种沧桑感。
杨拓同样的打扮，小声问道：“师父，您今年贵庚啊？”
老头的打扮，一下子将他从不修边幅的老头子，变成气质独特的沧桑大叔。
季长庚呵呵一笑，看了他一眼幽幽道，“臭小子，往后几天有你好受。”
“哎呀，师父，徒儿就问问你多大年龄。”杨拓笑嘻嘻道。
“哼，你个臭小子。”季长庚轻哼一声，继续道，“四十又三。”
“老当益壮啊，”杨拓唱赞一声，惹来的是师父的一记眼神杀。
四十岁正是壮年，他算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
“好好好，”季长庚本就是洒脱的性子，立刻就回怼道，“看来为师需要好好整治一番你。”
杨拓叫苦，“师父别呀，我是你的好徒儿。”
他试图挽回师父对自己的爱心。
季长庚可不惯着他，语气幽幽，“玉不琢，难成器，为师会勉为其难的给你好好雕琢一番。”
就在杨拓刚要反驳的时候，城门打开了。
师徒两人大踏步而出。
——
咯吱咯吱。
冬天的路是最难走的，即便现在积雪逐渐融化，依然艰难。
今天的日头旺盛，灼热的阳光驱散了不少寒气，同时积雪消融，带来阵阵寒意。
竹林山庄的庄主早早登楼眺望，一直到太阳西斜，才在天际发现两个黑点，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变大。
黑点临近，竹林庄主已经带人在山下迎接。
“长庚师叔。”竹林庄主主动拜见。
季长庚颔首，大笑道：“磐成啊，往后师叔就要叨扰了。”
磐成深知这位师叔的秉性，笑着回应，“师叔哪里的话，竹林山庄永远对师叔扫榻以待。”
他将视线移到季长庚身边的少年身上，“这位小兄弟是？”
“磐成啊，这是师叔的关门弟子。”季长庚主动解释，“拓儿，这位是你师伯的弟子，林磐成。”
杨拓拱手作揖，以平辈礼仪相待，“林师兄，我名杨拓。”
林磐成回礼，“杨师弟，真少年俊杰也。”
“师叔，杨师弟，里面请！”
一行人跟在季长庚身后。
“师叔，怎么想起来我这里？”林磐成近前询问道。
季长庚一路走马观花，心思都放在山林雪景上，“最近收下了拓儿，就想来你这里修行半年，怎么不欢迎。”
“欢迎，欢迎。”林磐成连忙否认，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师叔能来，磐成高兴之至。”
“你小子，有什么事就直说。”
“师叔，你看能不能顺便指导一下我那不成器的犬子？”林磐成有些不好意思。
季长庚倒是不介意，缓缓回应，“可以，不知道是显璋，还是鹏允？”
这两人都是林磐成的儿子。
林磐成闻言摇摇头，解释道：“回师叔，都不是，显璋前年就下山闯荡去了；鹏允现在已经考入大顺学府，弃武习文。”
“是我的幼子，林显玉。”
“上次我来你这里的时候，也就是五年前的事四五岁的孩子，太小了。”季长庚摇摇头，他觉得孩子太小就习武不合适。
林磐成暗道草率了，连忙解释，“显玉是我在外面的孩子，已到束发的年岁。”
“好，”季长庚应和，回头看了眼杨拓，“拓儿，看来你有对手了。”
师徒两人相处数日，相互交心，闻言毫不在意，“师父，人都还没见到呢，待见到再看看，成为对手为时尚早。”